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雀苍老不堪,说出这句话来,让四周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而天老却明白了辜雀的意思,沉声道:“盟主放心,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不是,你准备了什么啊?”
太初剑圣皱眉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辜雀小子现在连命都不要了,而你......我靠你把这个水撤了干什么?”
天老脸色肃穆,沉声道:“盟主一定是有大事要做,否则他不会要我现在为他护法,三位前辈,恕我不能继续保护你们了。”
“不过,我相信盟主自有分寸,不会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所以还请三位与我共同为盟主护法。”
他说完话,全身蔓延着清水,大步走到了十多位天衍之前,盘坐于虚空,冷冷盯着众人。
荆神州等人眉头紧皱,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至少可以清楚,就是他们需要这个老头的清水来隔绝死禁之力,否则他们早晚命数枯竭,大道消散。
巫长恨冷笑道:“阵道修者?呵!在天衍的面前那些花哨的东西,一缕大道就足以将你压死。”
邛禹道:“这老头脾气倔得很,怕是宁死不肯祭出清水保护我们,还是要从辜雀着手,抓了他,这老头必然乖乖就范。”
“没错,我来。”
秦老道人轻笑一声,刚要动手,天老便抬起头来,眼中绿光萦绕,冷冷道:“我建议诸位还是留在这里,不要动弹得好。”
“这个蝼蚁实在过分嚣张了。”
荆神州右手随意一挥,一道紫光直接朝天老激射而去,他冷笑道:“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恐怕都不知道天高地......”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像是喉咙被大手掐住了一般。
他瞪大了眼看着前方,喃喃道:“怎么可能......”
前方,他那天衍级别的紫光悬在空中,被一张绿色的神图挡住,神图古老而复杂,神秘而奇特,缓缓旋转着,散发出一股不为人知的力量。
秦老道人惊声道:“他到底是什么境界!”
“苍穹之境。”
邛禹凝重道:“绝对是苍穹之境没错,但却不知道他的阵道造诣如何,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哪一点?”
“天衍以下,阵道修者凭借对阵道的领悟,就可以构架出从极变到禁忌巅峰的阵法,不受自身武道修为的约束。而要构架天衍级别的大阵,则必须要阵道修者本身的武道修为也达到天衍之境,否则大道的本质不同,是刻制不出天衍阵法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天衍级别的阵道师如此稀有的原因,因为他在武道和阵道这两个领域都必须达到天衍。”
荆神州冷冷道:“说够了没有,是要等死吗?”
“你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等死。”
天老盘坐在虚空,白发乱舞,衣袍猎猎,手持量阵尺,在虚空不停敲打,然后终于叹了口气。
拜冥眯眼道:“装神弄鬼,我来瞧瞧。”
他说话的同时,一掌轰然朝天老拍来,带着恐怖的天衍之力,这一次,他可没有留守。
而天老淡淡道:“来了。”
“什么来了?”
有人下意识问了一声,而下一刻,无尽的青光已然充斥着整片天地,虚空的尽头骤然破开,仿佛有一股浩瀚的威压开始降临。
而在这一股威压降临的瞬间,青光已然将拜冥的掌力直接冲散。
天老缓缓站了起来,傲然道:“我在这里,你们就只能老实呆着。”
所有人都朝天地的尽头看去,只见一道道规则从那崩碎的虚空中涌出,直接朝三尺阵道之水而来。
这二者交融,形成一股恐怖的威压,一个大得没有边界的巨眼缓缓形成。
“是你!”
荆神州变色道:“这巨眼是你搞出来的!”
拜冥目光忽明忽暗,沉声道:“原来是深藏不露啊,只可惜这不是你的力量,如果是的话,在之前你就出手了。”
天老点头道:“天衍之境并不好杀,我没那个本事,但我至少可以锁住你们。”
“你能锁多久?”
巫长恨忽然道:“这么磅礴的力量,你要去驾驭它,哪怕你阵道造诣再高都坚持不了多久。”
“并不需要很久的,一个时辰足矣。”
天老缓缓回头,朝辜雀看去,道:“我相信,一个时辰足够了。”
所有人都朝辜雀看去,他们看到了辜雀苍老的身躯。
而此刻辜雀并没有理会这些人,他只是看着这无尽的煞气,叹声道:“一百年了,一百年了啊!”
“这小子在说什么?”
“谁知道呢,估计发了失心疯,他这样最多再过几十个呼吸就得死。”
众位天衍强者脸色冷漠,而辜雀继续道:“一百年前,我辜雀获得诸天钥匙的力量,实力直达天衍,与暗元一战,惊天动地,差点打沉大千宇宙。”
“暗元自杀,而我辜雀身残体废,化为凡人,被迫在大劫之前抛弃子民,龟缩于无人的角落。”
他此刻是这么苍老,徐徐说出这些话,就像是一个老人在回顾自己的一生。
辜雀道:“我几近残废,正常的行走都足以让我气喘吁吁,我被浪打翻,我被病痛折磨,并蝇虫袭扰,我除了没死,什么都死了。”
他的眼睛渐渐开始发光了,似乎身体也在发光,整个人竟然在迅速变得年轻。
太初剑圣大怒道:“臭小子你疯了!燃烧生命之力维持容貌,这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我还需要惧怕这些吗?”
辜雀摇头一笑,道:“百年前,我于枯山之上,看蠕虫结茧,最后终于蝶变,悟得人生许多真谛。”
“我从头开始,日夜淬体,易筋伐髓,换骨换血,昼夜承受无边痛楚,终于打破虚空见到神祇。”
“修炼刀法,一步一刀,与野兽厮杀于丛林,对抗飓风骇浪,终于返璞归真,大道归一。”
他终于恢复了年轻,白发飘飘,眼神凌厉如刀,背脊笔直如剑。
他厉声道:“百年来!我辜雀便如那卑微的蠕虫,以必死之心结茧,苟图衣食,卧薪尝胆,背负子民奴役之恨,神雀被灭之痛,大千沦为之愤,直至今日。”
“今日,古天血路,万古剑坟!”
“我要这数之不尽的死亡古剑,我要你们这些所谓的天衍,见证我辜雀真正的蝶变!”
“结茧百年,蝶变,便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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