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晏颂亲自下厨,李婶亲自给晏颂打下手,也被晏颂给赶了出来。
云涯窝在客厅的沙发上陪渺渺看猫和老鼠,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这是她听过的,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李婶端着果盘走过来,忍不住赞道:“真没想到晏少爷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做起饭来还有模有样的,现在这样的男人可真是绝种喽,不得不说小姐眼光真好。”
云涯勾了勾唇,把葡萄皮吐出来,李婶摊开双手去接。
云涯瞟了眼厨房方向,眼底溢满温柔的笑意:“晏哥哥喜欢做饭给我吃,而我,只喜欢吃他做的饭。”
“所以说,小姐您和晏少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啊……。”
云涯听到这样话很高兴,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晏颂做的全都是云涯最爱吃的,晏颂一直往她碗里夹菜,云涯都吃撑着了,最后放下筷子,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真的吃不下了,你饶了我吧。”
晏颂揉着她的头发,眸光宠溺:“饭量太小,要不说你怎么这么瘦呢,还是胖点好看。”
“你们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着喜欢胖,可真的胖了又该嫌弃了。”
“我不会。”晏颂笑道,眸光闪闪若星:“我喜欢你胖一点的样子。”
“可是怎么办,我胃就这么小,想要胖也胖不起来啊。”云涯皱着小眉头。
“等以后有时间了,我慢慢把你胃口养大,整天吃我做的饭,想不胖都难。”
云涯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胖了就难看了。”
“谁说的,肉肉的抱起来多舒服,现在抱着咯手呢……。”
云涯柳眉倒竖,恨恨的瞪着他:“晏颂,你故意的是吧。”
云渺在一边使劲翻白眼,夹筷子的手却一刻也没停过,比家里厨子的手艺强多了,好吃、好吃……
云涯拉着晏颂回了卧室,晏颂从脖子里摘下吊坠,亲自给云涯系在脖子里。
“这是我小时候我妈在得道高僧那里给我求的平安符,说是能保佑我一生无祸无灾,我现在把它送给你,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代替我陪伴你。”
吊坠是一个用银链子串起来的玉观音,色泽透亮,一看玉质就很好,尤其是观音面部轮廓清晰,慈眉善目,极为精致,上边还带着他的体温,触手温凉。
贴着心口,就好像他的心紧贴着。
云涯抬眸看着他:“可是我没有什么送你的。”
晏颂笑了笑:“没关系,只要你一直记得我,这比送我什么东西都强。”
云涯想了想,忽然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小剪刀,抓了把头发,剪了一束尾发,然后用绑头发的红带子系成一捆,拉开晏颂的掌心,郑重的放进去。
“结发同心,非君不嫁。”
直视着他的眼睛,云涯郑重的说道。
此一别,山高水长,相见无期。
此一言,盟誓山海,矢志不渝。
晏颂将发丝紧紧的攥在掌心,只觉得是那么烫手,他忽然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想要把她拥入到骨血里去的力道,云涯差点窒息在这个拥抱里。
“等我回来。”
晏颂走了,云涯没有送他,她站在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晏颂上了车子,临上车前,他回头望了一眼二楼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几十米的距离,清晰的望进了云涯的眼睛里。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窗帘,指骨泛白。
他坐进了车里,杜山开着车子缓缓驶离了庄园的大道。
这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像是她惆怅的心,一直落不到实地。
老天也懂她的心情吗?所以每一个分别的日子,都是这样的下雨天。
车子渐渐的离开她的视线,在雨雾中显得越来越模糊,遥远的像是一去再也不会回头。
她忽然飞身往楼下跑去,连鞋子什么时候跑丢了也不知道,李婶看到她疯了一样从楼上跑下去,头也不回的冲出客厅,没入雨雾中,惊讶了一瞬,立刻追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
“晏哥哥……。”云涯追出去很远,淅沥的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氤氲了她的面容,也不知脸上滴落的,究竟是雨水,还是她伤心的泪水。
直到车影彻底消失不见,全世界除了一片雾茫茫的水汽便是铺天盖地砸落的水滴,她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愣愣的,毫无焦点。
那么漫长的时光,你让我该怎么过?
你好狠心、好自私,你潇洒的走了,独留我一个人,让我独守着记忆度过这漫漫时光吗?
