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吴刚他们告诉我,说我昏迷了一个小时。
我整个心仿佛都在滴血,好不容易创造下来的丰功伟绩,想不到竟然会被冯艺灵给抹除。
“怕我功高盖主,所以卸磨杀驴么……”我躺在病床上,喃喃着说道,“好手段啊,趁着我们还躺在这,就在外头将一切的事情都办好了。”
李大元脸上明显有些不甘心,咬牙切齿地说道:“张哥,难不成我们真要听冯艺灵的安排?”
“倘若按照她的吩咐去了外地,恐怕我们就毫无用处了……”王天逸沉声道,“也就是说,我们很可能要重头再来。”
我深吸一口气,在沉思许久之后,轻声说道:“吴刚,你准备一下,我要出院。”
“出院!?”
吴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连忙说道:“张哥,你可要想清楚啊。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可能出院!要是在外边出了意外,那……”
“别废话了……”我咬牙道,“怎么现在叫你做点事情废话这么多,让你准备就准备。”
吴刚顿时一愣,最后也只好叹气道:“那……好吧。”
“张哥你要去哪儿……”李大元连忙站起身说道,“如果你要走,那我就跟你一起走。”
我摇头说道:“你不用了,留在这儿好好照顾天逸。我去办个手续,你们在这等着。吴刚,你下去将车开出来,知道了吗?”
吴刚小声道:“好。”
我拿起病历本走出病床,准备去办出院手续。
医院里熙熙攘攘,我犹如个刚窃取得手的新入行小偷,将病历本紧紧抱在怀中。走路时膝盖向内,生怕被人碰到身体的每一寸。毕竟我现在身上还有伤,如果在这个时候碰到,那只会给我的身体带来更厉害的痛苦。
在这个拥挤的医院里,人们纷纷给我让开道路,生怕嗅到我身上药水的气味。有个姑娘走得急了,不小心蹭到我的肩膀,下意识用手拍去肩膀上的灰尘,看向我的眼睛多了一丝厌恶。
“对不起。”
我轻声地开口说了一句,也不管谁对谁错,下意识认为是自己的衣服给人造成了困扰。说实在的,我现在有点暗暗责备自己不懂得换身干净衣服再过来。
想得出神了,正巧瞥见公告屏幕上写着我的名字,便慌忙站起身,小跑着到护士台前,将就诊卡双手递给护士。兴许是跑得急了,我别过头咳嗽几声,肺部喘不过气来,便咳得愈发用力,忍不住弯下腰,捂着胸口。
护士耐心地等待我恢复,再将就诊卡还给他,指着走廊说:“最里面的诊室,三号桌。”
我接过就诊卡,抱着病历本往里边走。医院里有点昏暗,长长的走廊仿佛看不见尽头。等走了几步,莫名觉得恐慌。
“应该不用几个钱吧。”
我心里暗暗想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走到诊室。里边四张桌子,却只有一个医生,赫然就是之前给我做手术的那位。
“坐。”
医生对我平静地说了一声。
我有点拘束地坐下,小声说道:“准备出院,他们却让我过来跟你说说。”
医生听过之后,将手放在我的胸口戳了两下,问疼不疼。
我认真感受一番,确定不疼后摇摇头。
医生拿过笔记本,一边写一边问道:“具体怎么疼?”
“抽烟的时候,偶尔会疼,喘不上气……”我细想着说道,“还有累了也疼,但我觉得已经可以出院了。”
“我倒是有别的想问问你……”医生皱眉说道,“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还觉得你这人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可当你现在进来之后,我却觉得你特别拘束与自卑。是少了根手指,让你觉得心情不舒服了么?”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手指早已经少了几根,也没觉得多痛苦。”
“那为什么这样?”他又问道。
我细想了想,轻声说道:“倘若我说,我现在忽然成为了丧家之犬,你相信么?”
“我记得你是冯艺灵的人……”医生摇头说道,“最近她的动作有点大,是与你有关么?”
我咳嗽两声,苦笑道:“我不能多说。”
“所以你觉得,自己很可能失去了用处,是么?”医生问道。
我想了想,诚实地说道:“有些东西,我想在失去之前夺回来。”
“说真心话,我对你的印象挺好的……”医生靠在椅背上,他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听我说个故事好么?”
我点头道:“你说。”
医生想了想,轻声说道:“我有个病人,就叫他小王吧,前阵子小王与我倾诉。那天下午,他从与客户聚会结束后回公司,正巧有个环卫工人在楼下打扫。他当时不慎将一杯奶茶掉在地上,奶茶、珍珠、椰果撒了一地。
环卫工人当场大骂,他连忙跟环卫工人道歉,又拿出纸巾清理。但环卫工人不依不饶,粗口相向,最终一句我日你妈的狗生杂种彻底激怒小王。两人街上互骂,引来人们围观。
有身着西装的白领。
有停下来看热闹的三轮车夫。
形形色色但拥有休闲时间的人停下来驻足观看,待几分钟过后,一个三轮车夫终于无法忍受,对小王怒喝:‘再骂他,我就捅死你。’
小王愕然,这才发现围观的人们看向他的眼神充满厌恶与鄙夷,更有甚者,对他骂了几句。
大体意思很简单——别欺负可怜的环卫工人,有种冲我来!
当天晚上,小王算出了一个小名。
他在几个客户的朋友圈里看见了自己的照片,下边还配着一行文字:太过分了!这人渣欺负扫地工,简直猪狗不如!
照片里,他的模样不太清楚,否则客户们至少会屏蔽他再发。但他的一身高级西装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与身上满是灰尘的环卫工人犹如天与地的差距。
就是这样一张照片,足以让人产生极大的误解。
幸好这只是在当地朋友圈发了几次的照片,并不算是什么厉害的传媒,他也没到家喻户晓的程度。”
我皱眉道:“这么想想,我好像是有看到那个朋友圈,当时还骂了几句。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忽然有点惭愧。”
“若是我没跟你说,你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医生微笑道,“你不觉得跟你现在的处境很像吗?冯艺灵就是那个虚假的一面,而你就是真实的一面,道上的那些人就是这个朋友圈与不知真相的群众。你原本也被这传言带动,可在我跟你说清楚之后,你立即明白了真相。”
我心中恍然大悟,忍不住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个肯说实话,并且让大家信服的人?”
“话我就说到这,你自己领会吧……”医生笑道,“记住了,那个人必须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他的一句话能救你,也能毁了你。具体情况到底如何,看你如何去说服他帮助你。”
我吞了口唾沫,心中顿时有了最适合的人选。
钟远生。
只要我将实话告诉钟远生,他若是愿意帮助我,那现在所有的问题都不叫事儿了!
我想到这儿,站起身对医生深深地鞠了个躬,等走出办公室后,我立即给钟远生打了个电话。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通,冰冷地说道:“什么事?”
“钟先生……”我吞了口唾沫,咬牙道,“刘煜是我杀的,不是艺灵姐杀的。”
“那又如何?”
钟远生的话,忽然就让我寒了心:“这件事是我指使艺灵做的,张祥,你这人实在太能蹦跶了。你别觉得我是在针对你,实际上我是在保护你。以你的能力,根本承受不住杀刘煜的大名。”
“是你做的么……”我吞了口唾沫,喃喃道,“钟先生,你真当我是丧家之犬,可以随你玩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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