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撑着下巴,懒散的斜靠在主位的罗汉床上,中间的玉案被稍微的弄远了些,整个人原本是极其的没有形象,整就一大写的纨绔子弟,然而,偏生透着一股矜贵与慵懒,再配上那张脸,看着就叫人忍不住脸红心跳。<し
就比如说,康亲王带来的人,虽然是靠在康亲王怀里,那眼神却异常的肆意,带着兴奋的光芒,眼底深处甚至还隐含这狼性的掠夺,自然还有无限的挑逗。
然而,这些对李鸿渊完全无用,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鬼样子,目空一切,让人咬牙切齿的想要抽死他。指间夹着一缕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那又如何?玩物而已,本王想要多少有多少,睡一个扔一个,你也就能捡这些破烂玩意玩玩儿,李鸿熠,你还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这时候,居然有现闲心跑到本王这儿来,难怪你远不是李鸿铭的对手,你说,皇后知道了这事儿,会怎么样?”
康亲王脸色明显有些僵硬,自然还有滔天的怒火,被李鸿渊这么一说,怀里的美人似乎也就没有魅力了,一把降之推开,“母后才不会管这种小事。”
李鸿渊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有什么好笑的!”就算是想要克制怒火,每每这个时候,还是做不到。
“本王听说,皇后最近对九皇弟很好啊。”李鸿渊闲闲的说道。
“母后对谁都一视同仁。”
李鸿渊轻笑一声,然而却比明显的嗤笑还让人火大。“说你蠢,都是对‘蠢’这个字的玷污,对于一个蠢到无可救药,还不听话的继承人,换一个稍微聪明点还绝对听话的,更关键的是,成了之后,还会对她感恩戴德,完全不影响她的地位,何乐而不为。”其实在这件事上,皇后做得还挺明显的,察觉到的人还挺多。
然,在明眼人看来,皇后不过是想要磨一磨康亲王,让他有点危险意思,同时也能聪明点。可是,作为当事人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依照他那脑子,多半会以为皇后真的想要换掉他,即便有人跟他说明,大概也会止不住怀疑猜忌。
而在李鸿渊看来,皇后到底是真的只是想要磨一磨他,还是真的想要换掉他,这可就值得玩味了。对于一个野心过大的女人而言,是不是儿子当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她要的,只是她在世时的绝对掌控权就够了,死后,她的尊荣亦不会被动摇。
康亲王再蠢,也能明白李鸿渊的意思了,眼瞳急剧的收缩,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发疯似的冲上去,似乎想要拧断李鸿渊的脖子。“你个混账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没得到李鸿渊的指示,暗一等人都未曾动作。
“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却偏偏孜孜不倦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婉婉说得没错,这种人就是受虐狂,真是烦人呢。”似呢喃一般,李鸿渊轻声说道,看似没什么反应,却在康亲王靠近的时候猛然起身,然后悍然出脚,仅仅一脚,让康亲王倒飞丈余,放下脚,姿态挺拔的站立,衣角未动,头发未乱。
康亲王南行赈灾,一路遭遇事故不断,受了重伤,虽然说伤势没有预想中那种严重,却也不比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完全无事,李鸿渊这一脚,其实还算是留情了,即便如此,还是康亲王还是吐血了。
如此,他的那些护卫,惊得魂儿都要飞了。“王爷,王爷”
“啧,冲我发脾气有什么用,用本事回去找皇后去。皇后有多长时间没搭理你了?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康亲王扶着胸口,“李鸿渊,你,你”
“如何?打回来?你有那个能耐吗?还是凭你这群护卫?虽然不能宰了你,但是宰了他们的话,不过是脏了点地儿。”姿态,就像是捏死蝼蚁,而不是决定人的生死。
“我不相信父皇这次还是无底限的偏袒你?”康亲王忍不住咳了两声。
李鸿渊勾起嘲讽的笑,“上次在定国公府揍你,跟这次的时间差不了多少吧?”
康亲王的脸色顿时铁青,他怎么忘了,每年这个时候父皇都不对劲儿,对李鸿渊的袒护更是毫无底限,除非是李鸿渊要了他的命,否则,别说是踹了一脚,便是没了半条命,父皇也不会为他主持公道。
急火攻心之下,康亲王又吐了一口血,就那么直接的晕厥了过去。
“还真是脆弱呢。”李鸿渊语气凉凉的开口,“来人,将他们给本王丢出去。”
不过到底是亲王,李鸿渊手下的人倒是不好对他用粗,不过,这时候康亲王手下的人倒是乖觉,什么都不敢说,带着康亲王匆匆的离去。
最后倒还剩下那个女人以及她的两个丫鬟,康亲王的人这会儿可完全顾不得他们。
“王爷实乃性情中人,小女子实感佩服。”方才即便是她遭康亲王连累,被李鸿渊折辱,却没看出半点羞恼,这会儿,依旧放肆大胆。
这种女人很多男人都想要征服,而她对自己的魅力也相当的自信,她现在也想要征服这个男人,即便是无权无势,却俊美强悍,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怪上床,滋味肯定特别的美妙,身体好像都有点开始颤栗了。
然而,李鸿渊看对方,跟看康亲王差不多,这女人的自以为是,前世就见过了,认为但凡是她看上的男人,最终都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还真是跟阮芳菲如出一辙,只是比起阮芳菲,脑子倒是无比的清醒,同时也更加的自负,可是对这种女人,便是前世在认识靖婉之前,李鸿渊一半点兴趣都没有,更遑论现在,如果不是计划需要,李鸿渊现在就会要了她的命。
只是,前世的时候,还能过过招,现今的她,在李鸿渊看来,实在太稚嫩了点。
“相同的话,需要本王说第二次?”
