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象甲子之时,我被暗算,封神与八寒之中,巫族几乎随之殆尽,但是我创造的生命,却并没有消失,因为每一个人类,都有一半的生命是我的。”
云崖暖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沉声道:“所以,你现在想要收回去,是吗?”
阴皇看出云崖暖脸上的不善,不过她并不着急也不生气,慢声道:
“不是收回,而是让他们回到最根本的样子。而且,这件事情,本是人类开始的,就是那个山本武藏,我不过是顺势为之。”
云崖暖摇了摇头,说道:“人类已经是独立的生命体,有着自己的思维,有着自己的感情,你没权利去剥夺这一切,你让无数的家庭毁于一旦,你让无数的幸福化为乌有。”
“幸福?”
阴皇轻蔑一笑,反问道:“疾病,死亡,离别,短短的数十年,便如朝生暮死的浮游,不知因何而来,不知将去何处,所谓幸福!人类何曾有过?不过一场绚烂烟花,终成灰烬,对于你们,恐怕只有眼泪是真实存在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生命虽然短暂,然而亦有满足!总比那些活死人,浑浑噩噩,生不如死要强。”云崖暖沉沉说道。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悲喜?”阴皇笑吟吟道。
“你!”云崖暖被气得不知如何说。
阴皇似乎觉得这时候云崖暖的样子很好笑,俏脸扬起来说道:
“不要奇怪,天下人的记忆,都在我的神海,无论是谁,只要他有子孙传世,尚有血脉存在,那么他的记忆就永远在我的神海之中。所以...”
阴皇说到这,故意顿了下来,卖上了关子。
“所以什么?”云崖暖很上道的问道。
“所以,只要我不死,那些你口中浑浑噩噩,生不如死的人,终究会拥有原本的记忆,不仅如此,他们还将拥有与这片空间相同的寿命,他们是悲惨的死去,还是幸福的长存,全要看我能不能活下去!”
阴皇目不转睛的看着云崖暖,眼神中有挑衅的味道。
“还要多久!”云崖暖扑腾一下站了起来,向前两步,抓住阴皇的双肩,有些气喘的问道。
这个信息太珍贵了,如果阴皇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场灾难,何尝不是一次生命的机缘。
阴皇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大手,又斜眼看了一下云崖暖,后者急忙触电似的把手缩回去,一脸尬笑,不好意思的说道:
“阴皇见谅,我太激动了!嘿嘿!”
“本座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阴皇牛逼哄哄的说道,很有上位者的姿态。
云崖暖搓着手,看着阴皇,他是真着急:“那您说,到底还要多久这些人才能恢复理智?”
“待我三千道巫圆满,那些浑浑噩噩的生灵,自然重归我巫族,到时完事大吉,死人将不会再复活,所以...”
阴皇又不说了!
“你...你怎么老故意逗我啊,你丫把话说完不成吗?”云崖暖对这阴皇有点无奈。
“哼!”阴皇忍着笑,却装着冷哼一声,说道:“所以,你不但不能杀我,还要竭尽全力的保护我,否则,活死人就真的变成死人了!”
“额!”
云崖暖一愣神,但是转而发现,这对自己来说,真的是最好最好的消息。
第一,逝者已矣,但是活着的人,能够重新获得幸福,这是大事,是好事,自己愿意为了这样的事情,去竭尽全力。
第二,阴皇与自己有大恩,他这辈子也不想对她出手,但是,若是真的只有阴皇死,这一切才能结束,他会出手。
只是,他仅仅想到了好的一方面,却没有想到另外一层,那就是,那些活死人重新获得原本的记忆,得到无穷寿,但是他们不再是人类,而是巫。
“你没晃点我吧?”
云崖暖确认的问了一句。
“你可以不信啊!”
阴皇回了一句。
“嘶....”
云崖暖吸了一口长气,然后使劲吐出去,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你就说,还有多长时间能恢复伤势,我老云豁出去这条命,也护着你周全。”
阴皇优哉游哉的表情,好像这面临大敌追杀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云崖暖一般,慢悠悠说道:
“这可说不准,伤势好了,可是我神力被星象压制,也无法逃出围捕,终究也是一死,但是,要等我恢复神力,恐怕要等这甲子星象过去,怕不是要等到七月七日之后咯!”
云崖暖掐着指头一计算,苦着脸,骂了句:“卧槽,还要多半年?”
阴皇看了看头顶,手指掐算了一下,说道:“嗯,说不准,可能更长,也可能更短,天象在变,难知善恶。”
“啥也别说了,咱就按半年算,老云我明个出去布个小局,让你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敌人眼皮子底下。”
阴皇一脸怀疑,问道:“你还有这般能耐?”
“切!”
云崖暖一撇嘴,傲娇道:“那是必须的,俗话说兵不厌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哼哼!”
阴皇突然觉得,这样表情的云崖暖,她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在荒岛的时候,他总是正直豪气,有古侠者一剑闯荡天下的气势。
可是现在,嗯!怕不是要一贱放荡世界!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云崖暖今晚在城主府这一贱,他们俩现在还得到处逃遁。
迦叶蝉衣遮蔽了血印,同时掩盖了阴皇身上的气息,否则即便是天罗地网撤掉,他们也一样等于活靶子,可以说意空是云崖暖的幸运星,是贵人。
云崖暖这晚上没咋睡觉,翻箱倒柜,也不知道要干嘛,阴皇则老老实实的在暗室休息,不敢离开掩盖生气的阵法,否则被人探查到这客栈里还有第二者,终究是麻烦事。
清早天一亮,云崖暖把破木门踢开,伸了个懒腰,喜气洋洋的朝着城北集市赶去,对于让阴皇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敌人眼皮子底下,他已经有了办法,此刻就是来实施他的计划。
“哎哟,这不是云掌柜的吗,怎么有时间来蓉姐姐这来串门子啊?还带着这么多礼物,这是看上谁家姑娘了?”
说话的是城北出名的媒婆宋蓉,原来在城北柳红巷站街做妓,后来岁数大了,实在接不到客,就干起了媒婆的勾当。
“哎哟,这不是还没有目标吗!想让蓉姐姐您帮我踅摸踅摸,找个俊俏乖巧的,最主要是要那啥抗劲,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啊?哈哈!”
云崖暖一脸贱笑,好像那是多自豪的事似的。
这宋蓉一听,抛了个媚眼说道:“哟,蓉姐姐我哪知道啊,要不你现在让我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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