“小姐啊……,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能淋雨。”李婶脱下外套罩在云涯头顶上,扭头吩咐道:“小兰,快点拿把伞再拿条毯子,快点。”
看云涯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模样,李婶心疼的不得了,心底对晏少爷也有了埋怨,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了呢?我们小姐一个人该怎么办?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你看这雨越下越大了,再感冒就不好了。”李婶苦苦劝到。
云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兰抱着衣服拿着雨伞小跑着过来,李婶忍不住骂道:“你傻啊你,赶紧撑开伞给小姐打着。”
“哦哦,好。”小兰赶紧打开伞,撑在云涯头顶,她个子比云涯低多了,非得掂着脚跟才能不让雨滴落到云涯身上。
李婶抖开毛毯,裹在云涯身上,揽着云涯的身子往回走:“小姐,我们回去吧,晏少爷过几天就回来看您了。”
她不知道晏颂这一走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她只是单纯的以为晏市长调回了京都,晏颂也随着父母回了京都,虽然一南一北,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见随时都可以见,虽然异地恋是苦了点,但两人那么相爱,这一点也不算什么。
云涯喃喃道:“不会了……。”
“不会什么?”雨下的越来越大,李婶没听到她说的话。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撑着雨伞走过来,李婶正要张口,对方轻嘘了一声,李婶和小兰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半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云涯愣愣扭头,模糊的视线中,是少年俊秀温柔的面容,薄唇无声而张,雨幕里,听不清,却看得见。
【涯涯,我们回去】
云涯泪如泉涌,扑在他怀里,“渺渺,我只是有点害怕,我怕我一个人支撑不下去。”
果然呵,晏颂教会了她爱,也教会了她软弱。
云渺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
淋了雨,云涯果不其然病了,发烧三十九度,她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
纪蝶虽然怕的,但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依旧心疼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渺渺也一直在旁边守着她。
云涯看着窗外,天气依旧阴沉,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几点了?”一张口,生意暗哑犹如久旱的土地。
纪蝶拿着毛巾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六点多了,把汗挥发出来,这感冒就好了大半,小小姐,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云涯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想吃蝶姨亲手做的莲蓉糕。”
纪蝶笑道:“好,我现在就去做。”
纪蝶离开后,云渺陪在她身边,很有眼色的倒了杯水亲自喂云涯喝,云涯忍不住笑道:“渺渺真的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云渺裂开嘴角,笑的很灿烂。
这时李婶在门外说道:“小姐,常先生送来了一批保镖,我要怎么安置他们?”
云涯撑着坐起来:“等我下去再说。”
“小姐,您还病着,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可以了,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云渺摁着云涯的肩膀要把她摁回床上,云涯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的笑道:“我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
云渺抿了抿唇,死活不同意她下床。
云涯无奈道:“渺渺,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听话好吗?”
云渺看了她几眼,拿过外套披在她身上,亲自来扶她。
“还是我的渺渺最贴心。”
云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常叔站在客厅,身后站着一排黑衣保镖,个个气势轩昂,一脸煞气。
一眼扫过去,有十二人之多。
看到云涯下来,常叔立刻走过去:“小姐,我听说您病了?”
云涯笑道:“没事,一点小感冒罢了。”
“感冒也不能掉以轻心,小姐身子弱,要仔细养着。”常叔碎碎叨叨的说着。
“这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小姐要干什么用?”常叔问道今天来此的目的。
云涯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淡淡道:“我让常叔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常叔摇头:“背后应该有人,这件事查起来没那么容易。”
云涯想到就会是这样:“没事,慢慢来。”
“云氏破产,很多项目滞留,而这些投了钱的户主钱就打了水漂,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聚集在云氏集团闹事不会有任何结果,而你觉得今天网上流传出的关于我和这座庄园的流言,都是巧合吗?”
常叔瞬间想到了关键点,不可思议道:“小姐是说……。”
所以她才让自己查背后散布谣言的人,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对方是故意引出纪云涯和这座庄园,引导那些楼财两空的人,把主意打到纪云涯身上来。
“如果让我查到是谁搞的鬼,老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常叔眉眼阴戾的说道。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是我多虑了呢?”
