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不好的东西,对双方都是,但我绝不投降。——任红举(出自电影《1950他们正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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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8日,京城时间早上9:00。
西北太平洋海域的太阳早已经高悬于空中。
这是西北太平洋的冬季,夹杂着潮湿温暖气息的北太平洋暖流吹拂着天空的云朵。在这些形状各异的云朵周围,快速飞行的天选者们在空气中拉出淡淡尾迹,像是乱窜的冲天炮,将原本还算规整的云团搅得翻腾起来。
战斗并没有因为这是一个适合喝喝咖啡,看看闲书的好天气而停歇。反而进入了白热化,炽烈的阳光下那些五彩的激光不再耀眼,变得更加隐蔽,更加森冷。
而亮着光盾的太极龙战士们如同一个又一个肥皂泡,他们组成了半圆形的阵地,将整支舰队保护在中央。阳光照射在层层叠叠的光盾气泡上流光溢彩,光箭射在光盾上炸起烟花般氤氲的光雾。时不时阵地中也有还击,击中在天空上飘飞的肥皂泡,阳光滑过,如同将肥皂泡刷新了一般。
放眼望去这一片太洋就像是充满了肥皂泡的浴缸,美丽的有些虚幻。
实际上和角斗比起来,大规模的军团战实在是有些乏味,大多数时候大家只是互相射来射去,绝不会轻易突入对方阵地,又或者和对方缠斗在一起,除非敌方露出破绽或者缺口。此时太极龙的空中阵地还能保持队形,重装战士们顶在最高处高举着盾牌,狙击手隐蔽在后面发射技能,而刺客型战士则伺机而动,有时候他们负责处理想要突入的敌方天选者,有时候他们也会潜伏出去,试着攻击星门游离在远处的飞机。
眼下星门一直没有能冲破这道由肥皂泡组成的防线,但这蜂巢似的光泡防线却一直在缩小范围,并且还击也不像夜里那般犀利。
居高临下,在大海上航行着的舰队有些已经伤痕累累,还有冒着几缕浓烟的舰支,让人想起奄奄一息的野兽,它拖着残破的身体,露着嶙峋的白骨,在荒野中苟延残喘。而带头的那头巨兽虽然暂时完好无损,却受到了受伤的部族成员的拖累,没有办法尽力狂奔,只能拖拽着队伍疲惫而缓慢的向着荒原深处逃亡。
阳光明亮而耀眼,海风也暖融融的,却愈发的衬托出这一幕有种令人哀伤的美感。
亨利·斯宾塞·摩根屹立于一朵浮云之端,像是站立在船头,此刻他正低头俯瞰着被肥皂泡包裹着的太极龙舰队,像是正在瞄准猎物的枪手。
作战头盔里传来了约翰·克里斯·摩根有些惫懒的声音,“亨利,是时候结束了。官岛基地那边已经搜索到了太极龙舰队的信号,它们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要像上次让白秀秀逃走一样,给陈康逃走的机会。”
“好的,叔叔。”听到约翰·克里斯·摩根的声音,亨利·斯宾塞·摩根鄙夷的低语:“您没有必要太担心,即使拥有乌洛波洛斯,太极龙也不过是一群黄皮猴子。猴子就是猴子,就算是神将,也不过是只胆怯的猴神。”
“猴子的比喻有点过分了,亨利,别太大意.....”约翰·克里斯·摩根轻佻的说,“绝望的野兽最危险。”
“我知道的,叔叔。我会给这头难以驯服野兽套上嘴套,如果它试图拒绝.....”亨利·斯宾塞·摩根在作战头盔里残忍的笑了一下,“......我会绞碎它那脆弱的脖子。”
“好运,亨利。”
亨利·斯宾塞·摩根等叔叔切断了通话,仔细观察了一下太极龙的阵地,便打开队伍频道,冷声说道:“OH~我的兄弟们,是时候结束狩猎了。擦干净你们的武器,踩住它们的脖子,将武器狠狠的捅进它们的胸膛。战士的荣耀,需要上等猎物的头颅......”他虚了一下眼睛,视线穿过流动着光晕的光盾阵地,看向了位居于最中央的003号航空母舰,舔了舔嘴唇说,“没有什么比神将......更美丽的头颅了......”