那女人还不明所以,暗一等人却惊出一身冷汗,二话不说,抓了那女人跟她两个丫鬟就直接拖了出去,不是一般的粗暴,更别说什么怜香惜玉。
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不过在转瞬间忍住了,她很清楚,现在动了,她大概就要死无葬生之地了。
自信大胆,转眼间成了娇弱可怜,梨花带雨的看着李鸿渊,就像再看绝世负心汉。
李鸿渊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指甲,耳坠,发簪,或许还要加上身上的香包,藏的毒还真的不少呢,见血封喉这种毒当然只是玩笑,不过,一个时辰内让人死亡药肯定有,更别说迷药之类的,说起来,李鸿熠的胆子倒是不小,敢跟这样的蛇蝎卿卿我我。
那女人的表情有点维持不住,虽然在进入启元之前,早知道这个男人乖张狂肆,目中无人,对女人怜香惜玉也是有前提,辣手摧花这种事更是没少,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折戟沉沙。此外,她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这样的人,为什么只是一个“闲王”?没见本人之前,心中虽然疑惑,却只是想知道原因,见到之后,疑惑更大的是,这样的男人怎么甘于屈居人下?
不等人吩咐,下人就手脚麻利的清洗地面。
靖婉一屏风之隔的后厅走出来,看着外面若有所思。
李鸿渊将她拉过来坐身边,“婉婉眼里难道不应该只有本王吗?”
靖婉有点无语,这男人太黏糊了点。“这么对康亲王,真的没事吗?”
“父皇每年这几天脑子都不清醒,同是他儿子,只要我不把其他人杀人,把天捅个窟窿,他也会帮我兜着。这点小问题,根本就不用在意。”
靖婉微怔,随即想到一个可能,一个人在每年相同的一段时间出现精神异常,必然是这个时间段异常的特殊,而又跟眼前这个男人相连,似乎,除了他生母,不会是其他。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阿渊生辰快到了吗?”
不够乐成帝那个男人也是够了,是他一手造成这样的局面,多少年了,却一副情深不悔的样子,在靖婉看来不过是装模作样,就这几天抽风发神经,也没见他少睡几个女人,少生几个孩子,皇贵妃当初活着的时候,嘴巴嚷着多喜欢,爱得多深,不过是每月多临幸几晚,那算什么鬼?
觉得愧疚想要弥补儿子的是他,迁怒儿子置之不理的也是他,当真是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恶心的人了。
倒是李鸿渊有些异样,静静的看着她,片刻,蓦然一笑,“后日。”为自己媳妇儿敏锐聪慧轻赞一声。
“三月十二?会是个好日子。”三月十五是大长公主的生辰,想想去年的隆重,而且据说是年年都不落下,那还只是圣上的妹妹,作为他最宠爱的儿子,却悄无声息,其他的儿子乃至儿媳,哪一个都没说低调行事的,偏偏只有他悄无声息,别说是庆生,只怕是都没几个人记得。靖婉主动抱住他,“以后,我陪你过。”
李鸿渊轻笑,事实上,对于这件事,他也就是年幼时在意过,别说是现在,便是前世,当了皇帝,生辰成了万寿节,他都没在意过,回到十岁,又过了这些年,若不是苏贵妃年年都给他准备一桌席面,他大概都彻底的忘了。不过,在他眼里,苏贵妃简直就是多事,不管是她在做戏给人看,还是真心。
不过,媳妇儿心疼了,怜惜他呢,相比起来,心理却很受用。
下巴搁在靖婉肩上,嘴唇凑近她耳边,“那么,婉婉可要好好的与我准备生辰礼。”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有些痒痒,靖婉下意识的偏了偏头。
“阿渊想要什么?你好像什么都不缺,而且我女红不行,厨艺也不行。”
“那些不需要,只想要你。”
靖婉止不住脸红,就算已经成婚了,靖婉还是没办法适应他的这种撩拨,想要躲。
“怎么,婉婉是不愿意吗?”李鸿渊在她耳垂上亲了亲。
“我本来就是你的,又何需当成是生辰礼。”
虽然这是事实,但在李鸿渊耳中,就如同那最动听的情话,身心都很愉悦。“这可是婉婉自己说的,是我的,所以,自然是我相如何就如何,对不对?”
