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将两个陌生的大学生陶醉到了这个程度,黄国仑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愉悦和满足感,这或许就是他想要的那种在小馆里玩音乐的感觉吧。
赵静看姜丽丽和王鹏喜欢黄国仑喜欢成这样,心下窃喜,撑着一只伤脚走上前,告诉两个大学生:“你们关注一下SalomeCAFE的公众号和微博,我姐会在上面发布咖啡厅的活动信息。等我们和黄老师敲定好演出时间后,会在公众号发布活动通知,到时候你们多带些朋友来捧场啊,酒水给你们算八折。”
王鹏喜道:“谢谢美女!”
姜丽丽兴奋的应着:“我们到时一定来捧场!”
“咳咳,你还挺会做生意的。”
借着咳嗽的机会,黄国仑用手捂着嘴,低声同赵静讲了一句。
赵静得意道:“那当然了,比我姐肯定强多了。”
黄国仑微笑不语。这姑娘给点阳光就灿烂,完全不懂得逊志时敏、卑辞重币的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了,她未来倒是有成母夜叉的潜力,敢当她男朋友的,一定都是受虐狂。
赵彦打过电话回来了。
带着一脸的忧色,她快步走回黄国仑他们这桌,坐下讲:“黄老师,真的抱歉,我朋友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赶紧去趟她家,今晚没法招待你了。”
“谁出事了?怎么了?”赵静关心的问。
“唉,是欢子,又失恋了,要闹自杀。”
“闹自杀?”黄国仑被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她就是嘴上说说,就是想让我们这些闺蜜过去安慰她。”赵彦短暂的回味着刚刚黄国仑的演唱,走心的赞说:“黄老师,你刚才唱的《安和桥》太——好——听——了!我好想多和你聊聊,但今天,实在是……唉!”被时事所迫,赵彦只剩下一声叹息了。
“没关系,以后见面机会多的是,你赶紧去忙你的吧。”黄国仑想到什么,又问:“你开车没?你要着急的话,我开车给你送过去得了。”
“不用不用,我开车了,我自己走就行,你在这多坐坐吧。”赵彦同赵静讲:“你帮我招待好黄老师啊。待会丽丽他们走了,你帮忙把小馆的灯都关了,门锁好,再回家。”
“我知道,你走的你的吧,我待会自己打车回去。”
“行,那我就不管你了。我赶紧去欢子那了。黄老师,你有空了一定多来小馆坐坐。”被黄国仑的音乐技艺所折服,赵彦非常想和黄国仑深入的认识一下。
黄国仑能感受到赵彦传递过来的友好态度,应承着:“我有空一定多来,等有机会介绍我儿子给你认识。”
“那真是太好了。”
赵彦心悦的被黄国仑和赵静送出了咖啡馆。
她那辆牛津绿的MiniCooper就停在胡同口。
上了车,赵彦朝黄国仑和赵静讲:“你们赶紧回去吧,外面冷。黄老师你赶紧进去坐。”
黄国仑礼貌的朝赵彦挥手:“注意安全,下次见。”
在黄国仑的微笑目送下,赵彦心跳加速的开着她的小车扬长而去了。
黄国仑转过身来,见赵静的脚走路时很别扭,便问她:“你脚崴到了?”
“还不是怪你,非要用杯子弹《Summer》,我被你吓到了。”
“我要没记错的话,是你让我用杯子敲的《Summer》吧?”
“反正就是赖你。”赵静这口气,有点小撒娇的意思。
黄国仑不接,讲说:“走吧,回去坐吧,外面挺凉的。”
他当先走回了咖啡厅。
赵静一瘸一拐的跟着黄国仑回了温暖的咖啡厅。
她去音响台那边把店内的音乐又给放上了。
依旧是王若琳的歌,《亲密爱人》
……
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也不是无影踪,只是想你太浓
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
……
这慵懒柔人的歌声一出,屋内气氛立刻就变得浪漫了。
王鹏和姜丽丽享受的听着歌,依偎着说悄悄话,样子是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年轻真好。
看到这对年轻的情侣,黄国仑心下生出了这样的慨叹。
赵静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手里端了两杯新作的咖啡。
“你尝尝我做的黑咖,绝对苦到让你忘了自己姓什么。”
“我不是很爱喝苦咖啡,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黄国仑见赵静走路时的样子很费劲,便问她:“你脚伤的严重不严重啊?”
