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一走,屠峥便毫不迟疑地揽起姑娘,深深吻了下去。
大约过了几分钟,任莲盈方悠悠转醒,一看到人就问他们有没有逃出来,迟昊是不是还在追杀他们,有没有人受伤,大家是否都安好?!
屠峥听得心里一疼,便是更多的后悔,抚着姑娘的头回答了那些问题,柔声安慰。
男人沉沉的脸色仍有疲色,但眼眸精亮,精神看起来还是挺好的,保是气息有些低沉,似乎压抑着什么。
任莲盈感觉到他的阴沉,知道大概是什么原因了,将脸埋进那副宽大的怀抱,轻声说,“峥哥,我很好,没事儿的。”
屠峥一下收紧怀抱,紧得让任莲盈觉得都有些疼了,但她也没有叫出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为自己担心,关心则乱,就会变得不可理喻。
为了心爱的人,失去理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她觉得窝心,又有些不舍,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背,将身子更紧地嵌进他怀里。
“真的没事儿吗?”他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问。
她忙道,“当然没事儿。我说过,我的灵体,任何人都伤不了的,他们也看不到。”
他一下看着她,目光中迸出锐色,让人有种被审视的紧张感,“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迟昊拿那个乌沉木,那是埋在地底千年,阴气极重的东西。你说过你曾在任家老宅被乌楠木困住过。由此可见,木属性的东西就是你的克星,而尤其以阴气极重的乌木类更是会伤到你。”
“呃,这个……”她也不好反驳了,瞬间有点儿后悔自己之前太乖,把所有老底都透了出来。首长大人的逻辑推理能力又是一流的,稍稍一想就能猜到十之撇玖了,简直不要太郁闷的说。
“盈盈,看不到,才会更害怕。”
当他们都撤退上车时,他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想要像她所说的一样,吻醒她。可是她没有像以前几次一样立即醒过来,对着他大呼小怪。而是一直沉睡着,仿佛不会再醒似的。要不是他一路上一直紧紧扣着她的脉,除了有些虚弱外,一直都是稳稳的,否则他真难以想像自己会做出什么没有理智的事情。
就是现在,本来应该在安排完了任务后立即出发,趁热打铁端了迟昊的那些据点儿。毕竟今他们的行动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也没办法立即离开,非要看她一眼,看到她醒来了,才能放心离开。
他已经猜到了,迟昊那两锥子,应该是伤到她了,不然她不会这么晚才醒过来。当时汽车开出去老远时他还在担心,可惜他看不到!组员们受了伤,流了血,骨折了,能看到,怎么急救他行,康复时间他很清楚,可是她受了什么伤,伤在哪里,他一无所知,看不到,更摸不到,这种踏不到底的感觉,才是最可怕的。
他可以冷静地布署狙杀任务,却无法心平气和地等着她醒过来。
就是现在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仍有一种莫名的虚无感,仿佛一个不小心,她的魂儿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若是在外面伤了魂,再回不来了,怎么办?就像当初撞车那会儿,他救了她一次两次,他自己才知道当时在手术台上看着一身狼狈的她,有多么害怕绝望。
“没有下次!”
他再紧紧一抱她,吐出这四个字,也不管她的反应,放开人,大步离开。
他走得那么快,她还有些怔怔,慢慢想到他转身时面上那僵硬而沉郁的眼神,心下也有些明白,首长大人这回是吓到了吗?!应该是。
要是普通人看到洗发香波立成了一道乳青色的墙壁,将一群坏蛋拍飞了。是个正常人都会惊恐的说!还有突然飞来飞去的木头梆子什么的,像蛇一样乱窜的污水条子……
不过,这都没什么啊!小时候他们都一起看过不少漫画,比这个夸张的不知多少了。现在就这点儿小技俩,也才勉强从坏蛋的枪林弹雨里逃出来。说起来,这生人,还是比小鬼要厉害些了。
想着想着,任莲盈喝了口莲液,又睡下了。灵气在这次的意外行动里,损耗还真不小,同时她也发现了自己的天敌——乌木!以后可得千万小心了。
正要睡着时,房门又被敲响了。
李思伦一脸惨然地进来,任莲盈看他的样子心想,今晚最害怕的人应该属这小子了吧!想想也确实有些对不住,他都是被他们连累进来的最无辜的人了。
“思伦,对不起啊?这事儿……你放心,回头等峥哥他们立了大功,一定给你发一个见义勇为好市民奖。以后,你到华协医院就多了一个资历。”
李思伦愣了一下,眉头蹙得死紧,道,“莲盈,昨晚的那个水柱,和那个污水蛇似的东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呃……原来这小子已经察觉到了吗?昨晚那么紧张混乱的一夜,她还以为他被吓傻了,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了呢!怎么解释?早知道她刚才就该装睡着,呜呜呜!
