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寓廷一把握住顾津津的手腕,他手里用力,她还真觉得挺痛。
“松手,松手。”
“你明知我跟商陆之间没什么事,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说这种话。”
顾津津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脸部表情有些夸张。“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先把手松开。”
靳寓廷就是不松,“你没看到大哥的样子,你要是亲眼所见,你一定会后悔将商陆带走。”
“那我还真是庆幸没看到,反正现在人都带出来了,你要这个时候告诉他,他肯定会以为我是蓄意要害商陆,我还能吃得了兜着走吗?”
“既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又何必做出那样的事?”靳寓廷见状,力道加重,将顾津津攥近自己,她撞在了他结实的肩膀上,顾津津的手还是没法抽回去。
“是商陆一直要求我带她走的,既然留在靳韩声身边已经是折磨了,她难道就没有选择离开的权利吗?”
靳寓廷目光对上她,顾津津手指在他手背上轻按了下,“真抓痛我了。”
男人手里力道微松,顾津津赶紧将手收回,并用另一手在手腕处轻抚摸。“商陆这两年来经历过的很多事,她都已经知道了,包括靳韩声经常带女人回家,又是在她面前怎么刺激她的,你觉得她清醒的知道了之后,她还能在靳家待得下去?”
靳寓廷站在原地没动,顾津津转过身,走到沙发跟前。“如果换成是我,我会杀了靳韩声,真的。”
“这些,都是商陆告诉你的?”
“对,”顾津津坐到了沙发上,“我问她,她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她说她之前在主卧放了个录影的机器,很多画面都被录下来了。我那会听着都觉得残忍,更别说是她亲眼所见那些画面了。靳寓廷,你喜欢过商陆,这是不争的事实,你难道就忍心看到她活在煎熬中,或者,是被自己和靳韩声再次逼疯吗?”
靳寓廷的眼里跳跃着复杂的光,他一步步走过去,在顾津津对面坐定下来。
“你这样是莽撞,你就没想过事情败露,不但害人还会害己吗?”
“这是莽撞,但也是机会,商陆难得才能出靳家一趟。再说在家里的时候,她也是被完完全全束缚住,她是个‘疯子’,你还指望我们能计划周详吗?计划得再好却又实施不了,那也是白话。”
靳寓廷心口堵着很多话,顾津津朝他看眼。“要不,我把商陆叫下来。”
“不用,”男人低低地出声,“让她睡吧。”
商陆这会肯定是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从她恢复神智至今,恐怕就没好好睡过一觉。
两人就这么坐了会,还是顾津津率先打破僵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靳寓廷面上余怒未消。
顾津津轻捋下头发,“我虽然把她带回家了,但是要送出去却很难,毕竟要避开靳韩声的眼线,还要给她安置好住处,这事情恐怕还是要麻烦你。”
靳寓廷目光不由朝四周看了眼,仿佛压根没将顾津津的话听进去。
顾津津喊了他两声,男人的视线才落回到她脸上,“你把商陆带回来,你就不怕不方便吗?”
“你是想说修司旻吧?他刚接管了公司,这几天不会到绿城来,你放心好了。”
靳寓廷面上露出不屑。“让我放心做什么?”
“你不是怕商陆不方便吗?”
靳寓廷烦躁地挥下手,也不知道她是故意曲解,还是真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大哥马上会查外面的监控,他应该也能查到你来看过音乐剧,你觉得他会不会将商陆失踪的事联系到你身上?”
“就算他能想到是我,但那也不代表事情就是我做的,他没有证据。”
靳寓廷双手交握,食指在眉宇中心上下按动,“你为什么要帮商陆?”
“我帮她一下,让你这么吃惊吗?”
“你不恨她?”
顾津津倾身拿过桌上的水果,“我恨的人是你,跟她无关。”
“顾津津——”
“好了好了,冤冤相报何时了,”顾津津轻勾下嘴角,“这样吧,你把这件事情解决掉之后,我们之间两清了,行不行?”
靳寓廷听这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在是你让我帮忙,对不对?”
“对啊,是我让你帮忙啊,你找到那个导购了,也说你后悔了,那件最大的事原本就是你错怪我。现在只要你把商陆送出去,那事情就一笔勾销,这总行吧?”
靳寓廷看到她聚精会神地按着手里的石榴,“我不会帮你的,你就让我欠着你好了。”
她眼帘动了动,目光轻抬。“欠着别人,就这么好吗?”
“挺好。”
顾津津将才剥开的石榴放回果盘内,“跟你没话说。”
“那你是不是要下逐客令?”
要换在平时,顾津津真的已经把他赶出去了,可这会她是骑虎难下。“你之前那么护着商陆,她只要有一点点过得不好,你就心惊肉跳,心痛不已,甚至不惜为了她而结婚,给她找挡箭牌,现在是她有难,你不该比我更出力吗?”