“没事,就轻轻崴了一下,歇两天就好。”
“你现在还住学校吗?要不待会我给你开车送回去吧,你别自己打车了,晚了这地方不好打车。”
在之前的聊天中,黄国仑得知赵静今年六月份才刚从传媒大学的经管学院毕业。
她想考院里的产业经济学的研究生,可惜没考上。
她准备再战一年,明年开春继续考。
她所在的传媒大学在五环外,离后海这边很远。
晚上出租车司机都不爱跑五环外,赵静要想打车回去很费劲,干脆他送赵静回去得了。
赵静听说黄国仑要送她,傲娇一笑,讲说:“怎么?你又不着急回去照顾你儿子了?”
“今晚他奶奶照顾他,我要回去早了,我妈肯定问东问西的问我好多相亲的事,所以我不能太早回去。你要不需要我送的话,我再坐几分钟就撤了,正好找个朋友去聊会天,我那朋友约了我很久了。”
赵静赶紧讲:“那你还是先送我回去吧,这边晚了确实不好打车。我现在不住学校,我学校宿舍早就退了。我现在住我姐家,珠江帝景,你方便送吗?”
“方便。不过我得先把我车开过来。”黄国仑起身,把夹克给穿上了。
“你车停哪了?”
“停地安门那边了,刚才我溜达着过来的。”
“我晕,你怎么停那么远啊?”
“我这不到早了么,就想溜达转转。”黄国仑又喝了口赵彦之前给他做的拿铁咖啡,用纸巾擦干净嘴,告诉赵静:“你在店里等我吧,我待会就回来。”
出门,沿着后海一路东行,按原路往地安门大街走。
这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后海附近的夜风很硬,吹的黄国仑直缩脖子,他暗啐自己今天不应该穿这么少出来,抖什么骚啊,受罪的全是自己。
后海周边的酒吧,这个钟点渐渐热闹起来了。
路过酒吧街,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音乐从酒吧里爆出来。
黄国仑耳朵超好,他不用进酒吧,便能身临其境的把这些音乐捕捉进自己的耳朵。
他一边溜达一边蹭歌。
蹭着蹭着,他突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辨识度极强的烟嗓女声,正在翻唱欧美摇滚女歌手P!nk的《So what》,节奏吊炸天!
这女声成熟沙哑的烟嗓里透着一股特立独行的韧性,和P!nk这首《So what》配合的天衣无缝。
仅听了一耳朵,黄国仑就被震到了,像钉子一样定在了原地。
他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女声……好像白瑶啊!
虽然有很多人唱歌和说话的声音不一样,他也从没听过白瑶唱歌,但这沙哑低沉的烟嗓,实在太特别了,听到这样的声音,黄国仑很难不去联想白瑶。
黄国仑扭头往传出这歌声的酒吧里瞟了瞟。
这是一所建在水面上的船坞型酒吧,名字就叫“船吧”,分了两层,面积很大。
这酒吧应该是后海最知名的大酒吧之一了,人气相当旺。
可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So what》的歌声肯定是从二楼传出来的。
花了50块钱,买了张船吧周五晚间音乐专场的门票,黄国仑寻着劲爆的歌声走进了这座气氛火爆的酒吧。
径直穿过一楼的卡座区和舞池区,黄国仑要上楼一探究竟。
来到酒吧二楼后,就看到有上百个打扮的很前卫的年轻人正聚在舞台前随着音浪欢呼呐喊,这气氛要比一楼躁动多了。
黄国仑朝舞台上望去,就见一支很年轻的朋克风视觉系乐队正在表演。
主唱女生,留着一头夸张的亮银色短寸,犀利扎眼。
鼻梁上架着一款染着油漆的后现代工业金属风的银色墨镜,让人不能完全看清她的容貌。
她上身穿了一件紧身运动款的黑背心,成熟的上围随着劲爆的金属节奏上下弹动,于闪烁的灯光中予人一种鼻血喷张的强劲压迫感。下面是条低腰款的黑仔裤,露着苗条的小腰和肚脐,还露出了一点黑色小裤裤的边边。
这穿衣风格就像她霸气的歌声,十分的放荡不羁!
