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仪担心唐天赐再胡言乱语,便接过陆君玉的话道:“陆先生,天赐向来口无遮拦,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们这次选择来凉州和焦大帅接头,有很多顾虑,焦大帅并不是一个安全稳妥的合作对象,陆先生若不在乎眼前这点财富权势,还是另择明主吧。”
陆君玉道:“凤仪,其实我这次来不是受焦大帅之邀,而是冷少帅请我来的,他说你会和天赐一起来凉州,所以我才答应的。”
唐天赐一听,反倒担忧起来,他向四周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姐夫,焦大帅最近对小冷盯得很紧,你既然是他请来的,焦大帅肯定也会特别留意你。我觉得你还是别跟我们走得太近了,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无妨,我的鉴别工作已经完成了,我也不打算回那边了,明天就和你们一起去那浮麟县瞧瞧。”
唐凤仪道:“陆先生,浮麟县之行绝对不会风平浪静,你不会武功,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凤仪,你叫我君玉就好,叫陆先生太见外了。况且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带了顶尖的武器装备,足够防身了。你看冷少帅都敢把羽瑶带在身边,我身手再不好,也总比羽瑶能打吧。”
唐天赐惊讶道:“羽瑶妹妹也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她?”
“哈哈,冷少帅大概是不想让她被人认出来,给她易了容,换了装,混在军队里面呢。”
唐凤仪一听,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真是胡闹,他们两个在搞什么鬼,羽瑶那点三脚猫的易容术,能骗过谁?”
“姐姐,你先坐下,莫要激动。你该替小冷高兴才是,他和羽瑶妹妹肯定是有情况了,否则干嘛费那么大的劲儿把她带来。”
子书明月笑道:“亦鸣向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这八成是羽瑶的主意,羽瑶逼着他把她带来,他也不得不从。”
唐天赐哀叹连连:“哎呀,可惜我们已经作别了禁军,不能回去看热闹,不能逗逗小冷,看他怎么掩饰羽瑶妹妹的身份,可惜可惜呀。”
唐凤仪道:“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焦大帅身边是龙潭虎穴,万一露出了马脚就是死路一条。”
“姐姐,小冷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敢带羽瑶来,肯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护她,不用那么担心。况且就算焦大帅发现了又怎样,当初不就是他想让小冷娶羽瑶的吗?两个人情投意合,干脆在路上把婚事办了。”
唐凤仪叹气道:“你们兄弟俩真是太胡来了。”
“哈哈,先不说这个了,姐夫,你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学问家,你对那巫山山脉北部的浮麟县可有什么了解?”
陆君玉仔细回忆了一番,说道:“我曾在一份考古文献资料里读到过相关的信息,浮麟县曾在八九年前出土过一批西汉的陶俑,那批陶俑非常独特,反应了汉代的生殖崇拜和神灵崇拜。我记得其中有一尊高一米八的人俑,下身被雕刻成了蛇尾,背后长着一对羽翅,手臂上有被刮断的骨刺。当时我看了照片,觉得和家族的图腾有些相似,想去看看实物,谁知人俑在运送过程中刚好遇到了军阀内战,给一炮轰碎了,我就没能看到。除此之外就没有太多的信息,浮麟县毕竟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县城。”
唐天赐听罢却反而觉得欣喜,陆君玉的话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收获,他对古代文物也颇有研究,像这种蛇尾羽翅的雕像实在太罕见了,估计除了四大家族的后裔或者相关之人,没有谁会制作如此奇特的人俑。
唐天赐道:“不愧是姐夫,学识之渊博,涉猎之广泛,着实让我佩服。这次就算你不想去浮麟县,我也会拉上你,有你在或许我们能更快找到始皇秘藏的线索。”
唐天赐又叫店家上了一道红烧鲫鱼和一道爆炒蚕蛹,要了一坛状元红,在出发前夜好好地吃一顿。
苏克萨哈在大家快吃完的时候才回到客栈,唐天赐便拉他坐下一起商量明天的行程。苏克萨哈表示有一支五百人的援军队伍会直接前往浮麟县,那支队伍驻扎在中部某省,可能会比他们先一步到达浮麟县。
唐天赐表示这样最好,焦大帅那边的青龙白虎今日就已经出发,若让他们先到达搞不好会设埋伏。不过,唐天赐建议苏克萨哈可以派部分人去秀水县,因为那里位于巫山山脉的中段,说不定也能找到什么线索。
苏克萨哈便立刻开始安排人手,唐天赐给他倒的酒一滴未喝。唐天赐倒是很喜欢这样雷厉风行的人,他的办事效率甚至在黑面神班布尔多之上。不过,唐天赐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个远在北平的王爷手下还是有不少将相之才,他们和王爷若能联手扳倒焦大帅,往后也免不了有一番斗争。像苏克萨哈这样最好的合作伙伴,以后说不定会变成最棘手的敌人。
唐天赐望着苏克萨哈的背影,独自饮尽一杯酒,心想因为焦大帅多年以来的限制,冷亦鸣手下的可用之才太少,他这个做哥哥的搞不好会客串一把他的军师。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发现自己的人生目标清晰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以撰写《唐氏博物志》为理由,四处漂泊游荡的小混混了。而且,杀害族人的疑犯也已经找到,必须趁此机会将他扣下来严加审问,绝不能让他逃回自己的老巢。
第二天清晨,大家便整装出发,凉州的天气比轻州起码要冷五度,夜风吹得窗户哗啦啦作响,太阳只有在十点之后才能感觉到暖意。若不是早有准备,肯定会被冻出病来。
一行人日夜赶路,风雨兼程,花了三天时间就到达了浮麟县。浮麟县是一个比凉州还要贫穷的地方,整个县总共只有三家客栈,已经被先到的清军包了下来。唐天赐等人得以住在客栈,其他士兵则只能在居民家里留宿。
浮麟县的西南边就是巫山山脉,当地人把山脉北段的最高峰称为巫南峰,海拔在两千米以上。第二高峰非常奇特,是三座高度几乎一样的山峰,呈三合之势,统称为九龙瀑。每一座山峰的内侧都有三条瀑布倾泻而下,汇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
不过,当地人对于第二高峰知之甚少,仅有的一点认识还是口耳相传下来的,就连县志里面也找不到任何记载,因为第二高峰所处的地段地形非常复杂,且有凶兽出没,寻常百姓不会没事跑去那里送死。
相传在十多年前,有一支地质考察队进入山区勘察第二高峰的真实地貌,结果却只有一个人活着出来了,断了一条手臂,神志也变得不清不楚,嘴里总是叨念着那山里有鬼,所以此后再也没人敢靠近那诡异的第二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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