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原本打算立刻离开龙尾礁,眼尖的詹姆斯却意外在死人堆里发现了闯四海和何老大的尸体,他们两人原本和焦大帅的船队一起失踪了,最后会死在这里,意味着焦大帅可能也已经回来了。
冷亦鸣现在最担心的是黑鹰是否也活着回来了,如果他已经葬身大海,那么他就等于断了一臂,所有的计划都得做出调整。冷亦鸣也觉察到了自己的薄弱点,那就是亲信心腹的不可替代性,一个人的死亡可能会打乱整个计划。而焦大帅所培养的“铁血十三卫”,每一个名字都只是一个代号,每一个人都可以被取代,所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死亡而自乱阵脚。
冷亦鸣的眼里闪过一丝寒意,焦大帅的优势同时也是他的弱点,这些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在最关键的时刻往往缺少感情的变通和坚持。他们就像焦大帅养的蛊,有多大的威力,反噬起来就有多可怕。
由于龙尾礁遍地死尸,已经变成一座死村,大家不愿意在此过夜,便选择继续往内陆赶了几里路,在一片树林里过夜。在海上由于没有渔民的帮助,一群内陆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逮到几条鱼,已经饿了三天。到了树林刚好撞见了一窝野猪,就猎来充饥,生起火堆烤肉。
子书明月把自己封闭了三天,这会儿趁大家都在烤肉,忽然把唐天赐拉到了一边,问道:“天赐,你可曾仔细想过,我们找到了始皇秘藏该怎么办?”
唐天赐很奇怪子书明月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理所当然道:“小冷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站在了我们这一边,我当然是希望利用始皇秘藏,和他一起打下一片江山,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看不起我们了……”
唐天赐顿了顿,忽然想到了明月,趁着这个机会把他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说了出来:“话说回来,小月,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嫁给一个怎样的人?”
“什么?”子书明月没想到唐天赐会转到这样的话题,但是一对上他的目光,她忽然感到内心的某一条弦被触动,让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她感到不适应,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唐天赐继续道:“小月,我对你的心意你不会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息了,你可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子书明月想躲,可是唐天赐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让她无处可躲:“这次你别再躲着我了,我们现在是四面楚歌,时间不多,我担心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子书明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天赐,其实我觉得感情的事情很纯粹,贫穷也好,富贵也罢,都不会左右它。你若是把感情和出不出息挂钩,倒显得我嫌贫爱富了。”
唐天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说得对,是我太俗了。以前我觉得自己口才挺好的,可是一涉及感情问题,嘴就变笨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哈哈……”
子书明月也陪着笑了,又忽然认真道:“天赐,你问我愿不愿意给你机会,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唐天赐听了这话觉得自己有希望,忙道:“你问,我肯定会诚实地回答。”
“你以前常说很害怕出国,那么你愿意为了我去美国吗?”
“啊?”唐天赐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这简直是他的死穴,他过往二十多年的所有记忆、经历、学识和情感,全都是植根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的。小的时候玲珑镇就是他全部的世界,后来跟着唐焯庭来到外界,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他看似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内心却一直觉得自己像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找不到港湾和归宿。如果让他去美国,他估计会立刻从百事通变成一个白痴,出门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很害怕这种被全世界排斥的感觉。
唐天赐抓了抓脑袋,犹豫道:“这、这个……我……”
子书明月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叹气道:“算了,是我强人所难。我要回去照顾父母,不可能留在中国,而你也不可能为了我去美国,你看,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生活在一起,就算谈感情也只能是异地恋,走不长久的。”
子书明月欲要起身离开,唐天赐心下一急,一把拽住她道:“慢着,小月,我还没说完呢。”
子书明月回头看着他,用眼神问他还有什么话想说,唐天赐斟酌了一下措辞,又道:“虽然我很害怕未知的生活,但是为了你,我愿意试试。我有手有脚,不至于在美国活不下去,就算真的活不下去,我回来便是了。”
“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子书明月直视着他的双眼,见他毫不闪躲,才终于嫣然一笑道:“那好,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唐天赐欣喜若狂,很想拥抱子书明月,但是其他人就在不远处,他也不好太得瑟,何况子书明月只是说给他一次机会,还没有正式确定两人的关系。
子书明月发觉自己本来想说始皇秘藏的事情,被唐天赐一搅和竟然完全忘记了,她气恼地捶了唐天赐一下:“哎呀,说正事呢,我们现在是靠清军的势力牵制焦大帅,所以王爷这边一定会分一杯羹,到时候禁军和清军打起来,只怕……”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你和那个王爷的交情也没那么深。而且说不定我们还会和王爷联手讨伐北军,至于最后谁能得到天下,就各凭本事了!”
第二天,众人直奔轻州的小院根据地,冷亦鸣则先回临州城打探焦大帅一行的情况,唐凤仪和白羽瑶在临州城有自己的眼线,便也跟着回去助冷亦鸣一臂之力。
此刻唐天赐等人的手里已经有了两件重器,又有了清军和冷亦鸣的支持,一点也不虚焦大帅。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怎么平衡焦大帅、药师寺天剑之间的关系,药师寺天剑无疑是他们现在的头号敌人,心狠手辣,深不可测,所以现在还不能跟焦大帅彻底翻脸,他们需要焦大帅来牵制以药师寺天剑为首的其他势力。
大家在小院呆了一周,期间子书明月联络了王爷,得知班布尔多重伤而归,侥幸保住了一条小命,但短期无法执行任务,所以他会派另外一名将领接手班布尔多的任务。
又过了一天,唐凤仪回到了轻州,告知大家焦大帅现在人在临州城,虽然在海上漂泊多天受到了惊吓,但身体并没有大碍。现在他已经知道他们成功拿到了地脉重器,希望他们带着重器前往临州城,一起把天枢和地脉打开。
有了上次被囚禁的经验,唐天赐表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临州城和焦大帅会面,否则就等于羊入虎口。大家商议过后,决定和焦大帅在凉州会面,凉州地广人稀,且距离临州、轻州和北平都很远,不必担心哪一方的势力会在那里做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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