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澈最生气的,确实是他妈妈拿他当什么呢。
他妈妈和江男这么正面对立起来,这俩人,到底有没有一个考虑过他的立场?
怎么见面?见面要不要重提?就算是解释出花来,心底都曾耿耿于怀过。
刘澈很憋气,像是有一口郁气就卡在嗓子眼里。
尤其是在学校打完一场架,被拎到学院副院长面前,被一顿训,训的一个钟头不重样,他真想上前几步拍桌子喝道:“有完没完了?你教育的再多,我们意识到了就不会再犯,没意识到,你这就是浪费口水,过后接着干,就说怎么处理得了,废话真多!”
唉,但是只低着头,在心里腹诽。
这大学,是他喜欢的,好不容易过了分数线考进来的,他真的想好好学习造飞机。
不过,在终于听副院长骂完人了,鉴于初次,只给予警告处理后,前脚出了办公室,后脚就有人又不如刘澈心里痛快了。
最初挑事嘴欠的大二生,看刘澈那方就刘澈自己,他们这头七个人,出门没走多远就用手指着刘澈的鼻子方向:“你给我等着。”
“呵,”刘澈笑了:“别老是你等着,我等你,你长得美啊?我现在就站在这,有能耐现在就往我身上招呼,走,咱回院长室接着干,你有种吗?我有。”
“你?!”
“瞧你那怂样,你啊我啊的,你不外号就叫大头嘛,少打嘴炮,你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能给你这颗大脑袋打放屁了,信不信?来。”
说着话,刘澈就要上前扯那个叫大头的,一看就要来真的,其他几人赶紧拽着离开。
开玩笑,院长室门口打架,想被开除啊?
倒是刘澈站在原地,气的他呀,这一天,倒霉透了,对着墙面就踹了一脚,随后就抱着腿单脚原地跳:“哎呦,哎呦,好疼。”
等刘澈出了办公楼,外面寝室的兄弟,还有几个和他挨着寝室的大一生,有五个小子站在那里等他。
这几个人一见面就问:“没事吧。”
“没大事。”
“那就好,我们几个?哥们啊……”然后就说不出来了。
毕竟打架只是拉偏架,没敢正面冲,而且老师们跑过来时,问他们参与了吗?他们往后缩了,是刘澈说:“跟他们没关系。”这一对比,总觉得做事不地道。
刘澈拍了拍几个人的肩膀,感受就一个:理解。
首先,才来念书几个月啊,交情没到那。
看看任子滔,摔成那样往上冲,估计半边腿和胳膊都会擦破皮,也不知道睡觉敢不敢侧身,那是时间累积的友谊。
总不能拿任子滔和这些朋友比,对吧?自己也没和这些人处到那地步。
再一个,这老生欺负大一新生,高二高三欺负高一的,初一小弟弟见初三大哥哥得行礼,就和部队、包括社会一样。
老兵瞧新兵蛋子不顺眼,欺负一顿不需要理由,给洗袜子洗裤衩给敬烟,社会上刚入职的,甭管学历高低,见谁都得当个前辈对待,虚心点儿,太高调,单位扫地大妈都能给穿个小鞋,这是规矩。
刘澈心里明镜的,那叫大头的,不是非要在路过时嘴欠,是早看他不顺眼找茬,因为他破坏了平衡规律,因为他在讲自己的规矩。
他的规矩是:甭管你是大几的学长,我给你面子,咱就打声招呼,不给面子,即便你跟我说过话,我也装不认识。
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认哥的,我家里一堆哥,你们也配让我开口叫声哥?
这几个人有点儿担心地告诉刘澈道:“怎么办?刚才他们路过,听那刺头说,他还要找人受伤你呢。”
“嗯,我也听到了,要找社会人。”
刘澈被逗笑了,这几个刚从高中出来的,又学习挺不错的,一看就是单纯。
找社会人?社会大哥?
不要逼他流泪,不要逼他想念,不要逼他翻脸,他刘澈,不做大哥好多年了。
“你们回宿舍吧,没事儿,我回趟家。”
“码人去啊?”
刘澈被问的一愣,回眸笑道:“啊,码人,明天,接着干。”
以上就是,任子滔敲窗户,为什么得到的答案是刘澈回大院码人去了,因为这几个人当真事听了,并且刘澈不知道的是,他们还真挺担心。
有人在刘澈离开后问道:“他家不是龙江省的吗?”
