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笑道:“那咱们约个坟地吧,只是不知这里有多少块坟地,如果咱俩去了不同的坟地,那岂不糟糕,没法比了啊,还得白跑一趟!”
傅贵宝想了想,好象是这么回事,不过,他从来没有去过坟地,他家祭祖都是在祠堂里,不会去坟地的,但坟地肯定是最可怕的地方,用来比胆那是最好的!
此时,傅贵宝还不理解什么是真正的可怕,他只是觉得自己绝对可以在坟地待上一晚,不会害怕鬼什么的,当然,至少现在他不害怕。
“我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块坟地,我叫仆人去找找,然后挑个最大的坟地,咱们晚上约好时间,一起去吧!”傅贵宝说道。
李日知点头道:“好,那你叫仆人去找吧!哎,这烧鸡你还吃不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我饿了,要吃了,先吃鸡翅!”
李日知在路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专心吃鸡,傅贵宝不算太饿,但见李日知吃得满嘴是油,他也馋了,坐到了李日知的旁边,也开始吃起鸡来。
“这鸡你觉得做得怎么样?”
“酱放多了,有点儿咸!”
他们两个人大吃一通,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鸡虽又肥又大,可他们竟然全都吃光了,碎骨头吐了一地,连鸡头都啃得干干净净。
吃饱了便回了书院,刚到山门那里,就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年青仆人迎了上来,这仆人正是傅家的仆人,名叫傅来喜。
傅来喜迎上前来,道:“少爷啊,您这是去了哪儿啊,就算您不想上课,要逃学,也得说一声啊,不声不响地就没影儿了,把小的给急坏了!”
傅发达和何氏离开书院后,觉得儿子一个人在书院,要是没有人照顾的话,可能会不适应,所以走到半路,便派了一个仆人回来,这仆人就是傅来喜了。
傅来喜在书院里面转了一大圈,却没有找到傅贵宝,这下子可把他给急坏了,还以为傅贵宝走丢了呢,后来听说李日知也不见了,他这才算是放下点儿心来,估计这两个人是逃学了。
于是,傅来喜便到山门这里等着,果然就等来了傅贵宝。
傅贵宝不耐烦地道:“啰嗦,来喜,你这个家伙嘴碎,太啰嗦,本少爷要惩罚你!”
傅来喜脸色一垮,心想:“你上学第一天就逃学,我在这里等你,你竟然还要惩罚我,少爷你太没有良心了!”
可身为仆人,还能说啥,傅来喜只好为自己辩解了两句,然后便等着傅贵宝说要怎么惩罚他。
傅贵宝道:“你,现在就去找坟地,要找这附近最大的坟地,然后回来告诉我地方,快去,不要浪费时间!”
说完,他不再理会傅来喜,反正他家的仆人,他向来都是呼来喝去的,傅少爷在家里可是小霸王,全家人都得围着他转!
李日知并没有等他,先进入了山门,听傅贵宝在后面叫他,便道:“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傅贵宝紧跟着追了上来,道:“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叫仆人去找坟地,今天晚上你不会不敢去吧?”
李日知哈了一声,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气道:“你胡乱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害怕,应该是你害怕才对!”
傅贵宝摇头道:“我,一定不会害怕的!”
“今晚出发时,我建议你多带一条裤子!”李日知一本正经地道。
傅贵宝没听明白,皱眉道:“应该是拿灯笼吧,怎么是拿裤子?”
“我是怕你吓得拉到裤子里,所以建议你多带一条,换洗用!”李日知仍旧一本正经地道。
傅贵宝大怒,可却无可奈何,因为李日知说完后,便飞跑上山,以他的体力根本就追不上。
因为山长郭有皆不在,书院中的教习虽多,但教习都是普通的老师,他们知道李日知的身份,便没有责怪,再怎么样也得给本县的县令大人一点儿面子。
但对于傅贵宝,有些教习就不必客气,土财主的儿子并不稀罕,该教训一顿,那就得教训一顿,没理由放过他!
于是乎,傅贵宝连续被三名教习训斥,而李日知一点儿事却都没有,这让傅贵宝更加不愤了,决定晚上一定要找回面子,他坚信和李日知比胆,他一定会赢的!
转眼到了晚上,郑刚令和郭有皆都回到了书院,两个人喝多了,直接就被扶到房里睡觉去了,并没有去管李日知读书读得怎么样!
