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走之间,萧寒衣却猛地刹住了脚步,道:“这是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见路边停着两匹马……不,准确地说,那是两头像马一样的木头造型物。
“这是马?”我不确定地问道。
“嗯,”萧寒衣在马身上拍打着,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
他猛地拍掌笑道:“这下我们可有救了!”
“萧兄?”
“原来老头子毕竟不是那么心如铁石,他还是在这里为我们留下了骑乘的工具。段兄你看,这两匹马可神骏否?”
“你不是真的要我们乘坐这匹木马吧?”我大惊。
“这可不是一批普通的木马,我听师傅说过,这叫做木牛流马,别看他们是木头,也可日行千里,神骏无比。只是不知道何时被师傅发明了出来,以前师傅也曾经做过,但发明了很多,都是一放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我将信将疑,问道:“那你可知道骑乘之法?”
“天下间机关术都大同小异,这马借助了自然的下沉之力,又用机关之学打造了关节,再附以火药为动力,自然这便成了。”萧寒衣道,“段兄你记着,这个白色的机关为开启流马之开关,蓝色的手柄下沉为速度控制,红色的绳索拉起,自然就是火药的加速功能了。”
他讲完,自己便跳上马去,果然一打开白色开关,那马便“嘚嘚”地走了起来。我看着有趣,也乘坐上了另外一匹木马,将许雪儿绑到我的身后,试着控制开关走了起来。又通过蓝色开关向下拉了两格,那马果真跑了起来。
此马也不知道是公马母马,骑乘起来却颇为舒服,碰到道路不平的路段,也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这两日来,许千雪一直由我背负,她始终昏迷不醒,柔软地紧贴在在我的背上,初时我还想入非非,但后来便习以为常了,没有背着她反而觉得不习惯。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我脖子上眨来眨去,吐气如兰,想我终南山小道士能有如此美女相伴也算是烧了高香了。
当然,这一切都让萧寒衣嫉妒不已,他总是看着我俩,有时候狠狠地吞下一口口水,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爬了几座山,又过了几条河,这一日,终于到达了墨家地界。路旁一处石碑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兼爱、非攻”,萧寒衣道:“再有半天功夫,就能到达墨家机关城了。”我自是高兴,心想这番许姑娘终于要得救了。
受到许老前辈临终托付,这件事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是我正式迈入江湖的一大步。行走几里,前面有一处酒家,一块红色的招牌在风中挥舞着,颇有江湖的意味。
我便提议下马来吃一顿热饭,这些日子来一路奔波,也没吃顿好的,我便好像瘦了两斤。老板娘风情万种,虽年过半百但风韵犹存,头戴一枝桃花,喜滋滋地招呼我们进来坐,只是见我身背大刀十分古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当时,我便吩咐老板娘切二斤熟牛肉,和一斤上好的高粱酒。
酒店里客人不多,其余一桌也是两位江湖人物,正在悄悄地说些什么。我侧耳听去,原来在议论黄巾军的情况,说道青冀等州的黄巾军十分厉害,打的汉朝官兵无有还手之力。又有一伙黑山贼,和黄巾军相互呼应,专门劫富济贫,干的却是侠义的勾当。
我摸了摸怀中的“玄铁令”,心想此间事了,还得陪着许雪儿姑娘前往黄巾军会见首领,说明原委。不然自己这个糊里糊涂的黄巾军大元帅,可难当领着一帮泥腿子造反的重任。
酒肉上来,我拍开封泥,刚喝了几口,正想感叹几句人生有酒须尽欢,却被萧寒衣一把拉住手腕,只见得他悄悄地给我打了个眼色,道:“段兄,此间酒店有些古怪。”
我挣脱他的手,一仰脖子将一碗酒喝了下去,那股火辣到了胃中暖洋洋的颇为舒服,这才问道:“有何古怪?”
“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也从未见过有这家小店,况且,你看老板娘那双手,白嫩细腻,哪像是干粗活的?”
我一愣,道:“你盯着人家女人的手看什么?”
“唉呀,段兄行走江湖万事小心为上,这个老板娘很是古怪,她走起路来足不沾尘,身手利落,显然是江湖中人啊。”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你的意思这是家黑店?那……到底是劫财还是劫色?”
“这可难说的很,”萧寒衣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让小弟先去试探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恶意。”
我点点头,便假装饮酒,一边听着动静。只见萧寒衣假装醉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一口酒吐在了地下,一拍桌子道:“老板娘,我们要的上好的女儿红,你这酒掺了水!”
那边厢老板娘正在柜台算账,闻言道:“哟,这位客官看起来斯斯文文,竟然还挺会喝酒。您老说的不错,这酒却是掺了水,水酒水酒,不掺水哪来的什么水酒啊?”
“非也非也,我们要喝的是酒,要是想喝水那也不必喝酒了。”书生拿起酒罐,摇摇晃晃走向老板娘道:“你来闻闻,哪还有什么酒味?”
他突然脚下一滑,大喊了一声“哎呦”,酒罐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向着老板娘砸去。我赶忙闭上了眼睛,这下非得在老板娘脸上砸出一朵大红花来。但是,意想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一眨眼工夫,我只见老板娘一手拖住了酒罐,一手扶住了萧寒衣,仍旧笑容不改:“小哥酒量不好就不要贪杯,还说我这酒中掺了水,你看你差点摔了酒罐伤着了自己。”
“失礼,失礼!”萧寒衣一个踉跄,向我走来,一使眼色道:“段兄,我看来是喝多了,我们还是早点上路吧。”
“好,咱们这就走吧。”我应承道。
我俩人付了账,赶紧上了马,背起许雪儿又向前路奔去。她前面时醒时睡,有时候还能聊几句天,现在也不知道却是是赶路疲累,还是萧寒衣的药起了效果,倒是睡多醒少了。
我们一口气奔了二十里,这才听得萧寒衣大呼道:“好险,好险!”
“萧兄何事慌张啊?”我问道。
“刚才客栈那位老板娘,不是等闲之辈,还好不和我们计较,不然今天真是有死无生了。”
“可是有什么古怪?”
“她刚在扶起我之时,我用内力试了试她的武功,可是即使我已经用上了十成力气,她也竟是毫无察觉一般。”
“那会不会是你内力太差了啊?”
“段兄你就别取笑在下了,试探她的武功是其一,临走之时,我特意摸了摸她的腰……”
“萧兄你真是贼心不改,这时候还有功夫去调戏良家妇女。”
“并非如此!我摸了摸,然后又特地看了看,她用的武器乃是一把钩子。在江湖上,能用这种武器的人少之又少,我是没有听说过哪个女人用这样武器的。可是,师傅曾言,如果一个女人用齐形兵器,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个武器叫什么名字?”
“离别钩。”萧寒衣的眼神悠远,“自古多情伤离别,因为不愿意别离,所以才用这种钩子,中此钩者遇手断手遇腿断腿,更能勾人魂魄。”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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