“不,小姐考虑的对,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如果那些人真的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常叔有些不敢想下去,立刻转身:“我现在就去安排。”
云涯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情有些阴沉,每次下雨,都没有好事情。
果不其然——
网上冒出一股声音,把火顺理成章的烧到了纪云涯身上,她是云深的亲生女儿,俗话说父债女偿,这件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她坐拥一座价值连城的庄园,把庄园拍卖随便从指缝里漏点钱就够还钱了。
虽然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云深作得孽为什么要让纪云涯来背负,就因为可笑的血缘亲情吗?这对纪云涯根本就不公平,但无法阻止那些被欺骗蒙蔽了头脑的人,他们被云深给坑了,云深现在在司法机关,他们见不到人,那就找他女儿,他女儿的钱就是他的,让她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晚上七点左右,一群穿着雨衣举着横幅的闹事者聚集在纪家庄园门口,口口声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群情激奋眼看事态就要失去控制,还有偏激者在铁栏门上泼油漆,在围墙上写脏话,张口闭口黑心商人奸商还钱……
堵在云氏门口的户主听到消息后立刻往纪家庄园赶去,仿佛看到钱在向他们招手,是啊,云深欠的债就该让他女儿来还,她又那么有钱,这些人在纪家庄园外看着这占了几乎大片个山头的豪华庄园,那在雨雾朦胧中仿若中世纪城堡般耸立的欧式塔尖,一切都像童话故事里华美奢侈的城堡,充满着梦幻感,这些人就更加激愤了,她们一穷二白赔光了家当,为什么罪魁祸首却住着如此豪华的庄园,不甘和嫉妒让他们越发疯狂,又喊又叫誓要把纪云涯逼出来。
庄园大门口离别墅有一千米的距离,那些声音在雨声中模模糊糊的传来,在这愈加漆黑阴沉的天色下,犹如怨鬼的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云涯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前,神色晦暗莫名。
李婶站在她身侧,有些担忧的望着窗外:“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是云氏欠他们钱,又不是小姐欠的,凭什么都来找小姐,小姐,真要他们闹下去,可该怎么办啊,明天一早厨房还要出外采买,他们不会打人吧?”新闻上报道过很多这样的事情,那些人自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打人绝对能干的出来。
云涯抿了抿唇:“警告家里的下人,这几天不要出门,至于采买的话,家里就没有存粮吗?先坚持一下。”
其实后山有条小路,能通往山下,但这条小路知道的人没多少。
李婶道:“我听小姐的,存粮有的,坚持个四五天不成问题,但小姐,我们就这样无动于衷吗?我看我们现在还是先报警吧。”
云涯摇头:“报警是没用的。”她只想知道背后煽风点火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究竟是单纯的想报复她、还是另有目的,云涯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在等常叔的消息,只有知道背后人的身份,推测动机才能分而化之,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动如山。
常叔将保镖散布在庄园四周巡逻,防止有人跳墙跑进来,大门口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增派了六个保镖,大门虽然是高大威严的栏杆铁门,但其实很好翻进来,虽然铁门上安装有警报装置,但架不住这些闹事的人群起攻之,所幸到现在为止这些人只是聚集在门口喊口号,泼油漆,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纪蝶害怕的不得了,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方寸大乱,除了躲避真的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秦渡打过来电话,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报警,并且正开着车在来的路上。
“阿渡哥哥,你别走正门,绕到后山,我告诉你具体路线,你从后山饶进来,我派人去接你。”
秦渡的出现将会把事情推上一个新的爆点,并不是好现象。
光挂了秦渡的电话,安排了一个信得过的保镖去后山接秦渡,她就接到了裴轻寒的电话。
“需不需要我帮忙?”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温润如玉,犹如夏季最清凉的风,令人糟乱的心情霎时间平定下来。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现在拒绝我,就是不把我当朋友。”生怕云涯拒绝,先发制人。
云涯抿了抿唇:“那就谢谢你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
——
宁子洹听说云涯出事了,暗骂了一声,带着人就往纪家庄园赶,竟然敢闹事,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在半路上给云涯打电话,关心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
云涯听到他带着人正在来的路上,哭笑不得:“你别冲动,千万别和那些人起正面冲突,否则不是我的错也会变成我的错,现在这个舆论社会,你是想害死我吗?”
