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这丫头谈恋爱时的样子。
裴惊鸿笑笑:“住院手续办好了吗?”
“嗯,魏青已经办好了。”
一路无话,两人慢慢走着。
魏青在身后不远处跟着。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迎面走来,礼貌的开口。
“裴副院长。”
裴惊鸿温和的颔首微笑。
两人错身而过。
男人看到走在裴惊鸿身边的少女,眸光有些疑惑,总觉得有些眼熟。
云涯已经认出来这个人。
子洹的堂兄,宁子期。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家医院就职。
看出云涯的好奇,裴惊鸿开口解释道:“他是医院新聘的海归精英,你走了,医院总得吸收些新鲜血液。”
宁子期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
眸光微微眯起。
那不是纪云涯吗?
他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
她怎么会和裴副院长走在一起?
摇摇头,不再想这些,想到家里那人,走之前在冰箱里留了食物,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
——
下午,晏颂醒过来后,收拾了一下东西,两人离开了医院。
云涯让他直接住进了纪家,晏家的别墅没收拾,根本没办法住人,晏颂想了想就答应了。
车子一路开进庄园,两岸梧桐叶落,秋天气息浓厚,送走了强气流后,这几天温度略微回转了些,但天空还是雾蒙蒙的,像是随时会下雨。
随着十一月月末,北方逐渐迎来了冬天,天气预报说近期可能会迎来今冬的第一场雪,而在南方的江州,却是温暖如春。
车子在别墅前停了下来,云涯打开车门,和晏颂手拉手走下来。
李婶看到晏颂,高兴的合不拢嘴,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似得,越看越满意。
小姐早前就吩咐过,所以晏少爷的房间早就准备好了。
安置好一切,晏颂吻了吻云涯的额头:“我出去办点事,在家等我。”
云涯知道他忙工作上的事情,笑着点点头:“早点回来,晚上等你吃饭。”
黄毛开着车子等在纪家庄园门口,晏颂走出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行啊老大,直接登堂入室了,这纪家真不愧是江州的第一豪门,看看这庄园多么豪华,简直就跟城堡似得。”整个占了一个山头,听说里边还有高尔夫球场,游泳馆和跑马场,奢华到无与伦比。
黄毛语气无不羡慕。
晏颂冷冷扫了他一眼:“回局里。”
黄毛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常叔匆匆走进来。
“小姐,N如同人间蒸发了般,将痕迹抹得一干二净,咱的人查不到,不过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在江州,这就是咱的主场,她只要还在这片地界上,就别想活着出去。”
这个N擅长伪装跟反追踪,警方的人也被甩掉了,想暂时抓住她难度很大。
“她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没有,这个人跟董写忧不一样,如果隐匿在平民中,想要查到难度无疑增加很多。”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常叔走后,云涯一个人坐了一会儿。
“叮铃铃”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云涯拿过电话,裴轻寒的来电。
摁下接听。
“云涯,你在家吗?”
“嗯。”
“跟你说点事,我现在过去找你。”
“好,我在家等你。”
三十分钟后,冯叔引着裴轻寒走进了客厅。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材修长,气质温润,温和的笑着,就像四月的春风,让人的心随着那笑容,柔软成一片。
云涯领着他去了书房。
裴轻寒将一份资料放在她面前,“这是我最新调查出来的消息,U和Q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十年前年仅十五岁的他们流浪在非洲街头,差点被当地乱民打死,后来他们被人救下,从此没有了踪迹。”
云涯打开资料,裴轻寒在国外也有部分势力,所以调查国外的情报方便很多。
资料上是关于Q和U的消息,Q的消息很少,寥寥几笔带过,大部分都是U的,但其中有一句引起了云涯注意,Q常年带着面具,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但他和U是双胞胎,所以他的长相并不难猜测。
常年戴着面具?
云涯想到两年前M国圣光酒店那次事故,那个忽然出现救了她的神秘男子。
下意识伸手摸到脖子里戴着的小球项链。
他、就是Q。
他说他叫无痕,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云涯后来联想到那次事故,艾米尔的死亡是在计划之中,但绝对不是死在那个时间,因为她的意外出现,加速了艾米尔王子的死亡。
是因为她,所以提前了计划。
他和董写忧是不同的,云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裴轻寒注意到她的脸色,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云涯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董写忧被Q劫走,两人已经离境,而E已经落网,N在江州潜伏,这些人暂时都构不成威胁,唯独这个e,资料为什么是封闭的?”
