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子安唤王晓燕用早餐,发现她一脸憔悴,心情沉重,神志恍惚,话也极少了。
“晓燕,怎么啦?是不是晚上没有睡好?你姐姐的事,有陈涵一家帮忙,早晚会见上面的。”
王晓燕机械地夹着花生米,夹了几次都掉到地上。
“晓燕,不要难过....”
此刻,王子安安慰的话只让她心烦,她哀怨又有些乖张:“我没难过啊,你老是唠叨干吗呢!”
她放下餐具,回房间去了。
王子安跟着她来到她的房间。章彩云来了电话:“晓燕,总行通知来,说叫我把你暂时移交给我的印章,今天一上班就移交给杨玉婵。”
“好的。”
“那你的办公室怎么办呢?”
“先把那副备用的钥匙移交给她,”王晓燕吩咐道,“还有,办公室里我自己的东西不多,那两盆兰花和我的那些书先搬到你的办公室,我下午的班机回来。”
“晓燕,见到你姐姐没有?”
“她去R国了,她姐姐出车祸了。”
“这样啊。”
章彩云挂掉电话,杨玉婵立马打进来:
“晓燕,刚才是在通话吧,打你打不通,怎么回事啊,说动就动了,你怎么去监察室了呢?那可是一个闲职啊。本来工会主席丁书益兼着的,他也基本上搞搞工会活动,监察的事都是应付应付的。大家都说,这个监察室根本就没有必要设吗,摆摆样子的。”
“是啊,我早听说了,监察室是前年上级部门要求之后才设起来的,说不单设监察室,经营管理要扣分,便从人力资源部分离出来。嘿嘿,”王晓燕自嘲道,“我是退二线了,总行照顾我嘛。”
“晓燕,我在城北支行干习惯了,真心不想来城南,可是总行定的事,我也没有办法啊....”
杨玉婵拼命解释,似乎愧对于她。心里虽然有对王晓燕抱不平的心态,但调到城南支行,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今天一开年,城南支行最难的存款任务超额完成了;王晓燕主持了两年多,各项业务基础打得实;江州银行最牛的客户东方龙腾集团又开户在这里,张鹏与赵德明是铁哥们......
王晓燕问:“那你城北支行谁来接手了?”
“金三角支行的鲍志静。唉,晓燕,这个鲍志静,人人都说他马屁功夫一流的,他的业绩你也是知道的。我当心我那城北支行啊,要坏在他手里。”
“玉蝉,你呆过的支行也不是一个两个的,你人走了,还背得了那份心事?”
“我对城北支行有感情啊。我相信你对城南支行也是有感情的。唉,晓燕,你得帮帮我....”
“我都这样了,还能帮你什么呢?”
“晓燕,章彩云见到我,都不理我的,吕萍也躲躲闪闪,你的员工都好像不太信任我啊。这样子,我在你的地盘没法工作啊。”
王晓燕阴郁的脸上绽露一丝宽慰的笑意,道:
“要得到员工信任,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要靠你自己。真诚一点,把他们放在心上,不要骂,不要硬叫他们喝酒,耐心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彩云姐和吕萍这是不对的,我会劝劝她们。”
王晓燕挂了电话,王子安疑惑地问:“晓燕,怎么回事?”
她抬手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不自然地微微一笑,“子安,以前都麻烦你了,以后你和师傅就不用为我拉存款了。”
“怎么回事,晓燕?”他吃惊地看着她,捕捉到她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忧虑。
“行长我不当了,去总行当监察室主任了。”
“监察室主任?监察室主任是干吗的?”
“专门查别人的坏事呗。”
“你们一个银行里,有什么坏事啊?”
王晓燕苦笑道:“你不懂,我们银行大着呢,1200多个工作人员,江州第一大银行,乱七八糟的人有不少。我跟你说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赌博的,受贿的,嫖娼的,侵贪长款的,用假*报销的....事情多着嘞,连员工之间的打架也要管。”
“那够你受的;我看这档事,比拉存款还难!你不如辞职算了,到我厂里来,或者到叔叔的公司也行,五指峰明清一条街也缺人手....”
“子安,我还是在银行干吧,都已经习惯了。如果有那么一天,在银行实在干不下去了再说吧。”
下午,陈涵和陈嘉儿把他俩送到京都国际机场,陈涵送给他们H国人参,陈嘉儿送了一尊漂亮的水晶美人鱼。
末了,陈嘉儿再次叮嘱王晓燕,见到许一倩,一定别忘了,希望给她揽个小角色演演。王晓燕答应了试试。
回到江州,王晓燕匆匆赶往城南支行。走到行长办公室门口,章彩云冻着脸从里面出来,一见王晓燕,立刻阴转晴,十分开心,故意扯大嗓门道:“晓燕,可让我想死你了!”边说边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叫她去她的办公室坐。
王晓燕引颈张望杨玉婵,道:“彩云姐,等等。”
“等什么呢?你的位置已经让人抢了,去我办公室。”
吕萍走过来,侧目瞥了一眼杨玉婵,大声道:“晓燕,哪个天杀的在背后搞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王晓燕慌忙道:“不可乱说,没有人搞我,每个人的调动都是正常的。没有规定哪个位置一定是谁的。杨董事长那么大的领导,也要服从上级安排去曲源银行。”
章彩云斥责道:“我看你跟杨董事长一样,心太善,可以被人拨来拨去,太好商量了!我看你得去总行问问清楚,为什么趁你出国,突然把你调走?!”
吕萍嘴一撅,附和道:“就是!”
杨玉婵走出办公室,一脸复杂的表情,招呼道:“晓燕,来来来,快进来坐。”
王晓燕在沙发上一落座,杨玉婵递上一杯茶,道:
“晓燕,你都看到了,你这把椅子,我怕是坐不下去的。刚才章彩云把这份资料往我桌子上一放,冻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你说我还怎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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