宁子洹冷哼道:“那些人简直该死。”
云涯无奈道:“该死的不是他们,是背后挑唆他们的人,子洹,你要真想帮我,就千万别冲动,帮我去办一件事。”
“你说。”
云涯挂了电话,常叔大步走过来,“小姐,已经查到了,这件事果然有人在背后搞鬼,一开始查到最开始散布庄园消息的人是一个八卦论坛论坛的博主,联系这个论坛的负责人查到这个人是一个小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平时在网上负责发发帖子,宣传炒作,只要给钱,什么谣言都散布的出来,找到这个人并不难,他招认是在网上认识的一个人让他散步这条流言,预付了五万,事成后还有五万。”
“十万块钱只是散布一条流言,呵……好大的手笔。”云涯嘲讽的勾唇。
脑海里灵光一闪,她一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关于庄园的归属权,除了她自己,连云深都不知道,这个人又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除非他对纪家的事情一清二楚,甚至说,他本身就是纪家的人。
一道身影在她脑海中呼之欲出,她忍不住恨恨的握拳,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只是她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想要庄园?还是想要把她推入沼泽,出了这种事情,再好的名声都救不了她,这些人只会变本加厉的把错怪在她身上。
这就是她的目的吗?
但是可惜,庄园是外公留给她的,这是她和渺渺的家,她是绝对不会把庄园拍卖出去,去替云深恕罪,连想都不要想。
“这个人只是在网上露面,ip地址显示是在某网吧内,寻找起来困难重重,现在还没查到这个人的下落。”
云涯想到什么,眯了眯眼:“重点去查梁禹,这个人问题大的很。”当初云深出事后,他竟然找上了自己,这本来就很反常,她直觉这个梁禹身上有大问题,或许……
“自从小姐提醒后我就注意到了他,这是他最近的行程记录。”常叔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
云涯一目十行的翻看起来。
行程显示他没有任何问题,对云深忠心耿耿,是个难得的好下属,可是、他真的没问题吗?
云涯目光落在一行上,昨天傍晚,他去了咖啡厅,没有约任何人,一个人在咖啡厅呆了半个小时,中间去了两趟洗手间。
多事之秋,云氏内部多少事情等待处理,他还有闲心在咖啡馆思考人生?这有些不合常理,梁禹这个人她见过两次,不乏商人的沉稳精明,又有油滑刁钻,所以一直以来才能成为云深最得力的下属,这个人绝对不可小觑。
“跟踪的人呢?把他叫过来,我问几句话。”云涯低声吩咐。
常叔不知道云涯要做什么,无条件服从,他知道小姐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很快,常叔领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他去了两趟洗手间你有跟上去吗?”云涯问道。
黑衣人摇头:“当时咖啡馆人流少,我怕引起对方注意,就没跟上去,而且他的手机钱包都在桌子上,我也就没太在意。”
“咖啡馆有后门吗?”这家咖啡馆比较荒僻,梁禹何故舍近求远?
黑衣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还真不清楚……。”
“那,咖啡馆紧邻或者附近是干什么的?”云涯紧接着问道。
黑衣人忽然说道:“咖啡馆二楼是一家网吧。”
云涯忽然笑了,看向常叔:“明白了吗?”
常叔还是不可思议:“这个梁禹还挺谨慎,要不是小姐细致入微,还真没发现这个潜藏的毒蛇,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是要把小姐拉入水,他好渔翁得利吗?”
云涯摇头:“他的反侦查意识很强,明显是策划好了的,这种人呢,找属下信不过,只好自己亲自上阵,现在还说不好他究竟是要害我,还是要……。”
云涯想到他那天在庄园说的话,——云氏是你外公留下来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覆灭吗?
云涯在他这句话里听得出,他没有恶意。
那么,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涯想到他背后的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由得冷笑,要不就光明正大的来找她,要不就滚蛋,永远别出现在她面前,搞这些抠抠搜搜的手段,恶心谁呢?
这是外公留下的公司,虽然后来被云深改了名,可他骨子里依旧是纪氏,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外公的心血就这样被云深给毁了,但她更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我既以卵击石,也要把你这块石头磕出个角出来。
“常叔,让他们闹,闹的越大越好,你找些信得过的人,在后边煽风点火,最好闹出些事出来。”云涯眼神无比阴冷。
常叔皱了皱眉:“小姐……。”失态本来就越来越失控,小姐不仅不扼制,反而任其扩大下去,这可真是……他实在不知道小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常叔,你信我吗?”云涯抬眸直视着他的目光,眼神清亮有神。
常叔咬了咬唇,坚定的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按您的吩咐完成。”
常叔离开后,秦渡来了。
“涯涯,让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秦渡心疼的说道。
云涯摇头,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吩咐李婶上茶。
“阿渡哥哥,坐吧。”
秦渡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一切的前因后果我都搞明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想让我屈从,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云涯语气嘲讽的说道。
秦渡皱眉看着她:“到底是为什么?”