李日知的房间就在傅贵宝的旁边,李日知先去找书院里的仆人要了一盏灯笼,然后找了两根蜡烛,一只蜡烛插在灯笼里,一只揣入怀中,带好火折,他便坐等傅贵宝来找。
傅贵宝也做好了准备,仆人傅来喜已经回来了,告知了傅贵宝坟地的所在,傅来喜对此很是不解,问道:“少爷,你问坟地在哪,是要做什么呀?是想买一块风水宝地?是要给老爷买,还是给自己买啊?”
傅贵宝哼了声,道:“是给你买,你这个家伙,让你办点儿事,总要问东问西的,留着何用,不如买块坟地,把你活埋了算了!”
傅来喜一缩脖子,连忙逃出房间,他早知自家少爷是什么样的角色,向来是能说能闹,但是办起事来,从来都是不靠谱儿的,活埋他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自己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挨他的骂了。
傅来喜并不住在书院里,而是在书院外面租了民房,晚上住在民房里,有事时才来书院伺候傅贵宝,他直接就回民房去了,奔波了一天,他也很累了。
傅贵宝同样准备了一个灯笼,但只有灯笼里的一根蜡烛,他把蜡烛点着之后,火石便放到了桌上,并没有随身携带,就这么提着灯笼,去找李日知。
李日知倒也没有食言,既然答应了打赌比试,那就比一比好了,他也提着灯笼,和傅贵宝一起出了门。
按着傅来喜说的方向,两个人各提灯笼,一路寻找着前去,两个小小少年出门,也没有谁会去注意,当然,谁也不会想到,他俩竟然是去找坟地的,否则非把他俩抓回来,给他俩一顿好骂!
走在半路上,傅贵宝道:“咱们到了坟地之后,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下,谁要是先害怕,先离开了,那就算输了,这样公平吧?”
李日知却摇头道:“不公平,这肯定不公平啊,如果咱俩待在一起,那么就会互相壮胆了,这样反而试不出谁的胆子大来!你想啊,如果你的胆子小,但有我在,你就会不怕了,那岂不是你借了我的胆子,反而证明你的胆子大么,所以这不公平!”
傅贵宝听了,想了片刻,觉得李日知说得也对,要比试谁的胆子大,那么就不能相互壮胆,否则就真看不出到底是谁的胆子大了。
傅贵宝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呢,那要怎么个比试法,我是想不出太好的了,你说说你的!”
李日知道:“咱们去之后,各自找一个背风的地方,要互相看不见才行,然后把灯笼里的蜡烛熄灭,再把蜡烛踩坏,天是黑的,如果没有蜡烛点灯笼,那么就没法回书院,这样也就断了可以私自逃回书院之路,只能在坟地里待着了,输的一方,放声大哭就行了,或者也可以爬到树上去,但赢的一方,可以不马上过去,等天亮了我再过去安慰你,这样没问题吧?”
傅贵宝想了想,却道:“为什么是等天亮了,你来安慰我,也许是我去安慰你呢!”
“不管是谁安慰谁,都是第二天天亮时再说,谁要是害怕,就先把这粒糖球吃了,明天早上检查的时候,谁没糖球,谁就算输了!”李日知接着说道。
实际上他的比试方法,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傅贵宝说的是谁先离开,谁就输了,而他说的是谁先把糖球吃了,谁就算是输了,但输了的人却无法离开,顶多只能往树上爬。
可是,在坟地里比胆,比的是谁不怕鬼,却不是躲狼呢,往树上爬又有什么用呢?
就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比试方法,愣是把傅贵宝给绕了进去,他竟然点头道:“不错,你的办法很好,就照你说的办,我告诉你,你别看我胖,但我爬树的本事,却一定比你强!”
他接过糖球,放入了怀中,虽然觉得他不可能会输,但他现在也有点儿发怵,因为前面就到了坟地了,而且天色已经全黑,头上的月亮被乌云遮挡,时而钻出乌云,时而又被乌云遮挡,忽明忽暗。
“这里就是那块大坟地?嗯,看上去不小,这坟头差不多得有三四百啊,好大一片,如果有鬼的话,那至少得三四百啊!”李日知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傅贵宝还感觉不到害怕,他道:“那咱们各自找地方吧!”
李日知却道:“等等,先把蜡烛给弄灭吧,蜡烛也拿出来踩坏,免得有亮,那样就比不出谁的胆子大了!”
傅贵宝嗯了声,果然从灯笼里拿出蜡烛,吹熄后,扔到地上,用脚踩了两下,使得蜡烛无法再使用,李日知同样如此,也把蜡烛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李日知这才道:“好,这就开始比吧,咱们各自找地方待着,明早再见,听着,谁的糖球没了,谁就是输了啊!”
傅贵宝嗯了声,摸着黑去找背风的地方,而李日知也做出了寻找背风地方的样子,比胆大赛,正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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