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声大吼,可我这声吼虽然声音是大,却丝毫不起作用。也顾不得什么刀法,只是最笨重的一击朝着张让砍下,眼看大刀就要到张让的头顶,可悠忽吼声停歇,张让一掌向我胸口拍来,我用力过猛,这一招用尽了全身力气,已然收势不足。
可那张让要是他全力一掌击中了我的要害,我段大虎就要改名为段死猫了。
忽地只见精光闪烁,却是一对峨眉刺到了,直刺向张让的要害咽喉。张让不得不收掌还击,可就是这么一掌,却打中了黄衫少女,那女子马上被击飞几尺远,方才落在地下。
“雪儿!”许犯大叫一声,钢牙咬碎,却也顾不得女儿,又拿起判官笔来和张让战在一处。经历了佛门狮子吼的打击,我看的真切,各位高手已然脚步虚浮,不复当时之勇。张让如穿花引蝶一般,又伤了几名高手。
“哈哈,不自量力!”张让大笑道。
这时周一夫一柄长剑剑光暴涨,只刺向张让胸前各大要害,张让不退反进,拿手上银针刺向周独夫手腕,“当啷”一声周独夫长剑落地,却只见许犯一对判官笔却打上了张让背后的穴道,但张让何等人也,一觉有异便马上收缩了肌肉,因此虽然判官笔打上了穴位却并不严重。张让略一停滞,慕容生就是一招“八方夜雨写真图”,漫天都是扇花,将张让笼罩在扇影之下,原来这一招才是三人的真正杀招。
张让一声长啸拔地而起,轻易躲过了这记杀招,手拿绣花针刺向慕容生头顶,慕容生脸色惨白,他扇法已然收招不及,这记绣花针的决杀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这时风云突变,一左一右出现了两道人影,身法快捷杀向张让。张让一惊,伸出手来与左右两人互换一掌,张让纹丝未动,那两人却被打的向后倒跌过去。
“玄冥神掌?”张让惊道。
“哈哈,老匹夫,今日总算让你见识到了玄冥神掌的威力。”诸一南倒在地上,咳着鲜血,仍旧大笑道。
张让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马上变了,他把手掌隐藏在袍袖之中,头顶却有丝丝白色雾气升起。
“二位前辈,你们怎么样?”我赶紧过去扶着他俩。
“哎,我们是不行了,那老匹夫内力太过厉害,虽然我们用玄冥神掌伤了他,却被他震断了心脉……可总算是报了血海深仇。”高一苇苦笑道。
“两位前辈和那老贼有仇?”
“哎,一言难尽。十五年前,便是他杀了我家王爷,屠了满门,我俩兄弟受王爷大恩,今生今世就是要杀了这老匹夫,为王爷一家人报仇雪恨呐!”
我点点头,终于知道了他俩舍命的真相。正待问几句如何为他们续命疗伤,却只见两人腿一蹬,就这样死了,最后遗言也未来得及说出。
“哼!区区玄冥神掌就想杀了我,也未免太瞧不起咱家了!”张让说话间就朝着“玄冥二老”的头颅抓来,看来是要捏碎两人脑袋。这人也未必太睚眦必报,人都死了竟然还要行此恶劣行径。我自是忍无可忍,也不管后果,一摸大刀就横扫过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芒?”张让一爪抓住了我的虎头大刀,可怜我那几十斤的大刀,竟然被他内力震成了碎片。这一来,我只剩刀把还在手,打是肯定没法打了,我便把刀柄作为武器朝他扔了过去,自己只能一招“抱头鼠窜”了。
谁料那张让见我几次三番坏事,非要把我劈于掌下。好在他确实是受了内伤,身法已远不如刚开始那般迅捷,要不我九条命此时也就没了。我左逃右躲,光是那“灰狗钻裆”就用了三次,甚是狼狈。
“少侠接刀!”