女孩正在唱的《So what》,是P!nk离婚后出的一首霸气独立之作。
此刻在女孩破碎沧桑的霸气歌声中,这首歌被演绎出了极为狂暴的气场。
黄国仑一上楼,便不由自主的被女孩的副歌狂潮给吸引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孩在舞台上尽情的挥洒豪情演唱着——
“So so what(那又怎样!)
(经历了那些破事之后,姑奶奶我还是个Rock Star!)
(我满身都是摇滚范儿!)
(我特么不需要你这样的臭男人!)
(还有你猜怎么着)
(我现在比以前嗨皮多了!)
(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咱俩玩完!)
(我现在就要秀给你看!)
(就在今晚!)
(姑奶奶我感觉好极了!)
(我是真牛逼啊!)
(而你,只是个工具罢了!)
(怎么着吧!)
(姑奶奶我永远都是摇滚明星!)
(我满身都是摇滚范儿!)
(今晚我就给你踢出银河系!)
……”
这波金属狂潮袭来,酒吧里的气氛彻底被点沸了!
爆炸性的金属音浪,燃烧了人们骨子里的热血,所有人都变得很亢奋!
年轻人们激情难解的玩起了POGO,他们亢奋的跳跃着,用身体乱撞着彼此,现场呈现出了一片群魔乱舞的景象,刺激的黄国仑的老血都要往头上涌了。
舞台上的主唱女孩,演唱时并没有过多的肢体语言或煽动性的举动,但单是她这条霸气无比的嗓子,就足够燃烧所有人骨子里渐渐冷却的热血了。
黄国仑之前在酒吧里看过一些演出,但从没见过有哪个女歌手能唱的这么霸气的。
他仔细看了一下这女孩的脸型和身材,越看越觉得这女孩从哪个方面都很像白瑶!
在学校里,白瑶和其他女生一样,每天都只能穿校服,不能穿别的衣服,黄国仑从来没见过白瑶打扮成现在这种火辣的样子,但白瑶的身材确实是这样的,她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不肥不瘦,丰盈绰约,和舞台上这个燃烧着激情的姑娘别无二致。
还有更重要的是,白瑶从上初中开始,就一直留着一头比一般男生还要短的短寸,这在实验中学里尽人皆知,早就成为传说了。
舞台上的主唱女孩,除了发色不一样,头型和白瑶一模一样,脸型也一样,声音更是一样……
这!
就是白瑶啊!
一时间,黄国仑心下变得翻江倒海,倍受震撼!
他怎么也没法把学校里那个在音乐课上从来不唱歌的超级女学霸和舞台上这位激情四射的摇滚女主唱联系在一起。
为了确定女孩的身份,黄国仑走去一旁吧台,选了个高脚椅坐了,向酒保点了杯酒,但没喝,借机和酒保聊了起来:“舞台上表演的那乐队是什么乐队啊?”
“他们是‘白夜行’乐队,一支年轻的新乐队,给后面的大腕乐队唱垫场的。你要喜欢他们的音乐,每周五周六晚上都可以过来,他们周五周六晚上九点到十点在船吧有表演。”
“那主唱叫什么啊?”
“那是小白啊,圈里的老新人了。”酒保笑着问黄国仑:“哥们儿你不常来后海这边逛吧吧?”
“偶尔来。”
“怪不得你不认识小白。她这嗓子多好认啊,只要听过她唱歌的,就没有记不住她的。她在后海这边已经唱了一年多了,各大酒吧都串过。我要没记错的话,这个白夜行乐队,应该是她组的第三支乐队了。”
“她是专业歌手?”
“不是吧,她要是专业歌手早就唱出来了。她好像是个学生,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这果儿挺神秘的,没几个人了解她。”
被酒保这么一讲,黄国仑更肯定了,这个小白就是白瑶!
她怎么会来酒吧当歌手的!
真是奇了怪了!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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