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跃出于对卢老爷子的尊重,没有对张护工动手,只是上前一把将他拽到房间角落。
张护工面对陈鱼跃就像是一只初次出门就碰到了老野猫的小耗子,面无血色瑟瑟发抖,懦弱人在心虚的时候面对强悍的对手基本都会犯怂。
“卢原给你多少工资。”陈鱼跃尽可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四千五……”张护工小心翼翼道。
“你干了几年了。”陈鱼跃又问。
张护工看了看卢老爷子,又看向陈鱼跃,如实回答:“两年多……”
两年多?一想到这么一个人渣暗中欺辱老人已经两年多了,陈鱼跃心里那团火就有些无法压制:“具体一点。”
“两年零五个月。”张护工道:“算上这个月的话。”
“十三万零五百。”陈鱼跃道:“卢原这些年给你发的工资也不少了。”
现在陈鱼跃才知道卢原为什么总是显得手头很紧了,并不是他抠门,而是他真的没多少钱,就他那点工资,其中有四千五百块要交给这个人渣,剩下那点还要维护房租水电以及他和老人的吃喝,太不容易了。
张护工点头哈腰的拼命认错:“是是是……我太对不起卢原兄弟了,我该死,我不是东西……”
“把他给你的钱都退回来。”陈鱼跃没含糊便提出了他对这件事情上的要求:“另外给老爷子拿十万精神损失费,零头就算了,留下二十三万,你就可以走人了。”
张护工的下巴差点就掉在地上了。
二十三万?
他在这里一共才赚了十三万,这家伙居然让他给这老头二十三万?
那还不如杀了他呢!他去哪找二十三!如果他能有二十三万就不需要在这里打工伺候一个老瘫痪了。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大哥,原谅我一次吧,我改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老爷子的!”张护工怕了:“我发誓!我对天发誓!”
“我手里的证据。”陈鱼跃指了指口袋里的手机:“华夏有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禁止歧视侮辱和虐待老人,这种够判你两年以上了。”
张护工眼角的肌肉紧张的皱在了一起,如果是那样子他可就完了。
两年以上?在当今这个社会下两年的发展速度足以淘汰一个人。
“不不不,大哥,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去告我,我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张护工苦苦哀求着。
“机会给你了,二十三万一分不少的拿来,然后滚的越远越好。”陈鱼跃冷冷道。
张护工面色铁青,他去哪搞二十三万。
“我给你一个小时,让你家里人或者是朋友送来,一小时后我若见不到钱,你就会见到警察。”陈鱼跃其实不是那种看重金钱的人,可这种人绝不能轻饶,轻饶了会让他记不住自己的罪责,所以这笔钱他必须要收。
张护工差点就给陈鱼跃跪下了:“我去哪弄那么多钱,我求求你了,给一条生路吧?”
陈鱼跃完全不理会他:“你只有一小时。”
说完,陈鱼跃直接上前亲自帮卢老爷子喂饭,卢老爷子不停的用那只还能有些知觉的手指竖起大拇指,对陈鱼跃表示出发自内心的赞扬。
卢老爷子是很想追回那每个月四千五百块钱的,不是因为他贪财,而是因为那些钱都是卢原的血汗钱。
他一个已经黄昏之年的病患老人,他知道自己没多少年了。
虽然儿女不孝,可是他有一个卢原!
卢原这个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儿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希望自己拖累卢原,更不希望卢原因为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光。
如今这个年代,一个家庭若连一点积蓄和资产都没有,怎么娶妻生子?根本不可能!
老人是不希望自己把一个好孩子给拖垮啊。
如果这些钱拿回来,对这样一个没有一丁点资产的家庭来说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啊。
“你这是要逼死我啊!”张护工一脸震怒:“你们这是敲诈!”
“敲诈?”陈鱼跃回了一个眼神:“你还真是提醒了我,在我还没改口给你要五十万之前,你最好让人把钱凑够了拿来。”
张护工内心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对着电话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大致表示的意思就是自己被人给“套路”了,现在要钱脱身,不然就要蹲监狱了,让对方想想办法给他凑一下,送到弄堂老街这边。
等他挂了电话之后,老人又对陈鱼跃比划了几下。
陈鱼跃知道,老人这是提醒他,别让这个张护工给骗了,万一他找来一群坏人找麻烦可就麻烦了。
但陈鱼跃却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这些他都做好了准备,一个人没有被彻底打垮之前,肯定不会轻易的认栽,陈鱼跃让他打电话,其实就是给他一个搬救兵的机会,让他破釜沉舟,然后再用行动告诉他,就算他破釜沉舟也没什么鸟用。
所以张护工打电话时候多次表现出自己是可怜的被威胁者的时候,陈鱼跃都没有理会他。
大概半小时之后,几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就来到了卢原家。
“张哥!我们来了!”为首的青年一声怒吼:“我们来了,究竟是谁要钱,来,让他给我要!”
张护工兴奋的站起身,他刚上前打开房门,就被陈鱼跃一脚踹中了后腰,一脑袋就栽了出来。
几个青年迅速上前搀扶。
张护工见来了五、六个兄弟,心里有了底气,回身指着陈鱼跃道:“就是他,快!给我弄他!一定要把他手里的手机抢过来!他偷录我对那臭老头子发脾气的视频!”
带人来的青年是张护工的表弟,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比较好,这种事情上自然要为他哥挺身而出。
“上!给我按住那小子!”带头的青年哪管陈鱼跃是谁,大手一挥就给几个兄弟下达了命令。
这几个人也都是不懂事儿的主儿,毫不犹豫的就扑向了陈鱼跃,这时候他们可不知道自己根本惹不起陈鱼跃。
转眼之间,几秒之后,张护工的表弟和他带来的几个兄弟就都栽了。
狭窄的弄堂胡同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家伙,陈鱼跃伸出右手勾了勾指头,对瞠目结舌的张护工道:“还有人吗?若是还有就抓紧时间都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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