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公元198年五月里的最后一个大朝会。
百官一早就来到了行宫大殿。
汉献帝在殿后坐着,看似平静,其实心里烦得很。要知道,外面的人都到齐了,唯独少秦野。而秦野不来,他这个皇帝,竟然都不能上朝就座。
外面百官议论着。
“皇宫明年年底才能完工,如今只好在这里凑合。”
“我昨天又去工地看了,那皇宫建设的真是气派。看起来,大将军为了建设皇宫,花费了不少钱粮。”
“那是肯定花费不少,没见我们都是住的民宅吗。”
马日磾拄着光棍,看着百官,心里嘀咕,这一波,已经投靠秦野了。这一波是墙头草,这一波,是自己人。最后目光落在王允身上,这个是自己人。“王司徒,今天气色不错,难道有什么喜事?”
“呵呵呵……。”王允开心的笑了,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
其实笑一笑很平常,能够引起人们注意,是因为老司徒自从来了邺城后,根本没有笑过。今天笑了,看起来不是傻笑。
“司徒大人,到底什么事情这么开心?”马日磾问道。
王允终于是忍不住,低语淡淡道:“看秦野今日还能从容否?”
百官都是人精,看起来弦外有音,难道是老司徒又出手了。
但老司徒,你用了什么招数,如此从容,真就能对付秦野?
百官有此想,是因为老司徒的招数,他们都很了解。无外乎,刺杀,美人计什么的。但要知道,人家秦野武艺高超,绝非董卓能够媲美。至于美人,董卓那时候,美人就被人家给夺去了。
当时老司徒偷鸡不成蚀把米,大家心里有数的很。
这事情要隐秘进行,因此众人都是用眼神和老司徒交流。
老司徒就说暗语,“这一两天你们就知道了,这样吧,今天若是消息到不了,我就告诉你们。”
墙头草那波官员,还有已经投靠秦野的那波官员,都是向王允这一波张望。不知道这伙人在嘀咕个什么。
“大将军到!”
外面一声传讯。
国贼来了!
百官炸了锅,原本嘈杂议论的声音顿时就没有了。只剩下小碎步的站位声。
秦野到了。
“见过大将军。”众人鞠躬行礼,分开两列,送秦野到了最前面。
“陛下驾到!”
秦野来了,汉献帝也可以出来放放风了。
众人山呼万岁。
“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百官都抱着朝板,看起来都没有事情。
“没有事情吗?”汉献帝问道。
百官就嘀咕,事情都被大将军办了,我们除了站桩,真没有事情。
王允就走了出来,“启奏陛下,有大将军执掌朝纲,四海升平,百姓安乐,因此没有事情。”
“既如此……。”汉献帝站了起来,“多亏有大将军在朝,若有事情,你们可以去找大将军定夺。”
秦野没吭声,这些人在这里演戏呢,他也就当看个乐。
于是乎,众人都看着秦野,心说就等您老说退朝了,俺们又熬过一次大朝会。
然而,今天注定有事情发生。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秦军守宫校尉,“启奏陛下,外面有人送来了袁绍的上表。”
百官耳朵一竖,现在是什么世道,大家心里都有数。袁绍躲朝廷还来不及,他还来上表?
由于皇宫还没有建成,也没有太监什么的,临时行宫内外,都是秦军把控,直属于秦野的近卫军,有典韦和许褚挂衔。
“拿来我看。”
校尉呈上了竹简。
秦野打开一看,脸色大变。
百官就纳闷了,难道是上表骂秦野的。应该不可能吧,袁绍做这种事情,只能显得自己无能,并不能因此打击秦野。
王允这时候,淡定的走了出来,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因为之前,袁绍已经秘密派人来告诉他了。
王允走了出来,“大将军,不知袁本初的奏章里说了什么?”
秦野冷视过去。
王允后退一步,行礼道:“若是不方便,就当我没说。”
百官就激灵了,要知道王允是三公,三公都没有资格看,那就真的很值得推敲了。
秦野斜手送了过去。
王允接过来一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勃然大怒,“亏得袁本初四世三公,竟然作出如此忤逆犯上的事情,与国贼何异?”
他随手递给了一旁伸脖子的马日磾,马日磾定睛一看,心花怒放,“好……无耻!”
马日磾吓坏了,心说差点没忍住,这要是乐呵出来,还不被秦野给宰了。幸亏我机智,后面加了无耻二字。
说完他就递给了皇甫嵩,皇甫嵩虽然是武将出身,是名将,但此刻也不得不低头。因此看到后,虽然心里狂喜,但还是依葫芦画瓢,“好……卑鄙!”
说完又传下去了。
随着袁绍的上表依次传递,王允这一波的官员,都是激动的无法自制,并大骂袁绍藐视朝廷,污蔑忠臣。
墙头草的那一波,心里震惊,难道到了作出最后选择的时候了?
已经投靠秦野的那一波,肝胆俱裂,便感到是不是投靠的有些早了。秦野的势力,很可能就此终结了。
“荀军师,您看看吧。”杨彪递给了一旁旁听的荀攸诸葛亮等人。
诸葛亮他们看了上表后,浑身发软。
“到底是什么,我来看看?”汉献帝忍不住了。他拿过来一看,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只见上表上是这样写的,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秦野欺天罔地,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义师到时,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
下面还有签名,袁绍打头,曹操刘备吕布陶谦紧随其后,后面还有马腾、张绣、刘表、袁术、孙坚等人的签名。
讨秦联盟成立。几乎天下所有的都加入到了联盟之中。十路诸侯讨伐秦野,看起来比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少了几路,但力量却是更加集中,更加凶险。
看来袁绍以汉献帝留给刘备的密诏牵头,对秦野发动了第二次围剿。这一次,兵力更多,参加的诸侯更多。
汉献帝此刻心里已经仰天大笑,但面上忍住了,四十五度看着天花板。看起来,自己留给刘备的密诏,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他忽然看到,暗处闪过一个带面具的人。
汉献帝脸色大变,顿时拍案而起,“袁本初罪大恶极,他这是造反,还假传密诏!大将军,朕马上发诏书,檄文天下,你看如何?”
“陛下所言甚是,请尽快写下诏书吧。”秦野道。
王允等人愣住了,他们本打算看到秦野手足无措,没想到,秦野十分淡定和平静。
他怎能如此平静,他应该哭才对。
其实秦野心里已经很苦了,但他就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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