亨利·斯宾塞·摩根周身燃起了烈焰,他拖逸着火光,如若流星般带头向着蔚蓝大海上方漂浮着的气泡冲刺,接着在他身后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跟随者,阵势如群星坠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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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Th3 Awak3n1ng》Really Slow Motion)
海风发出锐利的呼号,将死亡的恶臭吹散。充气船在海面乘风破浪,飞快的掠过海面,激起水花四溅。白秀秀在粼粼的波光中她看见了一滩暗沉的油污,那片黑暗的油污就像是长在洁白皮肤上的痦子。一直跟随着她的那群海豚在波浪上翻腾了几下,发出了悦耳的叫声,然后远离她,也避开了那团巨大的油污。
她抽动鼻子,感觉腥咸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迟疑了一下,她也绕过了那滩油污,接着在漫长又孤独的行驶她零零散散的看到了一些漂浮在海面上的碎片。
“也许是有艘船被击沉了。”白秀秀心想,她冰冷的心为此又悬了起来,“这真是一场永无休止的折磨.....”
充气船继续前进,风扬起了她的长发,她虚着眼睛在海面搜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她又看见了那群嬉闹着的海豚,它们唱着欢快的歌,将一个橘色的救生圈推来推去,她凝神望去,救生圈的上面刷着白色的“105”字样。
“105”那是晨督号驱逐舰的弦号。
白秀秀记得那支驱逐舰,不仅指挥官,舰上所有的士兵都是三号舰队中最年轻的一批,也是整个三号舰队最有朝气的一群年轻人。她见过晨督舰的指挥官,那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因为长得像流量明星,还专门剃了个光头。那个小伙子不仅聪明,篮球也打得很好,晨督舰的篮球队在他率领下还得过大区比赛的第一名。她记得他好像刚刚结婚没有多久,婚假都还没有结束,就响应了征召回了舰队。
他多少岁了?
他多少岁了?
他多少岁了?
白秀秀头疼欲裂,她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这支舰队的平均年龄还不到24岁。他们正是享受青春的时候,读书、玩游戏、看综艺,和女孩子逛逛街,然而他们的青春却在战火中戛然而止。
她又想起当她跃上预警机时,驾驶舱里那张同样年轻且惊恐的脸。她突然很不理解,为什么星门要驱动战争。
也许欲望真是需要死亡才能填平的沟壑。
悲哀的是,那些填平沟壑的血肉,总有被消磨殆尽的一天。
于是人类再次前赴后继。
脆弱和感性一闪而逝,就像是贴着她身体掠过的子弹。
她知道不能让这颗子弹击中心脏。悲伤和内疚如果不能成为动力,就会把人压垮。她不得不再一次想起成默。有些莫名其妙,那个孩子忽然就成为了她自省的支柱。她将情绪放低,开始用理智分析局势。如果说晨督号都被击沉的话,那就说明舰队不仅被发现了,还处在了极为危险的状况。这叫她有些后悔开始为了隐匿行踪,放过了那架预警机。
后悔转瞬即逝,太多负面的情感让她有些疲惫,此时愤怒和仇恨是抵御绝望最后的力量,因此她首先想到的是必须得做点什么弥补。闭上眼睛,深深的吐息,她催动充气船向着北方飞驰,全神贯注的捕捉着隐藏在风声中引擎啸叫。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半个多小时候之后,她再度聆听到了那熟悉的引擎轰鸣。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启动“时间裂隙”,抛下充气船和自己本体,循着声音向天空飞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泛起了怪异的感觉,也许是在水中开启过“时光裂隙”,那种深陷流沙,无从用力的难受感觉在心中挥之不去。这一秒她体验到了一种快乐,来自急速的快乐。这种快乐短促且强劲,就像是开车提速时,狠狠的踩下油门,重力将你狠狠的压在椅背上,景物在飞速倒退,眼睛开始捕捉不到详细的图景。
肾上腺素飙升,死亡在追逐你。
以前她在“时间裂隙”中高速前进时,周围的一切都是融化了油彩,抽象极了,但今天,一切都只是稍稍扭曲变形,就像是隔着一面不规则的玻璃。
白秀秀第一次于载体上感受到这种致命的快感,她的皮肤在战栗,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成默潜入了她的卧室,将她铐在了床头。她想起了他冰冷中带着羞涩的视线,想起了旋转着冰块的金汤力,想起了房间里的留声机吱吱呀呀的播放着的爵士乐。然后极速带来了死亡的恐惧.......她脑子里又泛起了孔黎的面孔,以及她死前说得那些话,想起那个孤零零飘荡在海上的“105”救生圈,口鼻之间萦绕着的尸体臭气再次冲进鼻腔,挥之不去。残留在记忆中的影像随之而来涌入眼眶。
浮肿的尸体。
眼泪。
声嘶力竭的恳求她不要死。
思维在窒息的腐烂中变得混乱。
她舔了舔嘴唇,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喝金汤力呢?因为任何时候点一杯金汤力都会显得得体。
战争叫再得体的人也无法得体。
还有,鸡尾酒最令她着迷的地方在于它的千变万化千差万别,不像其他的酒,茅台就是茅台的口感,路易十三就是路易十三的口感。鸡尾酒不一样,都是金汤力,冰块、杯子、青瓜都能够影响酒的口感,而想要遇到一杯自己喜欢的金汤力,需要机缘。
现在她想回到家乡,想喝一杯金汤力,想要大醉一场,想要一个嘈杂的地方,想要能够大哭一场。
........