……
孙瑞刚脱下衣服,准备洗个澡上床时,电话铃声就响了。
他接起后,就听到下属火急火撩地叫道,“大少,不好了,警察突击检察。而且,好像是全部针对咱们孙家的产业,尤其是三少爷的堂口。”
“我不是早叫你盯好那边的情况,所有往来物资要严格清查吗?出什么事了?”
“大少,三少的人手脚太快了,还是让他们送过来一些货。现在我正派人处理,但我怕万一被警察抓到一个,咱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孙瑞拧了下眉头,遂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夹克,出了门,边走边吩咐下属应对。
而在他关门的客厅里,被甩在沙发上的那件外套上沾染着淡淡污渍,还有一两滴洗发香波。
……
连夜离开碧城,这日一早已经坐在母亲的别墅中喝早茶的迟昊,看着留下的下属发来的情况报告,眉头蹙了蹙,随即又松开,裂出一抹森冷的笑意。
这次意外,能借机摆了孙瑞一道也是幸事儿。孙瑞这小子竟然跑去撒拉宫亲自作证,居然还能全身而退,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莫不是,真跟警察合起伙儿来了。
这时,一个打扮十分庄严的中年女人下楼来,她梳着同大任奶奶相似的头面,整个人看起来也是一丝不苟,严肃冷淡。
她一下来时,迟昊立即起身,恭敬地唤了一声,“妈,早。”
中年女人正是迟昊的母亲迟菲,人称四婶,丈夫早逝,性格相当强悍,护短,同时也是个非常纵容宠溺孩子的寡母。
迟菲摆了下手,示意儿子坐下后,接过了儿子亲自奉上的早茶,才问了话。
“不是说你那里忙得很,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又跟大房家的那个闹了性子,回头该又要让老太爷训你话了。唉!”
迟昊忙说不是,只问,“妈,我今儿来是有件怪事儿要问问您的。昨晚,你给我从小戴着的护身符,就是这琥珀里的阴沉木髓,突然发热发光了,而且我还用这乌沉木的木锥钉到了什么东西。当时情形很诡异……”
他一五一十地将整晚发生的怪事儿都说了出来,并且还将那仓库里的隐形摄像机拍到的画面给迟菲看。
中年妇人看了之后,突然脸色大变,就抓着儿子问了几个问题,听无儿子的回答之后,还嗅了下儿子用来吸食那液体的帕子,一并收起后就表示要去孙家祖宅见老太爷。
迟昊也惊讶了,“妈,事情没那么夸张到要惊动太爷爷吧?”
迟家的太爷爷对外说是有百岁高龄了,是孙家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瑞,终年都不怎么见人的,见人面上还搭着块帕子。太爷爷算起来,都是迟昊的父亲的父亲的父亲了,中间隔了足足有四辈儿人。完全属于上个世纪的人了,能活到现在,现在他想想突然就觉得那个水龙污柱的诡异,其实也不比自己家里这尊活菩萨来得诡异了。
“你懂什么?这护身符是你太爷爷传给咱们家的,只有咱们家才有。你太爷一定知道什么?你惹上了什么邪祟的东西,我不问清楚,你还一人在外行走我怎么放得下心啊!”
