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忍感觉到背后有视线，转身焦灼地问道：“联系上了吗？”
刘姐从没见他那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吓得哆嗦着说：“没……没人接电话。”
凌忍沉默了一瞬说：“再打。”
刘姐没走，站了一阵说：“您，晚餐想什么时候吃。”
凌忍根本就没有胃口，不耐道：“再说吧。”
刘姐本来想要收拾一下地上的碎片和坏手机，但是她觉得这个时候靠近凌忍很不明智，怕不是要被凶，就是要被骂，于是干脆逃下楼去了。
那天晚上刘姐送来的最后消息是：“陶老师的手机提示说关机了。”
凌忍的手上拿着一只表，手机坏掉以后，他翻出一只旧手机把电话卡放进去，电也充上了，但是它不响，他就不想碰它，怕会忍不住再摔一次，联系不上想要联系的人，要它何用。
人在心虚的时候，对事情的想象会变得更为消极，陶陶若只是气他的态度不好，不会这么绝情地失联，亦或是，这就是陶陶生气的风格，她喜欢用忽然消失和冷战来表达情绪？
忽然消失。
这四个字，是凌忍的心魔，他再也忍受不了重要的人从他的生命里突然消失不见，失去的滋味他比谁都清楚，所以陶陶失联的每一分钟对他而言，都显得过于漫长了。
当晨曦的光芒照入房间里的时候，凌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晨曦中的花园也很漂亮，修剪整齐的草坪，长势良好的乔木，肆意开放的鲜花，正在剪切花朵的工人，人们已经醒来，开始忙碌，他却未曾入睡。
不管是情侣还是夫妻，都会有矛盾和争执，但，是否回家，却是一个很奇妙的分界线。
在白天和对方分隔10小时和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过了一夜，就算时长完全一样，感受却全然不同。
陶陶去了哪里，又睡在哪里，凌忍根本不愿意去想，这种多想无益的事情，他才不会让自己的想象力起飞。
阳光越来越明亮，漫过落地的玻璃窗，照亮了半个屋子。
凌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刘姐已经将带着露水的鲜花换好了，屋里都是清新的花香，她端来温热的豆浆，说：“先生，现在吃早餐吗？”
他略微喝了一口豆浆，觉得难以下咽，放下杯子说：“不吃。”
刘姐知道他从昨晚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而且，他竟然没有换衣服，那就说明他没洗澡，以她在凌家这么多年，对凌忍的了解，这完全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凌先生有那么严重的洁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连续两天穿同样的衣服呢？
除非是他心里已经装得太满了，过于纠结，以至于完全忘了换衣服这种小事。
看来，陶老师的莫名失联给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刘姐好意劝道：“先生，快到时间要去公司了，您要不要先换衣服。”
听到这样的话，凌忍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日的衣服，顺手一摸，扎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洗漱、刮胡子。
他站起身，问道：“早上联系陶老师了吗？”
刘姐为难地说：“联系了，还是关机。”
凌忍握紧了拳头，他已经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单纯地归结为“陶陶生气以至于夜不归宿”了，这般完全联系不上，她应该知道他会有多着急吧？
所以他更多地开始担心起陶陶的安危来，本是想上楼洗澡的，现在还是决定先报案，直接找到警察局长的话，就算失踪不到24小时也能立案吧？
打开电话，还不知道旧手机上能不能找到公安局长的电话，倒是跳出来一条头条新闻。
凌忍当初弃用这只手机的原因就是因为厂商内置软件删除不掉，只要一联网就会有新闻消息弹出来，他对娱乐消息完全没有兴趣，搁着以前他根本就不会看，但是今天一闪而过的新闻标题写的是“每日头条：萧清风深夜偕美女共回爱巢，对方却不是近日与他热恋中的邱姿，贵圈真乱”。
点开标题就有一张配图，是萧艾抱着一个女生的背影照，女生枕在他的肩上睡觉，只能看到头发和后脑勺而已，行为倒是亲密。
下面一张两人就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了，许是萧艾把女生往高处抱了一点，女生变成了有些后仰的姿势，拍到一个侧脸。
发布这篇头条的媒体，洋洋洒洒地写了许多萧清风过往的风流韵事，也论证了萧清风最近和邱姿之间的绯闻纯属炒作，真爱应是这位深夜被他亲自抱回家去的女子，以前任何一个绯闻对象可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只是关于这个女子的身份，那家媒体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结论就是，明星炒绯闻根本就不会找没名气的圈外人，所以这个女子才是萧清风的正牌女友，藏得很深！
媒体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凌忍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不仅仅只是因为她发上扎的那朵白色山茶花是他买的，还因为她眉间那颗美人痣，也被拍得一清二楚。
凌忍刚才还在担心她的安危，都要报警了，现在就知道了她夜不归宿是去了哪里，要说他和陶陶之间没有缘分，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呢。
刚才的照片里有拍到公寓的大厅，媒体还算有点良心，为了不暴露萧清风的住址，也为了不让公寓里的其他居民受到池鱼之殃，把大厅服务台上的公寓名字做了马赛克处理，
凌忍不需要看字就知道那是哪栋公寓，他是做房产的人，些微有名一点的楼盘他都研究过的，从建筑结构到设计风格，效果图和最终实景，但凡他亲眼看过的，就能记住，他的图像记忆力十分强大。
那栋公寓的接待大厅是木质地板，贴的花纹比较特别，鱼骨状。
第一张照片上的路灯是灯笼样式的，一样样条件排查过去，最终他将目标锁定在市内一栋白领公寓上，从萧艾的年龄、建房年代和当时的价格推算，他能在那里拥有一套房产也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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