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我这才知道,原来流苏这丫头一直和汪珊在一起,支棱着耳朵听呢。
于是我问道,“流苏,你说说为什么不行?”
“江枫,你可不知道啊,那个什么康复机构虽说的确有些名堂,但口碑并不好!”
“什么意思?”
我有些奇怪,既然有些名堂,这便说明对方应该有实力治疗这些孤独症患儿,但为何口碑又不好?
“江枫,我看珊姐也是急昏头了,不让我和你说!”
“别管她,尽管说,我要知道实情!”
“那家机构的科研实力很强,也的确对一些孤独症案例有疗效记录,但…你知道吗,正因为他们太侧重科研,更唯利是图,因此临床上就会有些过于大胆的举措!”
我好像明白点儿了,但还是追问一句,“流苏,你就别藏着掖着,直说!”
“我听说,他们暗中一直在利用患者做实验,实验新型疗法和全新配方的药物。”
流苏的回答虽然我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但从她口中亲自证实,却令我还是吃了一惊!
国际上的通用做法,新的治疗方案或者新药研制,必须有严格的流程管控,并且在理论、实验、发布每个阶段,都要经过极为苛刻的论证。
比如新药的疗效如何,一般来说至少要经过三道实验工序才能真正投放市场。
首先,理论认证通过后,在实验室利用小白鼠之类的实验动物进行验证。
其次,动物实验,通过在那些与人体dna相近的动物身上做实验,进一步修订药物成分,比例,用量,以及副作用观察和排异现象等等,这又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最后才进入征求志愿者阶段,在相当基数的样本病人自愿服药后,经过多轮次的观察、修正,反复试验,疗效达到一定要求,才能申请正式进入市场售卖…
这些次序、要求,绝不是一个简单轻率的过程。
搞过新药申请的医药公司和个人都明白,尤其对于那种全新的、用于治疗重症的药品,全部手续办下来,耗个好几年都算快的。
因此流苏说的新型疗法和全新配方的药物,肯定不是经过正常渠道,通过卫生组织鉴定后的药。
那么也就是说,很多患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成为对方实验新药的免费实验品!
我的心情顿时沉重,继而又火烧后脑勺!
只想对着这些洋鬼子说一句话---骂了隔壁的!
怪不得你们不在自己国家搞这个,却千里迢迢跨洋过海跑到华夏,妹的,原来是把我们神州儿女不当人,而且还不花钱白白拿来做实验!
尤其是,这些实验对象还是那些本就可怜的孤独症患儿!
如果流苏所言不假,那么这些洋鬼子,麻**的都该杀!
这时候,汪珊插了一句嘴,“小枫,你别听流苏胡说,这都是传闻,谁也没有真凭实据,对不对?”
“还说呢!”
电话那头,流苏立马翻刺了,和汪姐争执起来,“珊姐,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还真就不爱听!要是对方奉公守法,完全按照国际上通用的康复标准来治疗孩子,那这种流言蜚语又怎么会出现?而且传得活灵活现?”
“可,你有证据吗?你怎么不说是竞争对手恶意诽谤造谣生事呢?”
“上次咱们去考察环境的时候,那两家堵在对方大门口的父母,难道都是假的啊?你又不是没看见,家里大人都哭成什么了,当时就要和对方拼命…”
两人隔着电话,在那头吵了起来。
我有些吃惊,据我所知,流苏和汪珊的感情极好,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从来没有这么大吵过,看来这件事儿已经触动流苏底线,这次也不管小小是谁的孩子,非要和汪珊死磕到底!
我大声喊了一句,“我说你们俩,还有完没完?要吵等我挂了电话你们尽管火拼!”
听到我很不高兴,两人终于不说话,手机听筒里传来阵阵喘粗气的声音,显然二女还在各自忿忿不平。
我笑了笑,缓和语气说道,“你看看你们,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要手撕对方呢?有啥话不能好好商量啊?”
没容她们接口,我又道,“实际上这件事儿我们可以试试别的办法…这样,我先找找人,看看那个名额咱们能不能先占几天,然后这段时间里,仔细了解一下对方实际内幕到底怎样,从而再做定夺!”
“小枫啊,可…”
“汪姐,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你就好好工作,安心陪小小…”
我不再和她们继续纠缠不休,直接挂断电话,闷头沉思。
这个过程中,小娥嫂子一直支着胳膊肘,丝毫不避讳依偎在我腿上静静听着。
见我们挂了电话,她才问了一句,“怎么又是女的?枫啊…你到底…”
“停!”
我恶狠狠瞪了一下眼,乔小娥顿时住口,冲我做了个鬼脸,站起身子,故意向我扭动着丰腴而未着寸缕的身体,一摇三摆走进卫生间。
无意识随手敲着手机,我开始琢磨,京城,谁能帮我忙呢?
继续找燕姐?
好像…不太妥当。
毕竟昨天因为郝茹的事儿已经麻烦到她,而且燕然的醋味儿似乎千里飘香…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准备再次求到燕然头上。
那还有谁?
我的那些要好的兄弟,似乎没谁是京城人士,而且个个家里和我的情况差不太多,全是小老百姓平民子弟,想帮我也帮不上。
墨芷舞应该可以,但我现在找不到她。岚澜说不定也有这个能力,但…我能找她么?
还有陈监!
对,她是从司法部下来的,在京城呆了不少年,可…我和陈监的关系不到位,还是开不了口。
事实上,几个监狱长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要是知道是汪监的事儿,陈监一定会伸出援手,但汪监愿不愿意欠陈监这个人情,可就不好说了。
唉…人世间的事儿,干嘛那么复杂?
想来想去,我忽然想到一个人,凭我和她的关系,何不问问她呢?
我翻动手机,找到沙山女监办公室的号码,沉住气开始拨号。
“喂,请问是哪位值班?我是江枫…噢,刘孜啊,太好了,你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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