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打甘宁这个熟悉长江水域状况的水匪,首先必须要掌握他的行踪,这一点却难倒了吕鹏。
首先说自己对这一带的水域根本不熟悉,别说是找那个神出鬼没的水匪,就是自己行船,在这河汊纵横的长江水域,转眼都能将自己丢了。
祭出自己的拿手宝剑——锦衣卫啊。
这个就比较难了,究其原因就是,吕鹏的整个势力重点放在了北方,对南方还是比较轻视的,虽然这一次幽州出现了商品的巨大危机,为了解决这个危机,通过和许多商人接触之后,让吕鹏看到了南方市场的重要性,但是冷手抓不得热馒头,现在要想加强南方的锦衣卫建设,已经成了马后炮。
但南方锦衣卫有没有?有。
就比如说这个李东,就是锦衣卫在南方的总指挥使。
天还没亮的时候,李东破烂的渔船上,突然落下了一只信鸽。看着这个洁白的信鸽,站在自己的船桨上,悠然自得的咕咕声响,李东当时还没弄明白,什么样的鸽子竟然如此大胆,落在了人的面前,竟然还不怕人,竟然还在那里悠然自得的看着自己咕咕的叫,很高傲的向自己讨要食物。
于是就狠狠的愣神了一阵,直到这只信鸽跳到了他的腿上,李东才猛然想起来,是自己小船上那独特的标志吸引了这个信鸽。一拍自己的脑袋:“对了,自己是幽州锦衣卫江南指挥,这是幽州总部发下来了消息任务,自己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李东不由得悲从中来,很想大声的哭一场。幽州已经把自己忘了,而自己也把自己忘了,这一次好了,幽州总算把自己想起来了,自己也把自己想起来了。
是的,自己来到江南,已经足足有五年了。在这五年里,自己在这江南之地,一艘小小的渔船,几张破烂的渔网,就在这河汊里安下了家,从此以后,就在这长江流域四处漂泊,当初交给自己的任务,就是将整个长江流域自己所能达到的地方,都要画些图纸过来。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幽州总部,似乎已经将自己忘了,这五年之中,没有一个人来问过自己,也没有一只信鸽飞来,询问自己任务完成的情况。而自己也就在这单调孤独的日子里,慢慢的将自己的任务忘记了,划着这条破船,行走在长江上下各个水域,将每一个水域的地形图勾画出来,他现在这么做,已经不是在完成任务,而是莫名其妙的,将这件事情成为了自己本能,成为了一个打发自己孤独时间的办法。
于是他就这样习惯性的飘荡着,慢慢的,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的根本,习惯性的完成着手中的活计,最终忘记了这个活计的本来目的,只是成为了打发空虚时间的一种习惯性动作。
而这个时候,这只小小的信鸽按照当初设定的标志飞来了,让他突然感觉到,心里再次变得踏实起来,让他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自己的出身和任务,也想起了自己在北方的家人。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申请一下,即便是让自己操刀子上战场,也绝对不能再在这里待着,这会让自己彻底的发狂的。
于是轻柔的将这只信鸽抓在了手中,解下它腿上的竹管先放到一边,然后双手托起这个精灵,仔细的观瞧,看着看着,原先饱经风霜的双眼,不由得竟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家人都在北方,自己的俸禄完全可以让父母衣食无忧,在来的时候,指挥使大人也将自己的小弟安排进了野人谷的技校,从此以后,会有一技傍身。现在想一想,自己来的时候,爹娘都已经60多了,五年了,也不知道爹娘还在不在,五年了,也不知道小弟是否学有所成?
看着这只小小的信鸽,原先从来想不起来的家人,家里的事情,这时候就一起融入了脑海,怎么不让他思念家乡,思念父母亲人,怎么能不让他眼含热泪?
正在这时候,身后的船舱里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当家的,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这是自己现在的搭伙,算不上是自己的妻子。这个女人是在自己船行到建邺的时候,在一个河汊里救起来的,当时她是一心寻死,李东也不过是顺手而为。
被救起之后,那个女子不再寻死觅活,却也没问李东是做什么的,李东也没有问这女子为什么寻死觅活,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着,大家就这么很自然的在一起了,李东打鱼,这个女子做饭,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了下来。
李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发酸的鼻子,然后站起来,弯下腰钻进船篷里去,就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有一个瓦罐,在里面有着自己珍惜的白米,毫不犹豫的抓了一把,送到了这信鸽的嘴前:“吃吧吃吧,真的是辛苦你了。”看着那个信鸽欢快的啄着米,李东竟然破天荒的开始和这个信鸽絮絮叨叨起来,他沉闷的太久了,久到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语言。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男人竟然如此能说,船篷里的女人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欢喜,于是就钻出来,对着李东道:“自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就会闷声的做活计,画那些莫名其妙的图样,头一次看到你如此的欢喜,怎么了?难道你的家里来了信息?”
“家?”李东就一愣,抬起眼来看看这个女人,南方人本来就瘦弱,自己再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就更亏了她,让她更显瘦弱,但是那小巧的脸庞上,却没有抱怨,就那么平平静静的,这时候看上去,李东的心竟然有一种愧疚感,于是,一手拉住这个女子的手:“你说的对,对,是家,我的家来了消息了,我可能要回家了。”
听到这个话,那个女子平平淡淡的脸上,一丝失落的感觉就一闪而过,然后低着头,淡淡的道:“你什么时候走?你好好的打两尾鱼,在你走的时候,我给你好好的做一顿饭。”然后就低着头向船舱里钻去,准备收拾一下船舱,给即将离开的男人做最后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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