有人回答:“好像他爷爷家在这。”
“那他码人能码到谁来啊?他爷爷啊。”
可惜,刘爷爷不知道,当然了,知道了也会对小孙子说:“打不过?孬种。”
就是连刘澈的几个哥哥也不知道,刘澈觉得大学那点儿事幼稚不?要是告状,丢死人了。
再说了,估计告状也没用,他寒假还得泡汤,哥哥们就得给他扔部队接着练去。
他回大院干嘛呢,给江男打电话。
他觉得给女孩子赔礼道歉说软乎话,在寝室那种地方被人听见会很没面子,得找个有独立卧室的。
但是,空间是找到了,江男手机关机。
刘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十分泄气,十五分钟一打,每次都是同一个讨厌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又不能怨江男就是比他洒脱,因为江男有三个强大的理由,会让他的质问瞬间无话可说,那就是:我是高三生,学校不让用手机,我班还要得流动红旗。
等他直打到晚上十一点,江男仍旧联系不上,打到走廊公共电话,有人接起说,那一个寝室的女生全都没回来,锁着门呢,估计是在自习室。
到了此刻,刘澈也就放弃了,所以,他才想起来,呀,还没告诉子滔一声让放心呢,可见,他以身证明,女人是手足,哥们才是衣服。
只不过很意外的是,任子滔的电话先是没人接,等再打就没有信号,再然后,正要拨打第三遍呢,他老爸骂人的电话进来了,那是吼着嗓门骂,刘澈也将手机关机了,心想:有能耐,刘厅长你就往固定电话打,给爷爷嘲醒,看骂不骂你。
就这样,他翻来覆去的,大男生现在已经不考虑别的了,而是只期望他和江男朋友别断,感情还在。
慢慢的,靠回忆江男生日那晚,他的小红在空中盘旋,女孩子捧着鲜花对他笑容灿烂,这才睡着的。
……
“小子,你就是刘澈吧。”
刘澈在学校后巷站住脚,歪头看了眼搭在肩膀上的手,那手上还戴着一个玉石戒指。
呵呵。
还真找社会人了,这哥们,是钻哪个胡同的?混哪片儿的啊?
刘澈回眸:“对,我就是你刘爷爷。”
……
任子滔和刘柳才到刘澈学校的侧门,有几个男生就呼啸着从他们旁边跑过去了,随后,那期间有一位又倒跑回来了。
“你是刘澈的哥们吧?”瞪眼看着任子滔,问话这人,是昨天给任子滔电话号码本的。
“是。”
“快点儿,刘澈跟人打起来了。”
刘柳一听,立马看向任子滔,任子滔恰巧也在看他,而且眼里还有了笑意,那意思是……
六子说:“来吧,兄逮。”
“走!”
俩人嗖嗖嗖就跑向刘澈所在的后巷,而且没一会儿就跑动的超过了刘澈寝室那几个人。
“社会大哥”也挺讲究,他看着刘澈、任子滔、刘柳仨人肩并肩,提议道:“现在三对三了,那说好了,不用家伙什,只当练练拳脚,男人嘛。赢了,我让我弟弟给你们道歉,输了,不报警,不来过后报复那一套,这事儿就过。”
只看,话音刚落,任子滔成了最先爆发那一个。
如果实话说,他此刻真想告诉大家,他是兴奋的,练了那么多年的击剑和拳击,全当兴趣爱好培养了,还从来没有实战过呢,好可惜。
至于他一个大人,得和十九二十岁的男孩子们讲道理,讲:没有什么矛盾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如果有,那就吃两顿烧烤嘛,那也不能是在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啊?必须得打服了打赢了再讲道理,机会难得,顺便检验一下自身实力。
任子滔的棒球帽打飞了;
任子滔又撂倒了一个;
刘澈只能做任子滔的协助;
任子滔又给一个鼻子打冒血了。
任子滔发挥太好了,引得别人打红了眼,有人不按江湖规矩出牌了。
周围有110再响;
身后有人,用灯管削任子滔后脑勺上了。
任子滔僵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握着拳头。他看到刘澈和六子的眼中,露出了他从没见过的惊慌眼神。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他脑中盘旋十九岁的任子滔,那九个月快乐时光的每一个片段,也想起了自己那落寞的半生。
他为什么总在最脆弱的时候,怀念十九岁之前的自己。
“子滔!!”刘澈眼睛红红地喊道。
六子扑上前,要吓坏他了,子滔就这么直不愣腾的倒在他们面前:“子滔!”
一天后,这回不用开假诊断请假了,任子滔被确诊真的脑震荡了。
刘澈坐在病床边,叹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任子滔的衣兜里手机震动了两下。
那是江男发来信息说:“子滔哥,你说是不是狗血,是不是天雷滚滚,我毕业会考,居然是回原高中,这也太凑巧了,真是不想见那些人,我还没有完全瘦下来呢。”
刘澈用毛巾给任子滔擦了擦额头,子滔也不知道做什么梦呢,睡过去就这样,额上总出汗,像是很着急似的。
六子推病房门进来,他小声问:“还没醒呢?”
“嗯。”
“那我去买饭。”
刘澈想了想,站起身说:“算了,我和你一起下去吧,咱俩吃碗面条就回来。”
但是,当他们吃完饭回来后,刚刚还躺在那里冒汗的人不见了,看到的只是散落的棉被和一张字条。
字迹,不似曾经的子滔,略显更铿锵有力。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有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
戴着棒球帽的男孩看着窗外,嘴边泛起几丝笑,心想:
男男,记得看你的日记里有写到,你有一个伪闺蜜,那伪闺蜜知道你喜欢我,她当面一套,背后嘲笑,和别人讲究你,说你想美事儿呢。
你的哆啦A梦,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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