云涯笑了笑,“阿渡哥哥还是别问了,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别插手,当个看客就可以,一旦牵涉进来,就会引火烧身,这可就不好了。”
秦渡不喜欢她这样把他隔绝在外的举动,虽然无法成为她的爱人,可他依旧是她的哥哥啊,她有困难,他就应该义无反顾的站出来,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困顿,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云涯索性转换了话题:“秦叔呢,最近在忙什麽,我本来约了今天跟他见面,看来还要再往后拖两天。”
“爸爸这两天在国外出差,听说你要约他,赶今天最晚的班机回来,可能很快就该知道你的事了,你该跟爸爸怎么解释?”
他如果知道背后黑手是谁,还能义无反顾的帮助自己吗?
云涯垂眸嘲讽的笑了笑,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信得过。
“帮我向秦叔说声对不起,我这次又要失约了。”
秦渡没坐多久就走了,这件事云涯本来就不想让他插手,尤其是秦叔,只会适得其反。
人走后,她回到楼上,先去看了渺渺,这件事对渺渺是最没有影响的,坐在阳台上在看图画书,亮着一盏落地灯,单薄的身影背对着她的方向,昏黄的灯光为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梦。
云涯看了一眼,抿唇笑了笑,轻轻关上了房间门。
回到房间,她打开电脑,视频艾伦,很快艾伦的大脸出现在屏幕里,云涯这边关闭了摄像头,所以她能看到艾伦,艾伦却看不到她。
果不其然,他在女人的床上,**着上半身,皮肤很白,瘦的肋骨突出,她就曾说他跟白切鸡似得,整个就一娘炮,谁知就是这样看起来跟个gay的人见到男人就恶心。
他怀里抱着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女,身上没穿衣服,其身材火辣程度跟波姬有的一拼,却少了波姬与生俱来的风情。
“嗨ya你终于联系我了,我以为上次的事情之后,你就生我的气再也不联系我了呢。”他的声音十分低沉磁性,还夹杂着一丝暗哑,十分抓人。
云涯皱了皱眉,出口就是一串流利的英文:“我有事找你,正经点。”
这么**,也不怕得病,云涯曾嘲讽过他,艾伦非常潇洒的说道,他找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女人,绝对不会出现得病的情况。
云涯对此回以呵呵。
只见视频里,艾伦挑了挑眉,扭头亲了亲女人的嘴,两人一沾上就跟牛皮糖似得分不开了,一边亲一边拿摄像头直播,想要给她来场现场直播。
“**。”云涯大骂一声,“啪”合上了电脑,脸颊忍不住发烫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冷风灌进来,才让她发热的脸颊平静下来。
可恶,这个艾伦就是故意的。
很快,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自艾伦的视频电话,云涯直接关闭,这次对方直接入侵了她的手机,突破防火墙控制程序,自动出现他那张大脸,这次视频里总算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了。
“你能不能穿上衣服?”云涯实在受不了他的浪荡,这样的人,她究竟是有一颗怎样强大的心理才能跟他成为好朋友的?
“我身材不好吗?我最近都有健身,看到我身上的肌肉了吗?”说着做了一个健美动作,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云涯忍不住吐槽:“你还是算了,再练也是白切鸡。”
“你太打击人了,宝宝不要跟你玩。”艾伦用新学的蹩脚的汉语说道,听起来相当滑稽。
“废话少说,我今天有事找你。”云涯直接打断他的话。
艾伦歪靠在床头上,抽了根烟刁在嘴里,打开火机点上,抽了一口,露出**的表情。
“说吧,又是什么事儿找我。”
云涯淡淡道:“我现在急需一笔资金用于投资,原先放在你哪儿的一千万,赶紧给我打过来。”
艾伦双眼“噌”的就亮了,“有好事儿也不想着兄弟我,你的眼光我是信得过的,我要跟。”
云涯眯了眯眼,“不行,风险挺大,我不能害了你。”
艾伦就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更何况云涯这么急着拒绝,一定有问题。
“风险与机遇并存,你见老子什么时候怕过了,有的是钱挥霍。”艾伦一副老子有的是钱的暴发户嘴脸。
云涯低声道:“你能拿出来多少钱?”
