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义脸色极为难看,抬起头来,狠狠瞪了来人一眼。
“你没看我正在招待贵客吗?一百万也算个事?你先去门外等我。”
“但是……”那人欲言又止,发出一声叹息,然后走出去将门关上。
李文义回过头来,对着胡黎静赔笑道,“我们继续刚才的买卖吧。”
胡黎静坐在椅子上,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不知道我这单要多少价格呢?”
李文义在乾坤镜中敲了一个数,递给她。
胡黎静只看了一眼,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这么贵?”
李文义点点头,“如果是九重忘道境,可比这个价格贵多了,我已经看在胡师傅的面子上,给夫人你打了折扣,我破例一次,不收夫人订金,若是事情办不成功,分文不要你的。怎么样?”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胡黎静银牙轻咬,然后痛心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误李老板做生意了。”
她笑了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曼妙身材立在李文义面前,一览无余。
李文义艰难咽下一口唾沫,“夫人慢走!”
胡黎静轻笑一声,刚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
“李老板,我可等你的好消息,事情办成以后可一定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哦。”
“一定,一定。”
随着一声关门声响,屋子里面又重新回归寂静。
李文义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仿佛屋子里面还残留着美人香味,过了片刻,才把之前那个手下进来说的事情想了起来。
他咳嗽一声,将那个人唤了进来。
李文义整个人缩在椅子里面,抬起一双鹰眼,紧紧地盯着他。
“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
“老板,是这样的,今天那个叫做邢阳的胖子,带了一个少年来我们赌场,结果经常赢钱,到现在为止,赢了有一百万左右了。我们怀疑他们是出千。”
李文义将他的话咀嚼一遍,缓缓道,“一百万而已,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敢在我的场子里面出千,这个叫邢阳的可就有些过分了。”
“老板,他虽然只赢了一百万,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底下的赌客都觉得邢阳今天运气好,纷纷跟他押注,所有人加起来,已经赢了我们五千多万了!”
“什么?!”
李文义几乎要跳起来。
“握草,你怎么现在才来报我?!”
那人一副要死的样子,心道,刚才来报你,不是被你给赶出去了吗?
“怎么会这样的?”李文义停顿一下,问到,“易大师呢?他不是看场子的吗?既然是出千,那就抓去挖了双眼便是,今天这些人赢的,叫他们统统吐出来,一个也别想走!”
面前这人愣了一下,苦笑道,“老板,你有所不知,今天邢阳特别邪门儿,易大师看了有四五局了,一点出千的迹象都没有摸到,所以他才让我来请您。”
“什么?”
李文义吃惊不小,要知道,这位易大师,可是他特地从沙剑国挖来的材料鉴定大师。
沙剑国地广人稀,可矿产丰富,是十三国中出产铸剑材料最多最好的国家,所以其中材料鉴定师也是人才济济,而易大师能够在这样的国家里面站稳脚跟,可以说是有两把刷子,一双金睛火眼,断然不会看错。
可是,连他都抓不到的老千,该是怎样的人?
“好,我去看看!”
李文义面色凝重,双手一拍扶手,整个人站了起来。
他的身形宛如鬼魅一般,瞬间飘出房外。
随着房门关上,身后的椅子突然爆裂开来。
……
正如李文义所说。
这盏暗灯,名字叫做易景源,是沙剑国的顶级材料鉴定师之一,同时也精通各种赌术,有他在,几乎没有抓不到的千,也没有破不了的局。
早些年,栽在他手上的老千不计其数,以至于再没人敢在这里动手脚。
他同时也获得一个称号,叫做【暗夜神灯】。
也就是说,暗灯里面,他就是神。
可是,这盏灯,如今一阵黯淡。
易景源陷入了几十年来最大的职业危机——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出千的。
作为江湖老手,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两个人,明面上是邢阳在押注,可是掌控局势的却是他身后的这个少年。
凭着读唇,他几乎能够看到,那个少年多数时候给出的结果,都是非常精确的。
可是,比较奇怪的是,他根本看不到他使用任何工具,几乎只是扫了一眼就能够将结果报出来,更像是——
靠的是实打实的眼力。
但是,这怎么可能?!
易景源心里的震惊简直非同小可,要知道,他可是十三国最有名的材料鉴定师同时也是最著名的地质研究权威,他的眼力都不如这少年,可想而知,对方有多么厉害。
不要说一个少年,就连易景源这样浸淫材料二十多年,自诩为材料鉴定方面的大师,都无法做到百分百的准确。
不,能够做到三成的准确率,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材料鉴定师中的大神级人物了。
这样的结果,如果说他不是出千,易景源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只是在赌场里面有一个规矩——如果没有当场抓到出千,是不能够将事情挑明的,也万万不能对客人动手,一旦发现抓错,很有可能会导致赌场声誉受损,客人也会减少。
他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只能静观其变,等着真正能够拿主意的人出现。
……
卫宫注意到身后这盏【暗灯】,伸出手来,拉了拉邢阳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后面。
邢阳目光触及到那个中年男子的脸上,心头突然一震。
“哟,这不是易大师吗,您不在旁边牌九场,怎么跑这里来了啊?”
易景源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看看。”
看看,邢阳愣了一下,这个易大师倒是惜字如金。
他又将目光在邢阳身上打量一番,“怎么,怕?”
“切。”邢阳嘿嘿笑了一声,“我行得正坐着的直,有什么好怕的。”
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其实掌心中已经满是汗水了。
卫宫凑近来,低声道,“邢阳大哥,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还是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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