“我的力已经出完了,要不是我打了招呼,那些监控画面早就到他手里了。”
顾津津身子往后轻靠。“好,不帮就不帮吧。”
靳寓廷看了眼桌上的果盘,他伸出手去,将顾津津放回去的那个石榴又拿在手里,他抽过一旁的纸巾,将它平摊开放在边上。“借用下洗手间。”
顾津津不理不睬,靳寓廷径自起身,他洗完手后回到沙发前坐着,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剥石榴。
“你猜大哥这会在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靳寓廷将石榴一分为二,将里面鲜红的果肉弄出来放到纸巾上,“商陆失踪,不止他会疯,商家也会疯,你这一得罪,就是得罪了两边。如今修司旻虽然夺了大权,但修辅成那边应该还是虎视眈眈的,你就忍心让他分心再来管你的事?噢,不,是管你前夫家里的事。”
顾津津神色未变,“我没让他管。”
“但你让我管。”
“管不管随你。”顾津津说完,蹭地站起身,“反正露馅了我也不怕,商陆说了,她只要被靳韩声找到,她就说她是主动跟我走的,与我无关。”
“是,这样你就能撇干净了。”靳寓廷拿了一粒石榴放到嘴里,“不过商陆以后就再也别想动离开的念头了。”
顾津津走出去两步,靳寓廷看了眼她的背影。“喂,你这儿有饭吗?”
“干嘛。”
“我忙活了那么久,你看看外面的天都黑了,留我吃顿晚饭不过分吧。”
顾津津心里不情愿,但嘴上却没拒绝,“只有便饭。”
“行,便饭就成。”
商陆在楼上也就眯了一会,她心事重重,也很难睡着。下楼的时候,她看到靳寓廷也在,原本想要喊声九哥,但是想到顾津津跟靳寓廷的关系,再一想靳寓廷对她之前的感情,商陆自然要避嫌。
“寓廷,你也在。”她是他大嫂,这么一声称呼再合适不过了,也不必刻意去装作疏远。
靳寓廷起身看向她,她不用再装疯卖傻,便以最自然的姿态来面对他。商陆这几年真是一点没变,他现在看她,就好像是看到了那时候还住在商家的商陆。
“大嫂。”他喉间滚动下,艰难地喊出这声称呼。
商陆轻点下头,佣人将准备好的晚餐端上桌,顾津津率先拉开椅子,“商陆,吃晚饭。”
她看了眼呆站着的靳寓廷,“还有你,不说要吃顿便饭吗?”
男人还是站在那里没动。“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寓廷,”商陆轻唤他一声,“我还有很多事不明白,上次没来得及问你。”
顾津津和商陆都坐了下来,靳寓廷走过去,拉开椅子。
他刚坐定,就听到商陆问道。“津津,我摔倒的事与你无关,对不起。”
“你别这样,要说对不起也轮不到你啊。”
商陆接过佣人递来的碗和筷子。“谢谢。”
靳寓廷坐在这,说不出的难受,他手掌落在桌面上,听到商陆又说道。“我住在这里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老公最近不回来住。”
商陆明显感觉到气氛僵住,她不着痕迹睨了眼边上的靳寓廷,但有些话也不能直白地说出来。她没什么胃口,可还是强行吃了几口饭。
“寓廷。”
“嗯。”
“事情既然已经都查明白了,商麒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不是因为你?”
顾津津装作局外人一般夹菜、吃菜,她听到靳寓廷承认了。“应该是。”
这不是他自恋,他也不需要这样的自恋,这就是陈述事实而已。
“所以,她把我发疯的事情推到了你身上,说秦家小姐爱慕的人是你,她还那么小,就已经为自己打好了如意算盘。我的疯癫势必会让你内疚,只要我一天不好,你就很难投入新的感情。而她呢,她就以我亲妹妹的身份,隔三差五地来探望,借此亲近你、靠近你。等到时机成熟,她又可以说别人照顾我不放心,她想多多陪我,那么秦家和靳家再度联姻,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顾津津将商陆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她才清醒不久,就已经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得这样清晰,所以她也当真配得上心思剔透四个字。
这是商陆最亲的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她如今提起商麒对她的伤害,却是这样云淡风轻,心里怕是早就被扎得满目苍夷,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你从靳家离开了,以后想怎么办?”
“先躲开靳韩声吧,如果可以的话,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下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养活自己。”
靳寓廷见到佣人将菜都端上桌了,他看到跟前的菜是顾津津喜欢的,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放到她碗里。只是靳寓廷自始至终都看着商陆,“你应该知道,大哥找不到你,不会善罢甘休。”
“可我不离开他,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顾津津将他的手推开,“这是我家,你怎么不知道客气点。”
“是吗?”靳寓廷回头睨了她一眼。“我忘了。”
商陆的视线再度落到靳寓廷脸上,“津津是被我拉下水的,不论如何,你一定不要让你大哥知道,这件事同她有关。”
“她胆子大得很,不会害怕的。”
“寓廷,你这找存在感的方式,粗暴的很,你应该把你的聪明多用在感情上。”
靳寓廷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被商陆这样说,他在外奔波半天替这两个女人瞒天过海,惊险就不说了,可她们呢?
一个比一个白眼狼。
顾津津轻咬着筷子,人跟人之间有时候还真是奇怪,她之前将商陆当成了情敌,靳韩声总说等商陆清醒之后,就没她顾津津什么事了。这话倒是不假,现在她和靳寓廷是分开了,可她还要幸灾乐祸一下,靳韩声现在不也凉了吗?
连老婆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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