“张祥家里不是很穷吗,怎么会有奔驰啊?”
“会不会是随便指了一辆车,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他的。”
“一辆奔驰要多少钱呐?”
人们都是偷偷开始议论起来,我则是耸耸肩,让王天逸打开车门,然后对他们说道:“上车吧,我们去银行取钱。”
这些人面面相觑,最终选出了两个代表,其中一个就是之前那中年女人。
他们有点尴尬地坐上了车,我不太喜欢跟别人挤在一起,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母亲对于这辆车也是非常惊讶,但什么都没说,就是呆呆地看着窗外。那中年女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忽然说道:“风琴,在里边苦不苦哇?”
母亲估计没想到中年女人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就随口说道:“是有点苦,但咬咬牙也就熬过去了。”
“这样啊……”中年女人感叹道,“没事,反正你儿子现在也已经会赚钱了。不过张祥,你还记不记得我啊?以前你小的时候,我还带过你几个月。哎呀你小时候真调皮,到处捣蛋,出了事情总要我给你擦屁股。”
我顿时一愣,因为我大脑里根本没这样的印象。不过这女人变脸还真是够快的,之前还在嘲讽我,现在就忽然套近乎了。
我随后说了声不记得了,她看我似乎性质不高,也就没有再提了。
车开了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家银行。我让王天逸将车停在路边,然后进去取了钱,出来的时候按照利息全部给了这些人。他们接过钱后满心欢喜,纷纷说以前都是误会,以后有空一起出来打打麻将。
我不想跟他们说话,并不是我讨厌他们,而是我认为出现过一次裂痕的情谊是很难再愈合的。
打发掉这些人后,我拉着母亲去了一家酒店吃饭。母亲来这种地方还是第一次,她有点拘束地跟我进了包厢,忍不住左右看了一下,感慨道:“祥祥,你最近在做什么?”
祥祥是我的小名,母亲都是这样叫我的。我抓了抓后脑勺,小声说道:“就是在做点生意。”
“还是考上大学好啊……”母亲低着头,叹气说道,“如果能考上好大学,也是光宗耀祖了。“
我轻声说道:“当初高考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少了点手指,也错过了考试。没事,妈妈,你看我现在不也过得挺好吗?”
她依然是叹着气,然后换了个话题说道:“你现在这么有钱,能不能给妈妈一点?”
我直接问道:“是不是要八十万?”
“啊?”
她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是。”
我牵住了母亲的手,诚恳地说道:“妈妈,你现在这么努力,无非有一部分是为了你们。当初老爸就跟我说要八十万才能救你们,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钱若是该出,我会帮你们出。这钱若是不该出,那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掏一毛钱。”
母亲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将事情跟我说来。
原来,当初在做传销的时候,父母因为没有业绩很头疼,怕自己无法将地位提高到老总的地步。传销组织里都有个等级叫老总,爬上去之后可以接触核心生意。
为了成为老总,父亲动起了歪脑筋。当时父亲有个战友,据说家里很有钱。为了拉拢这个战友,父亲跑去找他喝了几天酒,谁知道这战友就是不肯加入传销组织。
那天父亲也是急坏了,做了一件傻事。
一次吃饭付款的时候,他偷看了战友的银行卡密码。于是他当天将战友灌醉,趁他睡着之后,从他的包里翻出了银行K宝,再将钱都转到了自己的卡上,直到转了四百万,才匆忙放下手机逃走。
回去之后,父亲用一些假身份,将这些钱分批交给了传销组织,当作是自己拉来的人头。当时父亲靠着这笔钱,轻松地达到了老总的等级。本以为成为老总后能赚大钱,谁知道当老总后更要努力地去发展传销。而且当时传销组织被警方抓获,他和母亲也因此锒铛入狱。
然而……当初的那三百万可没这么容易算了。
那战友到监狱里找到父亲,先是将我父亲痛斥一顿,然后再逼迫还钱。可我父亲也只是个小喽啰,当时的那笔钱全都组织老大给卷跑了,自然拿不出钱来。
就在一年前,战友再次找上门了。他说当时那笔钱是跟亲戚朋友们借了钱,准备给自己两个儿子买房用的,结果现在房价疯涨。当初他看上的那两套房子,那一代已经被划为新城区,再加上这些年的房价飞涨,已经达到了八百万的价值。于是三百万不再是三百万了,而是八百万。
父亲跟战友说自己真的没办法,结果人家的话也很简单,可以分期给,半年之后必须先给八十万拿来给自己还债,因为他一直欠着亲戚朋友们的债。
而现在,半年的时间到了。
我皱眉道:“这件事情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说那些钱是拿来给自己买房子用的,我们就真相信那是购房款了?他还说是新城区那一片的,我们就要相信他是新城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按基本的利息给钱可以,但给八百万根本就不可能!”
“算了吧……”母亲有点害怕地说道,“他挺有能耐的,你爸爸说必须给钱,否则我们要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这件事情,确实是你爸爸对不起别人。”
我点头道:“妈,我明白这件事是老爸做错了,可也不能全部都听别人的啊!今天他说是为了买房子的钱,要是过一段时间说原本是准备拿来买股票的,现在股票飞涨,要我们给两千万怎么办?这件事情就不能认怂,我可以想办法把钱还给他,也可以按法律允许的利息将钱给他。但他想要八百万的话,那根本没门!”
母亲犹豫道:“可是……”
我摆手道:“别可是了,你有没有他联系方式,我来跟他讲。”
母亲想了想说有他单位的电话,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小声说道:“他叫井日凡。”
我将纸递给王天逸,沉声道:“打电话过去,说我要跟他谈谈。这件事儿不能认怂,让他过来跟我们谈,否则就别想要钱。”
王天逸点点头,然后拿起了手机拨打纸条上的号码,等那边接通之后,他沉声说道:“我们老总找井日凡,你去叫他接电话。对,井日凡。啊?哦……好的呢,行,那……那大哥,我等你回电话哈。”
我看着王天逸忽然从装爷爷变成了装孙子,一下子有点不能理解。他此时放下手机,愁眉苦脸地说道:“张哥,你自己来说吧,别跟人家强硬,最好说我们过去找他谈。”
我皱眉道:“你干嘛这么怂?”
“能不怂吗……”王天逸有点委屈地说道,“这电话是军区的。”
哈!?
我瞪大眼睛,喃喃道:“你的意思是,那家伙二十年前在当兵,二十年后的今天还待在军区!?”
王天逸点头道:“对,肩膀上挂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们绝绝对对惹不起啊!”
我吞了口唾沫,呆呆地拿起了手机放在耳边。正在这时,那边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我是井日凡,你是哪位?”
“啊哈哈哈哈井伯伯啊,我是您的侄儿张祥啦……”我连忙恭敬又热情地说道,“我爸是张海山,我来代替他还钱。井伯伯您在哪儿呢?要不您给我个卡号,我打钱给您,或者……我亲自给您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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