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抒怀坐在后院凉亭中随意的抚着琴弦,目光则看着不远处屋顶上的一抹倩影。
师娘来了三天了,可却从未开口,每当师父从地火塔出来,她就站在哪儿,远远的看着师父离去。
毕抒怀感觉师父是个怪人,可是她没想到师娘更怪,两人似乎闹别扭了,可是她不明白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反而,不说哪能知道对方什么心思?
终于忍不住,毕抒怀来到虞嫦身后,低声道:“师娘,师父这次出门说是要去龙尾山,没有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
“师娘,你哪里人啊?我是师父的大弟子毕抒怀,西南王是我爹……”
毕抒怀遇到对手了,还是前所未有的强敌,她的喋喋不休功在虞嫦面前毫无作用,一个时辰后,毕抒怀完败!
要说虞嫦没听到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她听到了,而且显然考虑了很久,最后也破空而去,方向正好是南方。
败下阵来的毕抒怀回到凉亭,向趴在石桌上的穷桑问道:“穷爷,师娘是不是哑巴啊?或者聋子?”
穷桑嘿嘿一笑,对毕抒怀道:“她一直静静凝听你的述说,怎会是聋子,至于哑巴,更不是,只是不想说而已。”
毕抒怀闻言心里很不舒服,穷桑也不理会这丫头咋想,双翅一展便飞走了。
毕抒怀看着穷桑进入了传送殿,心里不免嘀咕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来魔宫也好几年了,却从来没进入传送殿,不是她不想进去一窥究竟,而是进不去!
传送殿有很多禁制,可整个魔宫只有她无法进入,师父和穷爷也就算了,老沙是师父的老仆,也不知跟了师父多少年,有资格也不奇怪,可是经常从里面出来的傀儡是什么回事?这帮家伙一来就直接去了信号塔,待了两三天后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弄的她好奇心大起,可是无论怎么纠缠师父和穷爷,他们就是不给自己进去,穷爷说是师门禁地,擅自闯入这辈子很可能就出不来了!
大感无趣的毕抒怀拿出灵脑,开启了直播。
如今她在鸟巢的人气可是很高的,光是魔主大弟子这一虚荣,便足矣让她吸引无数眼球了,当然,在毕抒怀看来所有的迷们那都是被她美貌所吸引,听她奏乐而陶醉,与她师父毫无关系!
毕抒怀忽然想到等师娘回来,邀请她来直播一下,可是转念一想,两人若真的同框,自己铁定要成陪衬了,还是算了,美女世界,容不得更美的插足。
毕抒怀曾是个性子很野的女孩,当然,如今也是丝毫没变,若没有灵脑,她恐怕无法在魔宫待下去,因为这里太无聊了,一个只会给你一个目标,却不教你如何走这过程的师父,一个虽然也是话唠,可却是能看破你心思的穷爷,还有一个对谁都是毕恭毕敬,兢兢业业的老沙,青春呢?活力呢?同伴呢?这些在魔宫都没有。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似乎年纪相仿的师娘,可却是一个哑巴。
直播一开,毕抒怀瞬间收到九百九十九个鸟蛋,虽然总价才十晶,但足矣让她心情好转了。
微微一笑,祭出琵琶就开始奏乐。
……
江堂蹲在龙尾山一座顶峰,亲手将几粒火焰花种子栽种到峰顶稀少的一层青土中。
“木生火,火生土,一步一步,循环不息。”江堂念叨着,一边布置,一边胡思乱想。
虞嫦的出现,的确让他有些心绪不宁,虽然魔性能压制,禁锢,甚至抹除,但它就如野草般烧不尽,春又生。
“魔障啊!”江堂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虞嫦一眼,既而走到一块橙黄巨石前坐下,拿出一粒金髓丹抛入口中,咽下后不看虞嫦一眼而直接说道:“你走吧,我无法帮到你。”
“你只要告诉我,我的执念不是你,我便离去。”
虞嫦终于开口了,可是这话却让江堂感到蛋疼。
“你觉得……”江堂仰起头,看向虞嫦皱紧的眉头,话锋一转道:“我说不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你见我一次,便要忘却一次,你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吗?”
“是,与不是?”
江堂一听顿时头大,没好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结果有区别吗?”说完江堂突然站了起来,神情轻蔑而嘲笑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虞嫦!命是自己的,却硬是要给别人掌控,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是,我是你执念,却不是你心甘情愿,连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何来的情?以前,是我不了解你,你了解我,因为我什么都告诉你,现在,是我了解你,你反而不了解我了,这可真是够讽刺啊虞嫦,行了,回去吧,如果你没有被洗脑,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嫁到逆空山,只是招一个上门女婿,我会绕过他的,不过前提是他别来惹我。”
江堂只是事实论事,根本不考虑这样说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是最初的虞嫦,恐怕直接扑过来抱着江堂狠狠的亲上两口,因为她是不需要理由的。
而若是河城的遇到的虞嫦,她定然是冷静的思考,江堂是否在求情?希望我不杀他?
可这位,儿女情长想多了,凡事都扯到情上了,一旦有了这种前提,江堂的愤怒就成了傲娇,冷漠就成了害羞,放下的狠话简直在宣告,你敢嫁给别人我就要了他的命!
故此在听完江堂的话后,她摸着泛红的脸颊,略显羞涩的低下头,轻轻一笑:“我果然祸国殃民。”
“啊?”江堂懵了片刻,然后当什么也没听到的蹲下来,继续种花。
他错了,劝一个女人就跟和她讲道理没有区别。
“我来帮你吧。”虞嫦走到江堂身边,蹲下道。
江堂本想阻止,可是感觉开口后,结果会变吗?
扭头看着虞嫦,想从她脸上看出她的想法,却看到她笑了!
发自内心的,一种解脱的笑容,江堂感觉如果他讨回了债,定然也是这样的表情吧。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江堂嗤笑一声,却顺手递过了小铲子。
“不知道,就是高兴。”虞嫦是真的不知道,在仙宗被须蛇拉去看到江堂时她毫无感觉,三日前在魔宫外也是一样,可是当江堂一开口,她就感觉浑身麻痒难当,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连脚趾都不受控制的勾紧了。
不仅因为声音,还有他一语点破了自己的心思,似乎自己不仅一次向他吐露心扉,才会使得他了解自己。
神奇的,当虞嫦种下一粒花种后,多年停滞不前的内丹忽然一震,她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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