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床榻上之人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抬了抬手示意老妇人扶他坐起来。
那人在老妇人的帮助下缓缓做起,又是一阵剧烈恪守之后,病怏怏的看着猴尖儿等人,并没有什么惊异之色,反而问道:“咳咳咳…你们…你们是谁派来的?”
猴尖儿正要说话,身后的杨易却道:“王大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说着话,杨易拨开人群走到前面来,然后抬手摘下自己的面纱,露出面容。
而床榻之上那病重之人,正是并州刺史丶前军政使王怔。
王怔抬头看来,眼中一凝,惊道:“九殿下?!咳咳…”
一旁扶着王怔的老妇人亦是惊道:“你是九皇子杨易?”
杨易疑惑道:“这位是…”
老妇人看着杨易道:“我是飞将的母亲…”
杨易一喜,道:“你是飞将的母亲?”随即拜道:“杨易见过夫人!”
杨易此次来的目的是将王怔带去青州,若是连同王飞将的母亲一起带走,那便再完美不过了。
“是我家老二让你来的么?”王怔面色苍白凝视着杨易,皱眉道。
杨易回道:“非也,我此次前来北地还未与飞将见面,不过飞将此时的情况岌岌可危,四面受敌,不得以才初次下策,想请王大人走一趟青州。”
王怔笑了笑,欣慰道:“飞将有你这样的兄弟,也算是他的福分。”
杨易凝道:“王大人知道如今外面发生的事?”
王怔又是一番剧烈咳嗽,却是点了点头道:“我儿玄卿不成器,宠信奸逆,勾结凶狄和杨杰,着实让老夫心痛…”
杨易急道:“既是如此,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王大人与我速速出城。”
“咳咳咳…”王怔想要说话,又是剧烈咳嗽。
一旁王飞将的母亲不停的帮助王怔抚着后背,减轻其咳嗽之苦,担忧道:“殿下,您看我家老爷如今的情况,如何经受得了波折啊…”
杨易眉头一皱,王怔的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之中,如此模样如何能长途奔往青州,恐怕半路上就要一命呜呼了。
好一番咳嗽之后,王怔总算缓过劲了,抬手示意自己没事,看着杨易道:“殿下此次冒险前来并州助飞将,我王家感恩戴德无以言表,奈何老夫已经是半死之人,无法再顾及世事…”
杨易见状凝道:“那王大人如今可有办法对付王玄卿?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兄弟相残,最后却让凶狄人和杨杰捡了便宜吧?”
王怔看了眼杨易,又艰难的抬头对王飞将的母亲道:“取笔墨来。”
杨易立刻明白王怔是修书给王飞将,连忙让猴尖儿到一旁的书案上取来笔墨,递至床前。
王怔颤抖着手接过墨笔,在王飞将母亲的帮助下,颤颤巍巍的开始在纸上书写。
“吾儿飞将谨听:大光颓蠡,中原崩坏,青丶并立于咽喉之地,乃我千里国门。今汝兄误信奸逆,倾于蛮夷,为大光不幸,王门之憾。儿当自己为鉴,破艰险,去贼虏,矫王门家风,斥汝兄于祖祀,且勿以为父之身而顾所无他,切记。”
王怔几乎咬着牙,用尽全力写完此书,然后交给了王飞将的母亲。
“老爷…”王飞将的母亲声泪俱下,一个将死之人却要让自己的儿子去杀另一个儿子,这是多么悲痛的事。
杨易双目红润,上前两步接过书信:“王大人…”
王怔摆了摆手,喘着粗气道:“殿下,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当年几位皇子为了权利,不顾亲情,肆意而为的时候,先帝是如何的痛心疾首。当年陛下蒙难,王怔苟安于世,未能尽臣子之责,实为报应。”
杨易拱手道:“王大人明辨是非,心怀苍生,乃王门之幸,青、并百姓之福,先帝九泉若知,当慰以即安。”
王怔笑道:“飞将常与我言,此生最敬佩之人便是殿下。人活一生,挚友少有,望殿下念及旧情,帮一帮他吧,王怔在此替飞将,替青、并之地的千万百姓,谢过殿下。”
王怔艰难的拱手而礼,杨易急道:“王大人切莫如此。”
王夫人道:“殿下,此处不宜久留,当速速离去。”
“夫人,你……”杨易犹豫了下道。
王夫人似乎知道杨易要说什么,苦笑道:“殿下恩情,我王家感恩戴德,如今我家老爷病负加身,食侵难安,飞将在外难归,玄卿又少来探望,也只有我能陪着老爷,如何能离开。”
“可是夫人,你若是不离开,飞将如何能够安心作战?”杨易道。
王夫人笑道:“当年彭城一战,凝妃娘娘顾先帝于危难之中,随先帝共赴九泉,即为妇人之楷模。”
杨易沉默了,王夫人和他的母亲凝妃希望,即食刚烈之人,亦是重情之人,不会抛下王怔独自离去的。
王夫人将昏昏欲睡的王怔轻轻扶在床榻上,来到杨易面前叮嘱道:“殿下,除了这封书信以外,飞将还需要一件东西。”
“夫人请讲”杨易拜道。
“并州军的兵力部署图。”王夫人道。
杨易一凝,并州军的防御部署图确实是一件关键的东西,从兵力上来看并州军的数量是王飞将的数倍,王飞将想要攻克并州,单是王征的一封书信可是远远不够的。
“夫人可知此图在何处?”杨易急问道。
王夫人道:“玄卿现在不问政事,一切事务皆交给酒花夫人在打理,此图当在其手中。”
“酒花夫人?那是何人?”杨易疑惑道。
王夫人却是摇了摇头,道:“此人来路神秘,不知其出处,我家玄卿却对其言听计从,连老爷的话也不听,如今整个并州的大权都掌握在其手中。”
杨易眉头禁皱,王夫人言下之意,王玄卿的变化和这个酒花夫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杨易道:“多谢夫人指点,杨易倒要看看这酒花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将并州搞的如此之乱。”
王夫人点了点头,道:“殿下万事小心。”犹豫了一下,又道:”告诉飞将,我和他父亲都没事,万事当以大局为重,切莫有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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