靖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你的”简直就是一种邀请。有些羞恼的一把推开他,“够了你,这大白天的别找事儿。”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呢,婉婉说翻脸就翻脸,忒无情呢。”
靖婉气结,她在这个男人手里还真的半点便宜都占不到。“咱晋亲王的心才是海底针,谁能比得过你。”
“不管它是什么,它都是你的,包括容纳它的躯壳,也是你的,婉婉,你说我的,我,也是你的。”李鸿渊又没脸没皮的蹭上去。
话说,这男人怎么就能这么黏人呢,还有,很热啊,能不能挪开点?“刚才那女人又是怎么回事?阿渊你的态度好像有点奇怪。”
知道她转移话题,李鸿渊也就顺着她的话走,“婉婉不是不想我随便杀人吗?那就只能将她撵走了,哪里奇怪了?其实是婉婉自个儿醋了吧,承认了也没关系,就喜欢看看你吃醋的小模样,肯定很勾人。”想带偏话题,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在**这事上,除非是青涩的少年郎头回上青楼,否则,男人天生就占据着优势,就算靖婉脸皮渐渐的变厚,也绝对不是李鸿渊的对手。
“别试图蒙混过关!”
“到底谁想蒙混过关啊。”李鸿渊蹭着靖婉的身体,让她没功夫去考虑别的。
事实上,靖婉果然不是他的对手。想一想,在那个女人身上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倒是那三个人,说被丢出去,还当着是被丢出去的,丢到了庄子外的范围。
原本想要故伎重施,什么小女子身体娇弱,难以长途跋涉,能不能给她准备一辆马车回京。可惜,有其主必有其下属,他们可是将那张脸练成了绝对的面瘫。
转身就走,何其的冷酷无情。
一主两仆三个“娇弱”的女子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京城方向慢慢的走去,或许能遇到回京的“好心人”能带她们一程。
脚下缓步前进,看着还有几分狼狈,只有到了近处,会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让人再仔细查查晋亲王,我总觉得他身上有问题。”
“是,主子。”
虽然被很无情的对待,心里有着恼怒与不甘,但是,心里却更加的兴奋起来,要知道,这样的猎物捕获起来才有成就感,一点一点的鲸吞蚕食,想想那过程,就万分的美妙,那种挥挥手就能得到的,早就已经腻了。
只是,自以为是猎人,岂知,自己早就成为被盯上甚至知道底细的猎物,自我感觉良好,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那曾想,其实被当成了跳梁小丑,那猎人,冷漠旁观。
不知道该说她们运气好,还是她们这样的人注定会被人盯上,几个出城打猎游玩的公子哥,见到她们之后,主动提出了帮忙。
而这几个人中,有一个姓崔,来自长平侯府。
相比李鸿渊“不男人”的作为,这几个人可就“太男人”了。
然,一个将男人玩弄于鼓掌的女人,巧笑嫣然中,就将几个人迷得神魂颠倒。
在很多人看来,李鸿渊虽然喜好美色,但是从来就不被美色所迷惑,明明白白的昭示着,是他在玩女人,没有一个女人能将他如何,多情又无情,多不过是见识得太多。
而那些扑向他的女人,总认为自己能成为最特殊的那个,能让他浪子回头的那个。
如果,带着这样的想法,只会让他脚下的红颜枯骨路越发的厚实,如此而已。
下晌,邀请的人结伴而行,一同抵达。
而靖婉这才知道,邀请的人远超她的预计,或者说,“不请自来”的有点多。
不仅仅是骆家的未出嫁的妹妹们,哥哥嫂嫂,还有一众弟弟,全部都打包,她的几个手帕交,袁巧巧倒是光棍,周应霜却带着自己夫君。
稍微有那么一点头疼呢,不过,他们的到来,靖婉确实挺高兴的。
自然也就有人不高兴了。
李鸿渊只是觉得媳妇儿有点孤单,虽然是自己是她夫君,却不能占据她所有的情感,她还有至亲,还有友人,希望她好,希望她快乐,所以才忍住了疯狂的占有欲,只是,当真她被其他人占据了时间,他还是止不住躁怒,想杀人。
李鸿渊自觉自己需要找点事情做,冷却一下,于是,带着人,穿过庄子,从庄子的另一边入了山林,不能杀人,就找点能杀的。
而被邀请来的一众人,起初的时候,还有点拘谨,毕竟这里是活阎王的庄子,以前基本上没人来过,只是从其他的庄子,更高处的地方能看到这里的美景,不想自己有能涉足的一天。可活阎王的威慑力实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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