艾伦眼珠子一转:“一亿。”
他的身家,说出来吓死人,这一亿也不过是个探路石,看看云涯的态度。
云涯心想这远远不够,她皱眉说道:“你说的没错,风险与机遇并存,若不是我只有一千万,我还要投进去更多,可惜了……。”
艾伦笑了声:“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说吧,你要多少?”
被人点破,云涯脸有些红,咳嗽了一声,“你能拿出来多少?”
“多少年的朋友了,对我还需要这一套吗?我跟你说,你要多少我就给你拿出来多少。”
云涯心想这个朋友真没白交,就冲这份豪爽以后他要有事绝对两肋插刀,当然是插别人,虽然他也是有钱烧的,但是说实话,云涯知道他家里很有钱,具体多有钱,她到现在还是未知数。
“实话跟你说吧,我家的公司面临破产,现在急需一笔资金注入才能起死回生,旗下的地产项目才能继续启动,没有个百亿是挺不过去的,能帮我的人也只有你了。”云涯决定实话实说,她刚才也不过是探探艾伦的态度,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不知道艾伦听到百亿后会不会打退堂鼓,毕竟没有人能在知道明知破产的情况下还拿出这么多钱投资,一个不留神就会打了水漂,除非是傻子。
没想到,艾伦就是这么个傻子。
“我认定的是你这个人,就算打水漂也没关系,就算是帮你一把喽,一百亿是吧,你等着。”艾伦豪爽的说道。
云涯心底除了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早前看过云氏的简报,云深这么多年经营有方,云氏作为国内最大的房地产企业,在虚拟经济市场中,无论是市值、净利润还是对gdp的贡献方面,都有不小的功劳,尤其是对江州本地经济的拉动,如果少了云氏,江州gdp明年就有可能从前五拉下来,还不提对就业和纳税方面的贡献,最不想看到云氏出事的就是江州政府。
但是这只是外人看到的,云氏一直就是地产界的龙头,多年积威深厚,怎能一朝就大厦将顷,然而现在事实显示,云氏现在就是个空壳子,离破产一步之遥,云氏的资金被什么人转移了?
难道云深早就料到这一天了,所以提前把资金转移了吗?
不对,云深他把云氏当作自己的命,呕心沥血的付出,更何况他怎么会料到会有这样一天,梁禹虽然只是云深的特助,但他在公司内部权利不小,云深很信任他,所以梁禹瞒着他做点什么,云深也不可能往他身上想。
云深妄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身边人给耍了。
而现在,只有注入一大笔资金,云氏才有可能起死回生,虽然这钱有可能打了水漂。
艾伦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投资了,云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朋友交的值了。
“你最好在国外注册个公司,以这个公司的名义投资,否则这笔钱的来源在国内恐怕会引起麻烦。”云涯提醒道。
“ok,你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等着我的惊喜哦。”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clarence学长?”
“啊,那个老学究啊,你问他干嘛,现在他可是名人喽。”
“你能不能帮忙联系到他,我想邀请他做我们集团的ceo,你也知道,我只会做手术,商业上,真的是有些无能为力。”
艾伦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那小公司,人家clarence学长根本就看不上,据我所知,现在世界三大财团之一的j&d集团也在挖他,你觉得凭你们公司的资质,人家clarence学长会看得上吗?”
j&d集团啊,云氏和其比,确实是小巫见大巫了,更何况云氏如今所面临的困境,没人会选择来淌这趟浑水。
但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在大学的时候,这个clarence学长在学校就非常有名,不仅体现在他全a+的成绩上,以及他拜师于著名投资学理论学家的门下,他是一个炒股的天才,那时候多少大公司老板排着队找他,就想请他指点一二,每天从他手上过的资金是他们这些人一辈子也想不到的,是个真正的商业天才,经济学硕士毕业后,他和几个合伙人开了一家投资公司,眼光独到,越做越大,几年时间过去,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个人财富达到千亿美元,蝉联福布斯名人榜榜首,是全球最具影响力人物排名七位,这样的人物,钱和权已经无法打动他。
当初在大学,她虽出名,但十分低调,对clarence学长的名声如雷贯耳,但一直无缘得见,但其实后来两人还是有所交集的,虽然彼此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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