“教官,你说我们的名字会不会被记住呢?”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引擎声轰鸣越来越近,回忆越来越远。
白秀秀重新坚硬了起来,她感觉到了体内澎湃的力量,她就像是一把被痛苦磨快了的刀,她感觉到自己了变成了最锋利的,最无情的杀戮工具。
“我要活着,我要回去,我要把他们的故事说出去.......他们不该被忘记,不能被忘记.....”
她美丽的皮囊之下藏着恐怖的复仇之心,可她的心中又充满了悲悯。
在悄无声息中穿越云层,在夺目的太阳之下,那架望楼如此清晰。相比以前她在“时光裂隙”中高速移动时只能看见氤氲扭曲的影像,如今她竟能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像是隔着一面玻璃。她决心尝试一下在“时间裂隙”中释放技能,以前她从来没有成功过。
今天,她突然有了信心。
她催动引擎,将速度推至极限,向着太阳的方向。
阳光刺眼极了。
十多秒之后的爆炸也刺眼极了。
从“时间裂隙”中突然爆出来的“中子之光”像是坍缩的光,瞬间就将那架巨大的望楼吞噬掉无影无踪。
爆炸、碎片、火焰什么都没有。
就像它从来不曾存在过。
就像她从来没有来过。
但是,她来过。
他们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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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端坐于战斗指挥室中,即便是全封闭的合金空间,也能听到外面的爆炸声隆隆作响。
显示屏上显示着舰外各个角度的状况,两方从保持阵型的不断拉扯,变成了短兵相接的接触战。星门和太极龙的天选者们在蔚蓝的海与天之间绞杀在一起,技能在天空纵横交错,人影重重,火光漫天,时不时海面还会有冲天的浪花翻涌,如同喷泉。燃着火光的舰船一边在海面疾驰,一边发射出反载体导弹,一颗又一颗白色的导弹喷射着火光间杂在各种技能中间,战斗场面蔚为壮观。
可即便有舰队的帮助,太极龙的天选者们还是处在了下风,原本硕大的半球肥皂泡,被疯狂的压缩,战斗越来越接近正在海面上行驶的舰船。如果不是舰队拼死在给太极龙的天选者进行火力支援,如果不是对方舰队的距离还远,无法对太极龙舰队进行打击,也许阵地早就崩溃了,而这场战斗也早就结束了。
残酷的是,阵地崩溃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还没有能联络上四号舰队吗?”陈康沉声问。
通讯兵用尽全力的大声的回答:“报告!还没有!但我在努力!”
陈康笑了起来,随即不带任何情绪的说:“继续。”
显示屏上的战斗也在继续,各支战舰上都有火光在闪烁,炮塔在疯狂旋转,粗大的金色子弹壳掉在舰艇上,再滚入大海,针对载体的刑天AI制导导弹从蜂巢发射器中拉着白烟向着空中的身着星门战斗服的肥皂泡狂飙突进,然后不是击中目标变成一团璀璨的火光,就是被目标击中变成一团璀璨的火光。在作战室里,这一切都是无声的,但激烈程度丝毫都不会受到影响,他们每个人的心脏都在跟随这爆炸在摇晃。
DNA光柱一道又一道的腾空而起,时时刻刻都有载体在死亡,但却未见参与战斗的载体有减少过。
“他们怎么支援的这么快?难道星门的舰队这么快就追上我们了?”李源凯不可思议的问。
“据说‘星门’掌握了设立载体复活点的设备......”陈康低声说。
李源凯的心沉了下去,脸黑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那他们设置复活点的应该是架飞机,也许就是在某架预警机上.....如今,无论是和四号舰队建立联系,还是破坏星门的复活点都得打掉他们的预警机,我们必须得主动点,这样被动的防御下去,迟早......”他深吸了一口气,“迟早会完蛋......”
