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尸?我一脸蒙逼,这什么情况。
想找这老乡多问问情况,但见他急匆匆地朝着老刘家方向跑去,于是赶紧跑着跟去。
跑到老刘家的时候,一问才知道,原来老刘家的老太爷在前晚去世了。
这人老归天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为什么会有人来抢尸?
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我们村比较落后,火葬是从两年前才开始实施的,这两年大伙虽不愿意,但是也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但是吧,上月隔壁村有户人家没实行土葬,因为上头有人,还有冷凌霜也是直接土葬并没有火化。
再加上火葬场乱收费,尸体还烧得不干净,有的人家将尸体取回来的时候,还血淋淋的,于是这一次老刘家也不愿意火葬。
有一就有二,老刘家一说出不打算火葬,几个村的百姓都十分赞同,还亲自前来帮忙压阵。
大伙如此热情,主要原因就是要将老刘家这件事给做好,只要有一就有二,以后大伙便能名正言顺的土葬。
这不,今儿一大早,上面就派人来抢尸体,打算强行带走,直接拖去火葬场。
但是奈何附近几个村的人都赶来帮忙,上面来的几十号人怎么可能对付得过村里纠集的五六百号人,于是就出现了之前看到的僵持局面。
不是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也不是说村里人不服从,但是有关系就能不土葬?谈什么公正!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在老刘家还没转两圈,老爹就找到了我,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云飞,你跑这里来干嘛,身体这还没好就四处蹦跶,赶紧回去休息。”
我吧,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有个独特的爱好,那便是凑热闹,要是回去,不知道这里的状况,心里绝对抓心挠肝一样。
“爸,我现在没事,一会就回去。”应付了老爹一句,我赶紧闪人。
在老刘家扒了两口饭,还没找地坐下,突然就有人急匆匆地从村口跑来,一边跑,嘴里一边喊;“大伙赶紧准备,外面的人又要来抢尸了!”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就像是得到了指令似的,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活,拿起旁边成堆的新砍木棒便往村口冲去。
这么热闹的事情,我自然也滥竽充数地提了根棍子跟上去。
来到村口的时候,发现上面来了百十号人,人手一根橡胶棍,一个个拽得二五八六的样子,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对面一个谢了顶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十分猖狂地朝村民们呵斥:“你们这是在造反,你们的行为已经违法,劝你们赶紧让开,要是闹出事来,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村民们此刻哪能听得进去那人的话,胆大的人大声反驳道:“今儿话就撩这儿,要是谁敢动,棍棒伺候,谁不怕死,可以试试!”
说实话,两边也就是语言上的冲突,都不敢动手,因为不论哪边先动手,两边都是违法行为,而且一打眼红了,绝对要闹出人命,这年头有几个不怕死的?
几方又是一番言语上的冲突,不过还是没有人敢动手,就在以为这件事要这么僵持着的时候,人群中冲出一个人,嘴上嚷嚷着:“冲啊,打死小日本鬼子!”
我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老刘家的小儿子刘幺楞,今年十七岁,在村子里名号挺响,村里没有一个人敢惹他。
不是他多厉害,而是他脑子有问题,说得直白点,也就是个傻子,以前村里有人逗他耍,被揍得那叫一个惨,这家伙打起架来出了名的不要命。
等人们反应过来,想去拉的时候,刘幺楞手中手腕粗细的木棍已经打在那肥头大耳中年男人的头上。
只听哎哟一声,那男子应声倒地,血水瞬间流得满脸都是。
刘幺愣不知轻重,这情况还不打算收手,要继续打人,辛亏他老爹赶紧去拉着,不然再补两棍子,那男的绝对要当场歇菜。
导火索点燃,两边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大打出手,这时候村外疾驰而来三辆警车,众人这才不敢动手。
一群警察冲下车,其中一个嚷嚷道:“吵什么!”
等他近前一看,发现地上的肥头大耳满脸是血,红着脸呵斥:“这是谁动的手!”
刘幺愣天不怕地不怕,一口应下:“是老子动手的怎么样!”
刘幺愣以前进过局子,都是一天就放了,因为警察拿他也没办法。
那警察吃瘪,看向老刘头道:“你怎么管儿子的,这件事怎么办!”
老刘头不语,半分钟之后说出一句不像他口里会说出来的话:“凉拌!要杀要刮随便,反正今儿谁敢动我爹的遗体一下,老子就和他拼命!”
老刘头平日里为人老实憨厚,十分朴实,这句话语出惊人,此话一出,村里人附和着嚷嚷:“敢动尸体就拼命!”
那警察一见来硬的不行,于是变换了态度说:“乡亲们听我说,国家实行火葬是为了大伙,为了环境,不是说为了赚谁的钱,更不是为了坑老百姓。”
村里有人喊道:“火葬可以,先去把高家上个月葬的挖出来烧了,我们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大伙敢做这件事,主要仪仗的就是这一点,让关系户火化,我们也火化,不然没得说!
警察见状知道今天说什么都没用,于是一挥手对那面的人说:“大伙都散了吧,这件事等上面指示,在这儿僵持打斗解决不了事!”
人都走了后,村民们才散去,不过还是派了些人守住村口,免得被人偷偷来抢。
我在老刘家混到晚上才回家,倒床便睡,这件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些冷,条件反射地去伸手拉被子盖。
可伸手去拉被子,却没拉着被子,反而拉着一个冰凉凉的东西。
我一下子有些懵,那玩意是啥,于是睁眼扭头去看,这一看吓得我哇的一声大叫出来。
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刘家的老太爷,他双眼内凹,两颊塌陷,佝偻着身子站在我床前,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大叫的声音把母亲惊醒,她急匆匆地跑进屋,问我:“儿子,咋了?”
刘老太爷就站在我的床前,不过母亲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只是紧张地盯着我,对于刘老太爷则视若无睹。
我咽了咽唾液,对母亲道:“妈,没事,刚刚做了个梦,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母亲确定性地问我:“儿子,真没事吗?”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继续说:“妈,你赶快去睡吧,真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母亲离去后,我这才看向床边的刘老太爷,战战兢兢地问:“刘老爷子,你这是来找我干嘛?”
刘老爷子面无表情,好一会之后才用他那苍老的声音说:“娃子,我知道你能看得见我,这才特意来找你,想麻烦你帮忙托几句话。”
我心里缓和了一下,只要不是来害我,干别的事都是小菜一碟,于是赶紧点头:“刘老爷子,您说,我听着。”
刘老爷子点点头说:“告诉我儿子,我那副躯壳就烧了吧,土葬也没啥用,反正死都死了,只是一副没有用的躯壳而已,亡人已死,活人过好才行。”
“记下了,还有别的吗?”我点点头回答。
刘老爷子摇摇头,转身朝外面走去,不过到门边的时候他回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娃子,你身上的东西不正常,最好去找位大师看看。”
说罢,还不等我多问,刘老爷子已经穿过门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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