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国平等人的陪同下,名笔李灿儒进了包厢。
因为吴小正不在,再加上又是老熟人,今晚主陪的自然是熊国平。
他很客气地递上了印刷精美的菜谱:“李大记者,你看看吃些啥?”
李灿儒接过菜谱翻了起来,嘴上却毫不客气地吩咐道:“那个醉湘鸡来一盘,其它的让饭店挑好的上吧。”
此时的李灿儒,态度有些倨傲。
他是故意的。
作为长市媒体界饮食栏目有名的一支笔,在多年的实践过程中,李灿儒已深谙餐饮这一行的游戏规则。
他知道,不管他去到哪家餐馆,餐馆的主事者都得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他,哪怕再牛的老板。如果他太客气了的话,反而会被对方看轻。
这就是妙笔生花的威力。
现在在这家新开的吴大厨食府也一样。
李灿儒已经看出来了,熊国平嘴里说这家餐馆是他朋友开的,但看他那很上心的表现,他绝对跟这家餐馆有扯不清的关系,很可能就是股东之一。
因此,哪怕熊国平在食品这一行很是有一些影响力,李灿儒都没太多顾忌。
熊国平的态度还是不错的,看在李灿儒能帮他宣传吴大厨食府的份上,他对于李灿儒的倨傲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起身安排上菜去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熊国平是要求吴小正亲自来做这一桌菜的。
但他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厨房安排店里的实习大厨来做这桌菜。
没办法,他知道吴小正正在陪谁。
现在就算再来十个、百个李灿儒,也没资格要求吴小正今晚亲自来做这桌菜,更别说让他来作陪。
其实到了现在,熊国平已经明白了,这次他又着相、白担心了。
有吴小正在,哪用担心饭店能不能火的问题?应该担心的是会不会太火了吧!
因此,对于李灿儒所能起到的作用,熊国平已经没那么看重,但抱着锦上添花也不错的想法,他还是决定把李灿儒给侍候好。
可李灿儒不是那么好侍候的。
熊国平回到包厢后,安排服务员先上小菜和酒。
吴大厨食府的小菜是一大特色。
在主菜没有上桌之前,好几样各具特色的小菜,能对客人起到开胃、勾动他们食欲的作用,也可以用来佐酒。
李灿儒来了,熊国平自然得安排上店里最好的酒——湘水黄金液。
谁知李灿儒接过包装一看,便不乐意了:“吴大厨自己的商标?湘水黄金液?这名字和包装弄得很有噱头啊!可这种没啥名气的酒能喝吗?还是上茅台或者五粮液吧。”
这弄得熊国平很是有点尴尬。
他一片好心,想让李大记者喝店里最好的酒,谁知人家竟然看不上。
看不上就看不上吧!
熊国平便上服务员再上一瓶茅台。
原本他这么一安排,是可以相安无事的,可问题是在包厢作陪的还有一名酒痴米清河啊!
自己精心调制出来的好酒,竟然还没尝就被人说得如此不堪,米清河岂能忍?
在进吴大厨之前,米清河就以叼嘴加刁嘴出名,出名的不好打交道和从不给人面子。此时他老·毛病又犯了,先来了一句:“哦,原来大名鼎鼎的李记者是看牌子下嘴的啊,那明天你给茅台五粮液写篇文章,好好帮他们吹一下呗。”
说完,他一把就从李灿儒手里夺过那瓶湘水黄金液,打开包装,自顾自地斟起酒来。
斟完后,他还把酒往边上一摆:“你们谁要喝这个的,自己倒啊,我可不侍候。”
气氛一下就尴尬了,李灿儒被弄得很是下不了台。
按照他原本的脾气,此时他应该站起来直接甩脸子走人的,可是刚才在大厅里,他的食欲已经被那道醉湘鸡给勾起来了,此时他岂肯就这么走?
妈的,很不识趣的家伙,老子先把免费的好酒好菜吃了再说,至于文章要不要写、怎么写,还不是我手中的笔说了算。
李灿儒决定忍。
熊国平也不好说啥。
米清河的来历他太清楚了,连吴小正都这么纵容他,此时他岂会因为一个李灿儒而去惹米清河不高兴?
因此,他故意装作没听见,开始给大家倒酒。
不过他给李灿儒等人倒的是茅台,给自己和沈默倒的却是湘水黄金液。
开玩笑,有了湘水黄金液,谁还喝茅台啊!
李灿儒的一位朋友发现了不对。
想不发现都很难。
熊国平作为这里的主陪,有茅台不喝,非要去喝那个湘水黄金液,岂会没奥秘!
还有,现在除了他们四位客人,作陪的几人都喝的是湘水黄金液,难道这是巧合?
最关键的是,两种酒倒出来后,不管是品相还是香味,茅台都没法跟湘水黄金液相比啊!
一名客人,也是长市美食圈有名的品评家一口就把杯中酒干掉,主动要求倒:“把这酒给我也倒一点,我尝尝看。”
他这一主动博得了米清河的好感,他主动找服务员要了一个新杯子,给这位客人倒上了满满的一杯。
这位客人算是看出了门道。
这酒绝对非同一般!
他先闻了闻,又小嘬了一口,细细品尝起来。
绝对的好酒啊!
他把杯中酒一干,坏笑着对他的朋友们说道:“你们喜欢喝茅台就喝茅台,今晚我可是喝这个酒了啊!”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岂能按捺得住?
除了李灿儒之外,其他两人开始品尝湘水黄金液,然后也立即倒戈。
李灿儒一下又弄得很尴尬。
事到如今,他岂能看不出来,这个没啥名气的湘水黄金液确实是好酒?
只是他之前已经轻率地把丑话说出口了,现在要是再改喝湘水黄金液的话,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实际上,他朋友的临阵倒戈行为,其实已经是在打他脸了。
为了博回面子,李灿儒说了一句:“别看现在很多酒闻着香,其实都是用香精勾兑的,这样的酒还是少喝为妙。”
说完,他故作享受地喝起杯中的茅台来。
他的话又一次触犯了米清河的逆鳞。
“呵呵哒,我终于知道妙笔是怎么生花的了,原来是全凭一张嘴——吹。”
熊国平:“……”
这下弄得,如何让我收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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