“先不说能不能突围,我们能派谁去?能派多少人去?派少了也许连星门的预警机都碰不到,派多了......下一秒阵地就会崩溃......”陈康冷淡的说,“这是个无解的解。”
“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李源凯狠狠的锤了下大腿,“至少还能把剩下的战机给派出去!”
战斗指挥室里的人都被从未大声说话过的李源凯这一声吓到了,与各个战斗单位沟通的声音都小了一些。
“这种情况下,战机能起飞吗?”陈康闭上眼睛,如坐禅的老僧,“大家沉下心来等,战斗瞬息万变,我们必须等一个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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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左庸在三维地图上只能看见属于己方的光点被越挤压越紧,而外围已经满满全是星门的红色光点。此时远程狙击手们已经退到了舰船附近,再往后退,就会把战火引到舰船之上。
“我们需要支援!”张左庸在作战头盔里大喊道。
“除了刚刚轮换的人,已经没有人能再派给你啦!”
频道里传来了李源凯冷冷的回复。
“敌人实在太多了,我方载体的回复速度实在跟不上了!这仗没法打!”
李源凯怒道:“没法打也也要打!”他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坚持住。你们必须坚持住。这是命令。”
李源凯的声音像是冰冷的铁石,砸在张左庸的脑袋上,令他脑袋嗡嗡作响。战局在恶化,对方顶着己方火力,已经强行冲破了第一道由重装战士的防线。看到穿着黑色作战盔甲的亨利·斯宾塞·摩根在大杀四方,在混战中转眼就击杀了一个同僚,想起自己就是被他偷袭秒杀,愤怒、痛苦、屈辱各种各样的感觉像是汽油,在他的胸腔里疯狂的燃烧。
张左庸清楚自己不是亨利·斯宾塞·摩根的对手,但他必须得上。
“已经退无可退了.......”他咬了咬牙低声说,“方彦升,我命令你必须想办法控住住他们最强的那个点亨利·斯宾塞·摩根两秒钟,你想办法,由我来给他致命一击。”
“可是!张篰长,如果你用大范围攻击技能的话,我们的阵地也会受到影响!”
“受到影响也得杀!不杀一次这狗日的,他迟早会把阵地拖垮!”
“明白了......那我找两个经验值还多点的兄弟......”
片刻之后,张左庸看见方彦升带着严良佐和章利达直扑亨利·斯宾塞·摩根。他在击杀了对方的一个载体之后,快速的落入到己方第二道重装战士和刺客混编的防线处。天选者的大规模会战并不是一拥而上乱打,在有限的空间内,人太少和人太多都只会产生负面效应。
并且大范围攻击技能也必须看准时间在有限的条件下才能使用。因为越是强力的技能就越吃熟练度和蓄力时间,1V1角斗时,当你让敌方进入无法反击的状态,就能够有条件使用大范围攻击技能。可在大规模会战中,不会有人给你机会,发现你在蓄力就会毫不留情的击杀你。
另外大范围攻击技能威力过大,还不分敌我。混战之中,尤其需要谨慎,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哪一方的损失更大。
张左庸并不想使用大范围攻击技能,可他此刻已经别无选择。
拖下去是死。
“拼了。”
现在搏一把,说不定还能有反攻的机会。
在两千米多米的高空中,第一道防线战局十分混乱,太极龙的重装战士和星门的人在缠斗,远程攻击一时之间变成了和风细雨。但局势却凶险万分,时不时就有彩色的螺旋在天空中升起,像是在白云之下构建了一道断断续续的彩虹。
混乱也是最好的掩护,三三战法也是太极龙针对天选者高手最佳的战法,看见方彦升、严良佐、章利达已经和亨利·斯宾塞·摩根纠缠在一起,张左庸缓慢的拉近自己与亨利·斯宾塞·摩根的距离,直到进入瞬移的范围。
张左庸通知了所有人注意防御大范围爆炸,然后暗中开始蓄力,他等待着方彦升他们创造一个禁锢住亨利·斯宾塞·摩根的瞬间。
磅礴的力量在积蓄,可方彦升、严良佐还没有找到机会,他感觉胸腔里的反应堆快要爆炸了,机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CNM,你们TM的在干什么?就算三个一起死,也得给我把那家伙给禁锢住了......”
方彦升艰难的回复了句“是”,转眼他就发了狂似的展开攻击,装作要用自爆的方式给予亨利·斯宾塞·摩根损伤,这个破绽实在卖的太真实了,他以自己作为诱饵,在对方用手打穿他的胸膛时,和严良佐、章利达一起释放了“电磁牢笼”,将亨利·斯宾塞·摩根禁锢在了中央。
张左庸抓住机会,毫不犹豫的“瞬移”到了亨利·斯宾塞·摩根的身后,高喊道:“真理:原子裂变!”