迟四婶这辈子丈夫走得早,就只有这两个宝贝儿子。她长年生活在豪门里,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多了。只要危胁到自己宝贝命根子的事儿,她都不会等闲视之,定要弄个明白才能安心。
见状,迟昊也不阻拦了。反正去祖宅又不危险,他自己也很好奇,便说要陪母亲一起去。左右时下碧城那边闹得凶,他也回不去,还不如先跟着母亲去祖宅,说不定还能讨点什么好东西。
今次,下属因为想要绑架陆盛喆的女儿,却意外地惹上了一群老鼠。可见陆盛喆的那个女儿也不简单,居然还有那样身手的人保护。他们反而着了人家的道儿,就这么损失了一个多年使用顺手的仓库,要说陆盛喆和那股暗中一直调查给他们苦头吃的幕后势力无关,他也不相信了。要么就是对方也早盯上了陆盛喆,继而监视着他的女儿。
总之,陆盛喆这个人,他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
彼时,孙瑞赶到撒拉宫,正好迎上特警大队的队长带着人在夜总会里检察,气氛十分凝重冷肃。
孙瑞立即迎上前,点头问好,表示积极配合。
恰时,孙瑞的副手过来,与孙瑞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警察前往酒吧储物间时,两个小弟正搬着三四个装冰淇淋的筒进了后厨的一个阴水沟,叫了一人去望风时,便将筒盖子一打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粉沫儿,就往阴沟里倒,边倒还有一人在一旁拿手机录相。正在这时,站在巷口角落里抽烟提神的陈风给瞧见了,大叫着就冲几人冲了过来。
几个也不慌不忙地,将一个筒盖揭开,里面俨然都是些馊水。
“咳,长官,那个……我们错了,下次不敢了。”
小弟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话说,胡乱倒馊水进公共排水道,也是违反餐饮规定的。三个人一副紧张样子,陈风拧着眉并没有真的相信,百是挨着每个筒检察了一下,一时也没发现什么,便离开了。
他人一走,三个小弟重重地喘了口气。
一个说,“大哥,还是你想的周到。混了冰淇淋,除非他是狗鼻子,否则怎么可能闻得出来。”
一个吼,“少废话,快把剩下的冲了,要是他真有心,回头下水道里去查也会查到的。”
这声警告后,三人急忙忙地将掩盖用的馊水都倒掉了,将下水道里的大量白色粉末都冲掉了,很快消失在整个下水道中。
刚才那段视频,短短三十秒都发了出去。
恰时,迟昊接到了孙瑞的电话,“三弟,我这个做大哥的也真是仁志义尽了啊!既然你没空处理,我只有勉为其难。毕竟要是撒拉宫出了事,你我都是孙家子孙,回头都不好向族里的长辈们交待了。这筒东西价值不过一亿RMB,咱们孙家也赔得起。好在不是美元,你说是不是?”
迟昊听得脸皮直抽抽,他之前栽在警察手里的一亿那确确实实都是美元。
“以后,三弟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再偷鸡不成舍把米,杀敌一千自损一万啊!呵呵!”
孙瑞说完就挂了电话,完全不给迟昊咆哮的机会。
迟昊气得一手将电话甩了个稀巴粒,骂了几句怪话后,就从副手手里又接过一只电话,下了道令,“晚上的那帮小耗子人都查出来了吗?是什么身份?老子要一个个地手撕他们。”
……
“嫂子,这次咱们可多亏了你的情报,又搜出迟昊几百斤的货,哈哈!这变态虽然逃了,可现在开始就是过街老鼠,全国通缉。这次立的大功,可有你的一份呢!”
砰砰,竟然有礼花在房间里炸开,飘飘落下,众人纷纷伸手护住桌上的美味烤串儿,大骂陈风瞎得瑟。
陈风拉开几罐啤酒,一人扔了一罐子,众人齐齐碰杯,开起了庆功宴。
不过,在场只有一人脸色还是不太好。
任莲盈看着还沉着脸的屠峥,手肘了肘人,道,“峥哥,我也想喝?”
立马得了男人一个瞪眼儿。
唉,现在这男人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还在生闷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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