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击下,被黑袍下笼罩的大法师毫无抵抗之力,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抵抗。
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混合在一起,仿佛是熟透的柿子从树上掉落一样,摔成了一团泥。
大法师头颅被击的粉碎,整个身体失去力量和生机,朝着身后倒去。
砰的一道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激起新落下的几片雪花,紧接着鲜红色的液体像是不要钱一样,肆意的流淌在那层白色上,十分刺眼。
又有一颗强大明亮至极的星辰,暗淡了下去。
三长老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雪峰,张张嘴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哑口无言。
他此时认真的观察,才发现对方的眉心有一个白色的菱形印记。
不,不是白色。
要比白色更加纯洁,无瑕,白的更加纯粹。分明只是简单的一个图案,却透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
温和而神圣,强大而充满了毁灭。
三长老看的出神,不知不觉跪伏在地,身子渐渐弯曲,就要磕头跪拜。
兽化后实力可以媲美主宰境强者的三长老,竟然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要完全臣服。
这与奴性无关,与懦弱怕死无关,而是骨子中,埋藏在灵魂最深处的恐惧,来自于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威压。
就好像看家的狗对路人吠的再厉害,遇见了丛林中的雄狮,就会趴伏在地上颤抖,然后摇着尾巴。
“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世界。”
王雪峰看着三长老和十一长老两人,伸手指向地面上的那具尸体,缓缓开口说道:“老了的人,都是贪生怕死的人,没有锐气,唯一的要求就是活下去。他们的身体已经变得迟钝,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思想已经变得迂腐。”
“为什么要退?为什么要出策谋划?不需要,战争永远无法周全。杀,只需要杀,将敌人都杀尽,以战养战,只有这样,才能将天下重新夺回来。”
王雪峰脸上没有情绪,他的眼神平静,但在平静的背后,毫无波澜的湖面下,必定是惊涛骇浪,比任何人都要热情,疯狂。
“这天下,本就是天秦的天下!”
王雪峰桀骜不驯,在当初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定好了目标。
不是冰冷的雪,也不是极高极高的山峰。
这些都是排在后面。
最开始,最重要的事情,他要做王。
三长老额头快要触地,却因为自身境界实力不低,故而还在苦苦支撑和挣扎着,只差最后几张薄纸的距离。
而看上去,十一长老要弱小很多。
十一长老从地面上爬起来,咳出夹杂着腹脏碎块的一口鲜血,恭恭敬敬,朝着王雪峰的方向跪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要率先表示出忠诚的缘故,他整个身体都几乎要埋在了雪地中,显得愈发的卑微,散发出而无抵抗的意志。
“臣...秦十一,拜见吾王。”
...
顺仪元年,发生了无数重要的事情,足够史官用单独的册子记上半本,或者说再添些主观上的语言描述,将半本写成一本,以此证明,今年确实对于整个人类来说,都很重要。
一前一后两道残影穿梭在天空中,只有实力层次够高的修行者,才能看出那是两个人,若果要看出相貌和其他细微的因素问题,则需要更加强大的人才能做到。
很多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但十余万大军观看了之前在守南原上空中的战斗,自然就能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哈哈哈!张将军,如果你再追不上我,我便回家!你可不要热情相送啊!哈哈哈!”一道疯狂而透漏着一股肖张意味的笑声在草原上响起。
两道残影一前一后,明显前面那人的速度要快上半分或者是一分,虽然在平日之时几乎没有差距,但时间一长,差距就显得大了。
张逸面无表情,但他的速度又快上几分,将被铁金刚甩开的时间拖的更长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你若敢下来,我今日必定杀你!”张逸在后怒喝道。
“哈哈哈,莫非身后有了几个人,就有了底气?不过遗憾今日爷爷我赶着有急事要去做,下次再教训你!”
张逸脸上突然露出笑容,连在空中飞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说道:“既然是你妈去世了,那你便快快回去。”
在料想之中,铁金刚这种粗鲁的莽汉肯定会停不下来脚步,然后回头和张逸正面决斗一场。谁知铁金刚头都没有回,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张逸见状这一幕,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怒之下,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军令,在密信上书写后盖章,交给信鸽寄了出去,
“哼,半月之内,必定举全国之力伐北!”
白色的鸟儿扑打翅膀,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或许躲在云层的下方,让谁都看不见。
不知不觉,两人在一追一赶中,已经过了守南原的地界,从天空上往下看去,只有数不清座山,数不清的古树和野兽。
张逸正打算返回镇国军中交代事宜,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低头看去,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正当此时,一声咆哮的龙吟夹杂着虎啸声响起,响彻整个云霄。
张逸大怒,立即朝着传出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
贤一没有遇到那座藏着一具女子,更准确的来说是他应当称作师母的冰山,亦没有寻着千尺的脚印,也没有遇到寻着他的仁生和唐君墨二人。
毕竟雪原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为了逃离这个地方,他所南下的路线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弯弯曲曲,一时朝西斜,一时朝东,让人摸不着规律。
或许如果不是因为如此的话,事情发生的轨迹也许会有变化,足以改变很多的,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天地间白苍苍的一片,贤一停了下来,回头看见自己的脚印,很快就被新覆上的雪所遮盖。
环顾四周,冰山与冰山之间没有太大的区别,天空上的阳光刺眼,分辨出一个大概的方位也没有意义,因为很快他可能就会朝着相反的方向,甚至朝着回程走去。
谁也不知他此刻在哪里。
他自己也不知晓。
雪原气候极寒,只有极少数的植物和灵药能在这种环境生长,自然以来,不仅人烟罕至,连动物都要少的可怜。
他前后在雪原之上,已经差不多行走了一个月的时间,仍然没有看到过活物。
嘎...嘎嘎...
正在此时,几道难听的鸟叫声传来,然后又迅速消失,只有一道黑影落在了前方离他不远的地方。
黑色在雪原上,是最容易发现,最容易吸引视线的颜色,贤一听到这几道声音的时候,自然也一眼看见了地面上的那几道黑影。
是几只乌鸦,黄豆大小的眼睛呈鲜红色,透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乌鸦代表着不详,不过这种话贤一不怎么相信。
可是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会有这种鸟类的存在?按照贤一的回想来看,乌鸦不可能能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去。
不知为何,贤一突然觉得胸口处传来沉闷的痛感,连胃都在跟着翻滚,好像连之前服用的几颗丹药都会难受的呕吐出来。
“桀桀桀,原来在这里...”
一道沙哑,仿佛是有人在拉动一根生锈的琴弦一样恶心的声音,在四周同时响起。
与其说声音不知从何处来,不如说从四面八方来。
一位面容枯槁,全身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干瘪至极,头顶上仅存着几缕头发,却梳的十分仔细的老人,出现在贤一的身前。
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死”字。
心狠人恶,害他人死。
还有另一个层面,连贤一的境界都能看得出来的意思。
他要死了。
“你是谁?”贤一神色平静问道。
那人更加平静,而这种平静不是伪装出来,而是见过了太多的生命的流逝,最后变得漠然,犹如秋天不起风的湖一样的平静。
没有风,枯叶就不会动。
“我是秦七。”
老者握了握拳头,抓紧了手中拐杖的一端,重重杵在冰面上。
“我是秦七!秦家,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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