空气中燃起了一连串暗红色的光芒,像是太阳上爆发出一连串黑色的耀斑。一枚又一枚比汽车还要大的耀斑发出了数不清的尖刺红光,像是看视的红色球形电波,这些熔岩般的红球连成了一片,将舰队上方的天空全都遮蔽住了。云层蒸发,狂风卷积,气流漫卷,就连海面上的舰船都受到了波及,在无风无浪的情况下剧烈的摇晃着,而无论是星门还是太极龙的人都被迫向着四面八方撤退。
“中了。”
张左庸心中的喜悦还没有能持续几秒,就看到爆炸的正中央只有三道DNA光柱,而亨利·斯宾塞·摩根却屹立其中,他的作战头盔已经坏掉了,头顶的金发被烧掉了一半,附着一层金属甲胄的身体却安然无恙,那银色的金属甲胄中间雕刻着一个巨大的独眼,看上去盔甲的质地并不坚硬,在焚天的火焰中仿佛在闪闪流动。
亨利·斯宾塞·摩根低头看着张左庸冷笑,那像是活物的独眼也仿佛在笑,“‘库克罗普斯’......”
“说什么屁话?”张左庸的手都在颤抖,语气却强硬无比。
“这具神器的名字叫做‘库克罗普斯’。”亨利·斯宾塞·摩根抬起右手,被炸毁的右手从银色的护臂里长了出来,他骄傲的冷笑,“真是没见识的黄皮猴子!你们太极龙也就能玩玩半机械人这种垃圾玩意.....”
亨利·斯宾塞·摩根“瞬移”到张左庸的面前,一拳狠狠的砸向他的作战头盔,瞬移还没有CD的张左庸在千钧一发的关头抬手拦住了这一拳,自己却像是陨石般朝着海面坠落。他看见第一排的重装战士正在将阵地收拢,可已经来不及了,亨利·斯宾塞·摩根和星门的载体须臾间就打开了第二道防线,位于第三道防线的远程狙击手们已经暴露在了他们的攻击之中。
顷刻之间多如牛毛般的导弹正在向着像是雨点般向着太极龙洞口的阵地中袭来,跟随在导弹背后还跟着蚊群般的无人攻击机,导弹还没有到,无人机上的机枪就开始向着他们倾泻火力,乱七八糟的声音惊天动地。
本来还能坚持一会的阵地,立时被冲散,只能被迫进入乱战,就像敌军已经突破了城市外围坚固的防御,进入了巷战。太极龙的舰队已经顾不得协助他们了,舰炮正在疯狂的向着瞄准航母的导弹射击,近处的空中全是一团又一团的爆炸。飞掠进来的无人机在肆无忌惮的喷出火舌,朝着舰艇射击,数以万计的子弹瞬间就将一艘护卫舰打的满身都是弹痕。只是短短的刹那,舰岛正面的防弹玻璃就被炸成了粉末。
“先消灭无人机!”在即将落海之时,他堪堪停住身形的张左庸大喊一声,他祭出光枪,闪电般的将一架从他身侧飞掠过去的无人机劈成两瓣,那架比小舟还要大的无人机依旧喷吐着耀眼的火舌,扎入了大海。
这些无人机虽然威胁不到天选者,但放任它们连绵不绝的进入防御内圈.....很快就会将舰队拖入深渊......
舰队如果丧失动力,那么他们也不过是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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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8日。
距离2025年还有差不多3天。
无论是最东方的大陆,还是最西方的大陆,无论是最发达的大都会,还是饱受战乱的小城镇,都沉浸在元旦即将到来的喜悦中。
在东方,电视台在播放《长XX》。
在西方,电视台在播放脱口秀。
世界安宁,学生们在明亮的教室里朗读课文。白领们在鳞次栉比的大厦间伏案。街道上车水马龙,骑着电动车的快递小哥疾驰而过。网红店铺门口依旧排着长队。高耸的建筑工地上工人们挥汗如雨。老旧的居民楼里响着不可调和的吵闹声,不多时,就有警车到达,开始调节为琐碎小事争执不休的邻里。网络上人们分享着平安喜乐又或者伤心无奈的每一个瞬间。
没有人知道太平洋正在发生的战事,在那片广袤的海洋上正发生着自一九五零之后,最残酷的短兵相接。
世间的一切似乎都是彩色的。
可在某些目光无法跟随网络抵达的地方。
它是白色的。
它是黑色的。
它是血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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