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曲源县旅游局局长甄康的电话，张鹏和张志兵赶到甄康办公室。王小刚最近劳累过度，突然高烧不退，住医院了。
甄康是一个小个子，带一幅眼镜，为人和善，健谈，几年前还是副局长时即看好五指峰前景，一直呼吁各方合力开发，却无人响应。
经媒体一番报道，五指峰引人关注，他十分开心，龙腾集团第一个要求开发的申请一报，他极力支持，为协调各方做了大量工作，再说分管旅游的副县长赵毅也相当重视，就龙腾集团开发多次要求旅游局给予关照。
在开发前期准备工作中甄康帮了张鹏不少忙，张鹏心里认为是葛飞关照的结果，但为了办事方便，仍多次送钱送礼，甄康均未接受，无奈只得送他一点土特产，甄康都把土特产分给同事。
甄康对他们说：“张董事长，县里对你们公司开发五指峰主要意见十分明确，这一点不会变，你们放心，但是现在出现一些新的情况，一是最近本县企业家参加开发的热情很高，伯林集团正式提出申请，要求参与开发。二是五指峰村村民思想有波动，必须理顺。三是有人反映你们公司项目未批先行动工，有违法嫌疑。这些问题我们非正式探讨一下，如何梳理。”
张鹏说：“甄局长，各方参与开发一事，我们一开始就考虑进去了，我们原本计划总股本一亿，我们投入6000万，五指峰土地折价2000万左右，有2000万的空间让曲源各界参与进来。”
张志兵道：“五指峰村民思想波动主要是村里安排劳工不平衡引起的，做做村委的工作应该会处理好。开工提前我们是考虑到现在游客越来越多，上山不方便，想早点修好路。如果上面叫我暂时停工，我们先办其他事情。”
甄康听他俩一说，心里踏实下来，一脸轻松地说道：“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我跟陈伯林先接触一下，然后你们双方约一个时间就如何合作谈一谈。”
“行，十分感谢甄局长帮忙。我带了一点我们江州的火腿肉和豆腐皮，望不要推辞，”张鹏说。
“张董事长，你来曲源投资，对曲源是好事，东西你拿回去，中饭我们旅游局请客。”
“您请客我们吃，但这一点小意思一定要收下。”
甄康推辞不过，叫他们把二十几箱火腿肉和豆腐皮送到职工食堂去。
告别甄康，张鹏和张志兵去人民医院探望了王小刚。
......
甄康与陈伯林商谈时，陈伯林提出要入股3000万的要求，他理由是曲源一半，江州一半。
甄康问：“如果曲源还有其他老板要投资入股，怎么办？”
“那叫龙腾公司减少入股份额。”
“问题是龙腾申请筹划在先，他们提出投资6000万元，五指峰土地折价2000万元，县政府办公会议早已通过，要更改必须同龙腾公司协商了。”甄康觉得陈伯林的要求是一种地头蛇霸气，心里顿感不快。
“如果我们曲源本地人参与开发热情高，我倒认为曲源政府部门应该多考虑本地人的要求，龙腾公司必须作出让步，”陈伯林态度坚决地说。
“如果龙腾不肯减少投资份额怎么办？”甄康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神色凝重地问。
“县政府和你们旅游局要给他们压力。”
“陈董事长，这个怕是不妥吧。”
“那你们旅游局先探一探龙腾的态度再说嘛。”
......
夜晚，今年的第一股冷空气袭来，曲源县上空彤云密布。
艺馨画廊的赵韵芝添了毛线衣，还是感觉冷，一个人坐在店里，牙齿禁不住上下对打。天气一降温，书画市场上的人明显减少了。她决定今天早一点关门。
本来关了门，他老公陈晨开车来接她，因为朋友临时有约，一时走不开。赵韵芝只好徒步回家。
天色阴暗，走进一条幽静的小巷。
沙沙沙…
忽然后面跟上来几个年轻人。
赵韵芝以为是过路人，没有在意。她转过街角，走进医院围墙边的小街，几个人也跟着她转过街角，不近不远一直紧紧跟着——她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紧紧攥在手里。她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两脚匆匆向前走，眼睛不断往后看，思绪飞旋。
天淅淅沥沥落下雨来，雨中夹杂着细小的雪子。街上的行人更少了……偶尔骑过一辆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在街上回荡，给她增加了一点勇气。
她放开喉咙，对着骑车人“唉、唉”喊了两声，那人回了回头，没有停下。她失望地看着自行车渐渐消失在街道深处，一丝惊恐笼罩心头，她贴近街边的房子，步子越来越快，最后一路小跑起来。
见她逃跑，几个人紧紧追赶。昏暗的路灯下，她看清是五个人；三人握紧拳头，二个拿着拐杖。那两根被雨水淋湿的拐杖，在灯光下闪着亮光。
五个人越追越近，他们的脸在路灯下渐渐清晰起来，赵韵芝看到他们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着额头。为首的手持拐杖，年纪稍长，他凶狠巴巴地瞧过来，厉声喊道：“给我站住！”
赵韵芝一惊，脚下一滑，倒在地上。雨水浸入裤子，冰冷的感觉使她一颤。她伸出右手撑着墙面，站立起来。
摔倒的一刹那，攥着石头的手一松，那块石头发出珰珰珰的清脆的声音，在水泥街面上弹跳出去。她摸一摸胸前装钱的包，抬起头。
五个人已经围住了她。
为首的人用鹰隼一般的眼睛紧盯她胸前的钱包，狞笑道：“你跑啊，干嘛不跑了？！”
另一个持拐扙的人斥道：“臭婆娘，放下钱包，给我滚！”
赵韵芝双手捂着包，眼睛从五个人脸上一一扫过去。湿漉漉的头发散乱地垂在前额，摭住了半张脸；那模样，活象一个疯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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