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我又碰巧来错了世界?这个世界发生了某些变化,并没有孙悟空他们的存在?”楚河心中沉思着。
而他脸上的变幻神色,也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玄奘法师和程咬金的眼中。
只是二人都并无任何异样。
虽然程咬金出言‘提醒’楚河,玄奘法师却并没有半点着急之色。
他此回长安传播大乘佛教教义,固然需要找寻弟子,帮他将教义更加广泛的宣扬出去。
但是并不一定非要是谁。
虽然楚河的一番作为,令玄奘法师对他尤为看重了几分,却也并非是他不可。
“不管了,先不论猴哥和猪哥他们在不在。按照原定计划,和玄奘法师搭上关系,才是正经。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得到定海神针,我也要搏一搏。”楚河心想。
虽然心绪已经渐渐的平静下来。
但是来自三百年后所闻所见,而带来的压迫感尤在。
“小僧乃是出家人,求的是解脱,拜的是佛祖!”楚河双手合十,对玄奘法师躬身一礼道。同时也等于回答了程咬金的话。
程咬金闻言,先一步冷笑道:“好一个不怕死的小和尚!由你去了!”
说罢走到一旁,不再废话,只是瞪圆了双眼,继续盯着玄奘法师,行监视职责。
玄奘法师听了楚河的话,点了点头道:“既然有心求法,贫僧自然广开方便之门。贫僧苦修多年,更求得大乘佛经六百余部,却始终无有弟子。你既然愿随我学法,那便为贫僧座下大弟子吧!”
???
楚河惊呆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玄奘法师是不是把猴哥他们给藏了起来的话。眼下玄奘法师亲口认下他做大弟子,就相当于否定了楚河这方面的猜测。
“我是大弟子的话,那就是说···猴哥就真的没有了?没有猴哥的西游记,还写个蛋蛋哟!苟作者,你食屎啦你!”
楚河还在发呆,玄奘法师却又接着说道:“原本贫僧是想直接去往少林,修整经书,同时编纂一路所见所闻。不过陛下有请,要贫僧留在弘福寺,那贫僧也唯有依旨而行。辩机!你是随为师去弘福寺,还是继续留在会昌寺?”
没有任何的拜师礼仪,仅仅只是口头一说,就定下了师徒名分。可见这玄奘法师,当真是一个不拘外礼者。
楚河道:“弟子愿随法师修行!”
程咬金又插话道:“老和尚!经书什么时候都可以修整,但是关于西域的所见所闻,还有山川湖泊地貌,各国风土人情,你必须尽快整理出来,交给陛下。”
楚河心中一动。
“看来李二陛下,对玄奘法师的佛经不感兴趣,却更感兴趣的是,关于西域的一切。显然是有对西域用兵的意思。玄奘法师当初也是西域各国王室的座上宾,应该也受过不少礼遇,如今转手却又买了个干干净净,当真是有道高僧,四大皆空?”
在程大魔王的全程盯梢下,楚河和玄奘法师,也没能聊什么过于深入的话题。
定下了名分,相互熟悉一二之后,玄奘法师便告辞离开。
距离正式现身还有一两日的时间,玄奘法师一定会在花时间,去考察长安诸寺,寻找满意的弟子。
等到玄奘法师和程咬金都相继离开之后,楚河的禅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楚河端坐在床上,想了想又安不住神,挥手将黄金屋取出来。
同时也将白文前些时日写的文稿囫囵的塞进石头人的嘴里。
“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西游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到底有没有定海神针?”楚河现在心中有些六神无主,需要有什么人来给予他一个肯定。黄金屋虽然古古怪怪来历神秘,但是一直表现良好,除了对书稿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可以称得上是好帮手了。
嘎吱、嘎吱吃薯片般将书稿全都吃掉。
石头人的大脑袋晃动了一下,吐出一张小纸片。
上书一个大大的‘有’字,多余的半个字也无。显然是楚河给出的书稿,并不值得他透露太多东西。
楚河心中一定,整个人都有些放松下来。
有就好,那样最多麻烦一点,而不至于丧失希望。
“那他们都在哪?”楚河抱着一丝希望接着问道。
果然,石头人张大了嘴巴,晃动着身体,表示书稿不够。
楚河叹了口气,白文虽然码字勤奋,但是黄金屋内石头人的胃口太大,根本满足不了。
无可奈何之下,楚河唯有再将黄金屋收了起来。
无论如何,得到了一个答案总是好的。
接下来两日平静。
只是等到玄奘法师正式入长安的日子,满城的僧人都激动了,连带的那些信佛或者不信佛的百姓,也都跟着躁动起来。看热闹,毕竟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之一。
玄奘法师骑着他的老马,身上的破袈裟却已经换成了珠光宝气,大红中镶着金线的锦斓袈裟,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
有数百僧人手持法器在他身后跟随,抬着一箱箱的佛经宝典。前有礼部的兵卒官员,鸣锣开道。
整队人马从明德门入,穿过朱雀大街,在皇城门口受李世民的接见。
“吁!我还以为这位玄奘法师会不同些,没想到也是一个庸俗之人。穿金戴银,身披珠光宝气,哪里有半点高僧的德行。”一个明显崇尚非主流的读书人,在人群中低声诋毁道。
恰好楚河就在不远处,闻言却摇了摇头。
只有那些过分追求自我,内心习惯于将自我摆在世界中心的人,才会特别喜欢标新立异。你看懂了是你还算聪明,你看不到我的优秀,那就是你撒币。
但其实,更多的人就是这么庸俗,就是这么市侩,就是这么流于眼前。
如果玄奘法师衣衫褴褛的孤身入城,那他就只会在众人眼中,如同一个当街化缘(qitao)的和尚,人们不会在崇拜他,信奉他,推崇他,而是疏远他,厌恶他。
修佛之人,讲究四大皆空。
衣衫褴褛、苦行苦守是空,那穿金戴银,满身珠光,又岂不是空?
有什么两样?
若是穿着打扮的显眼一些,能少一些无必要的歧视和误解,为什么又不能如此?
不明白玄奘法师的境界,却又要以自己贫乏的见识,去强行解释玄奘法师的行为,那究竟是谁更加的愚蠢?
看了一会之后,楚河便拉了拉斗笠,转身返回会昌寺。
等待玄奘法师真正的初秀结束,然后召唤他去弘福寺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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