“e是几人中最神秘的,Queen抹去了她存在的所有痕迹,所以暂时还查不出这个人的消息。”
云涯总觉得这个人是个定时炸弹,心底七上八下的。
“对了,董写忧为什么冒险也要拿到那套青花瓷古董?我总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
裴轻寒笑道:“你猜对了,董写忧是为了送给Queen当生辰贺礼,听闻这个Queen很喜欢华国元素,尤其是古董字画之类的。”
云涯眸光微闪,嘴角微微翘起。
裴轻寒看到她嘴角那抹笑意,有些微愣。
他看的出来,这个紫荆会的人完全是冲云涯而来,云涯和她们究竟有什么纠葛?他总觉得,云涯和他们之间,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
“在Q离开江州的时候,我的人就已经盯上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如果说以前是制造恐慌祸乱,伤害的是别人的性命,云涯管不着,而现在,她已经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那天晚上,是真的想要她死。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的心,已经彻底死去,再不奢望一丝一毫的亲情。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很久,天光将暗,霞染落日。
裴轻寒起身:“我该回去了。”
云涯下意识说道:“晚上留下来吃饭。”
她本来只是客气一句,依照裴轻寒的性格应该不会答应的。
谁知,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却之不恭。”
云涯愣了愣,遂即笑笑:“我去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
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等会儿晏哥哥就回来了,见到宁子洹他就不高兴了,如果再见到裴轻寒,还不得把房顶掀翻了去。
云涯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多嘴问什么问。
裴轻寒看着她懊恼的小模样,有些好笑,也有些失落。
他知道晏颂回来了,她懊恼的,大概是他的存在会让晏颂吃醋。
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可、就想任性这么一次,一次罢了。
长方形餐桌上,摆了一桌子菜,即使如此,依旧显得有些空旷。
云涯往客厅方向瞄了一眼,还没有回来,算了,不等了。
“不等他了,我们先吃。”
云涯拿着筷子,示意裴轻寒动筷。
裴轻寒笑笑:“没事,反正我现在也不饿,再等等无妨。”
十分钟后。
云涯心底骂了声骗子,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裴轻寒摇头失笑,慢悠悠拿起筷子。
两人都是话少的人,吃饭动作极尽优雅,看起来像幅画一样美好。
男子温润如玉,女子温婉绝美,灯光下,相对而坐吃饭的画面,温馨而美好。
男子偶尔抬眸,用那样夹杂着温柔和宠溺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少女,那样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溺毙。
阿芸远远看着,觉得裴先生似乎比晏少爷更适合小姐,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她忽然觉得有些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扭头,就看到男人迈着长腿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浑身气势冷的吓人。
怕她一个人在家孤单,忙完所有事情便心急如焚的赶回来,结果却是一盆凉水浇下来。
她竟然和别的男人共进晚餐。
餐桌上点燃着烛台,烛火劈啪作响,平添了几分浪漫。
晏颂只觉得刺眼,胸腔里火气乱蹿。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对云涯有“非分之想”的裴轻寒,这是最让晏颂恼怒的一个原因。
“云涯,有客人来了吗?”内心越生气,外表越是不能表露出来,晏颂笑着走过去。
云涯看到朝她走来的男人,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裴轻寒握筷子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
站起身来,温和矜持的朝男人伸出手:“晏少爷,又见面了。”
晏颂冷眸微眯,伸出手握了握。
两个男人暗中较劲,彼此谁也不服输,面上的笑容越加温和。
“裴先生,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晏颂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
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裴轻寒笑笑,两人松手,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微颤抖。
晏颂薄唇微翘,弱鸡,也敢肖想云涯。
云涯拉着晏颂坐下来,“晏哥哥,饿了,快吃饭。”
饿什么,气都气饱了。
抬手亲昵的揉了揉云涯的头发,笑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早点回来。”
云涯嘟着嘴巴,“我以为你会早点回来的,谁知道让我等这么久。”
裴轻寒看着平素优雅高贵的少女此刻却如同一般女孩儿般,对着另一个男人撒娇,不可遏止的,心脏有些抽痛。
慌忙垂下脑袋,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垂在身下的手,微微收紧。
他总在幻想,如果云涯和他在一起,他会比晏颂做的更好,会把她宠成公主,无忧无虑,可是他终究晚了一步……
拿起筷子,默默吃饭,美味的饭菜到了嘴里,却成了苦涩的味道。
晏颂瞟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裴先生,难得一起吃顿饭,不如喝点酒如何?”
裴轻寒愣了愣,如果说他不擅酒,岂不是被对方看轻了?
已经二十好几的他,心性早已成熟,然而此刻,却生了几分少年气性,“舍命陪君子。”
晏颂扭头问云涯:“有酒吗?”
云涯点点头:“酒窖里有外公珍藏的茅台,家里平素也没人喝,今晚借花献佛。”
抬手招来李婶:“去把酒窖里的酒取过来。”
李婶立刻去了。
外公喜欢喝酒,因此酒窖里有不少珍藏,后来外公去世后,云深送出去不少,现在也就剩下两坛了。
酒坛是老式的陶瓷式,揭开封口,浓郁的酒香立刻飘散出来,云涯闻着这味道就醉了。
裴轻寒深嗅一口:“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取来酒杯,云涯亲自给两人满上,缓缓道:“少喝一点。”
但男人喝起酒来,就跟不要命了似得,暗暗夹杂着较劲,一杯一杯,跟灌水似得。
云涯看到裴轻寒喝的脸都红了,晏颂眼神也有些迷离,却比裴轻寒清醒多了。
笑道:“裴先生,还来吗?”