许犯瞅着个空隙,将一柄大刀鼓足内力送到了我的眼前,我一把抓住刀柄,挥舞了几式,颇为得心应手。这才仔细一看,原来这刀便是那屠龙宝刀。
宝刀在手,我胆色立壮,豪气顿生,打起精神使起了我全真刀法,严守门户。他身法极快,我只有严密防守才可能有一线生机,要是进攻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这一挥舞起来,方圆两丈之内全在我刀光笼罩之下,张让虽然功力精绝,但数招之内也是拿我无可奈何。那边几位高手终于缓了一口气,加入了战团,只见人影翻飞,刀光剑影,不过一会儿比武擂台便被拆了个七零八落。这边厢打的猛烈,那边厢也没有闲着,投靠张让的那批江湖人士首先发难,要在张让面前露个脸;不愿投靠黄巾军的武林人士也不能束手待毙,一时间拳脚暗器漫天飞舞,大混战了起来。
一柄大刀在人群中翻飞,原来便是那管亥。他刀法精奇,以一敌五也立于不败之地,我一边默观,心想他日有机会还要向他请教。
我们一众十余人围着张让猛攻,都抱着一般心思,饶是他武功再厉害,也有气力不济之时。但是这太监身残志坚,竟然愈战愈勇,又伤了两名好手,将那两人打得面目都变了形,甚是恐怖。他又一掌拍在了许犯的左肩上,这样一个双手判官就只得变成了单手判官。
虽然张让仍旧骁勇,但我分明看见他头顶的白色雾气却是越来越浓了,他的脸上如履寒霜,竟然连眉毛都白了。我知道肯定是“玄冥神掌”起了效果,他受伤之后又强压伤势,还要托大和我们动武,没有时间疗伤,自然寒毒发作,怕一时半刻就要被冻僵在那里了。
连我这种眼光都能看出来的事,自然也逃不过众高手的法眼。只听得慕容生大喊道:“大伙再加把劲,这老贼撑不了多一会儿了!”
张让却不理他,虽然他向每个人都有攻击,但其实他重点只在于许犯,招招狠辣,专向许犯要害攻去,想他也知道许犯便是贼首。没过多久,张让便腾空而起,连环几脚踢在了许犯的胸口,众高手竟来不及救援。这几脚直踢得许犯吐了几口鲜血来,倒在了几丈开外。
张让一击得手,看我又挥舞着大刀如凶神恶煞般冲了过来,怕又被众人缠住,竟直接飞下台去,钻进了他来时坐的花车。我们发一声喊,冲过来围住了花车。我也杀得红了眼,心想今日不要性命,也要杀了这个老贼。
“哈哈哈哈……”只听得张让阴测测地笑道,“你们真以为咱家是一个人来的?”
一个响箭从车中飞起,直奔向云霄之中,几里之外,同样一支响箭响起,互为呼应。周一夫道:“不好,官兵有埋伏,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撤吧。”
一瞬间,众高手四散开来,只留我一人站在车旁。他们撤的爽快,却也没说要往何处去撤?我四顾茫然,不知道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只见黄衫少女仍旧趴在地上,不知生死,我赶忙奔了过去,扶起她来,道:“姑娘,姑娘,你伤的怎样?”
那黄衫少女悠悠醒转,问道:“我爹伤的怎样?”
我又赶快扶着她来到了许犯身边,只见许犯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不行了。“爹……”黄衫少女含泪哭道,喊了一声,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雪儿,别哭,人终有一死,爹也算死得其所。”许犯伸出血手,抚摸着少女的头发。
这时,他又看着我道:“段少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前辈但请吩咐,晚辈能做到的定不推辞。”我看他临危有遗言交代,我辈侠义中人,自然尽量满足了,所以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好,很好,我们没有看错你。”许犯勉强笑道,又吐出一口血来,他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令牌来,道:“屠龙刀我已经亲手给你了,这是我农家的玄铁令,这便也交付于你,自此以后,你便是农家的第九代首领了……”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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