男人什么都可以输,就是不能输面子,裴轻寒撑着桌子站起来,“来……。”
晏颂扭头看了眼云涯:“倒上。”
云涯暗暗皱眉:“算了……。”
晏颂直接抢过酒坛子,给两人满上,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杯下去,裴轻寒直接喝趴下了。
晏颂放下杯子,冷笑了一声:“这就不行了啊……。”
孬种。
这酒后劲儿很大,晏颂慢慢上头来了,很快就有些醉了。
云涯无奈道:“不让你喝你偏喝,我不管你了。”
晏颂一把抱住她,男人强烈的气息夹杂着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云涯脑袋微醺,晏颂蹭着她的脖子:“涯涯……。”
低沉暗哑的嗓音性感撩人,云涯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转身看着他。
“你看你醉成什么样子了。”
晏颂抱着她不撒手:“我就是难受,看到你和他坐在一起,心特别难受。”
云涯叹了口气,“难受吗?我给你揉揉……。”
云涯轻轻的按揉着他的胸口,晏颂舒服的闷哼出声,那声音……听的云涯面红耳赤。
推了他一把:“你先坐好,我去把轻寒送走。”
刚转身就被晏颂给捞了回来,晏颂眼神迷离,热唇在她脖颈间游离,激起云涯一层层颤栗。
“叫的那么亲密……。”
云涯实在对他无语了,喝醉了怎么这么黏人,以后绝对不让他再沾酒了。
“好好好,晏哥哥,我把裴先生先送走可以吗?”
晏颂一双漆黑的眼珠在她脸上骏巡了一圈,云涯感受到那眼底潜藏的危险和**,小心肝颤了颤。
晏颂忽然倒在她身上,睡着了。
云涯好不容易推开他,转身去察看裴轻寒,裴轻寒喝醉了就特别安静,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云涯让冯叔喊他的司机进来,两人搭把手把裴轻寒抬到车子里,又嘱咐了司机几句,然后车子缓缓驶离纪家庄园。
云涯转身回了餐厅。
推了他一把:“晏哥哥?”
“嗯?”晏颂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走,我扶你去楼上。”云涯一米六八的身高架起一米**的晏颂,她就跟狂风暴雨中的小白杨似得,马上就要被压弯了腰。
她却不想假借别人之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晏颂扶到房间。
把他推倒床上,脱下外套和鞋子,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
晏颂忽然干呕起来,云涯生怕他吐了,赶忙拿过来垃圾桶放在床头。
晏颂现在完全醉的没了边,他酒量一向很好,但谁知这陈年老酒后劲太大了,始料不及的醉的一塌糊涂。
他忽然趴在床边吐了,胃部翻腾着难受,云涯看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心疼的抚摸过去。
“不让你喝你偏喝,活该。”
晏颂睁着迷蒙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把她拽到身上,翻身压在了身下。
酒气撩人,云涯有些反胃,推了他一把,却被男人压得更沉了些。
他急切的吻着她的唇,满嘴的酒气,夹杂着男人霸道强烈的气势,如同一场泼天大雨,将她紧紧笼罩在其中。
她也似被这酒传染,醉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晏颂醉的不省人事,一切都是凭着本能。
扒着她的衣服,她身上的裙子“呲啦”就被撕裂了,他就像一个口渴的孩子,急切的在她身上寻找水分。
那么大的力道,将她白嫩的肌肤上掐出来一道道红痕。
她几乎沉溺在其中,她知道那个时刻要到来了,她有些害怕,紧紧的攀着他。
她不后悔。
女孩咬着苍白的唇,破碎而嘶哑。
晏颂一下子酒醒了,目光有一瞬间的迷茫,当看到女孩氤氲着水汽的眼睛,眉尖隐匿的痛苦,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子一下子空白一片。
晏颂猛然退开来,将她卷到怀里,埋在她如云的秀发里:“对不起……涯涯……我……我……都是我不好……。”
他一跌声的说着对不起,压力褪去,心底忽然有些空落落的,她笑着,抱住他的脖子。
“不用说对不起,我是自愿的。”
体内的火气被撩起来,又哪儿那么容易灭下去,云涯感受到他的难受,笑着伸出手。
晏颂身体僵了僵:“涯涯……。”
云涯笑着啄了啄他的唇,“晏哥哥,我帮你。”
他不想伤害她,她懂,所以,在适当的范围内,她愿意学着去包容,甚至,去做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晏颂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云涯撑着身子起来,手酸。
一起来,忽然感觉小腹坠痛,她忍不住嘤咛一声,小脸在灯光惨白一片。
走一步,坠痛的感觉越加明显。
明明就是一下而已,就像篮球进网猛然被弹了出来,她能感觉到没有撑破,为什么会这么疼?
挪到卫生间,她洗了手,看着镜子里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峰,以及煞白的小脸,手指紧紧抠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面。
她忽然弯腰,抱着肚子蹲下去,疼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就像肠子绞在一起打了个结,额头上瞬间冷汗滚滚,手指轻轻颤抖起来。
“唔……。”忍不住轻吟出声。
缓了一会儿,感觉好些了,她慢慢撑着站起来,刚站起来,忽然感觉有温热的东西从身下流出来,沿着腿缝流下来。
内心隐隐有着期待,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始终不敢低下头去,伸手一摸,温热的……
放到眼前,鲜红的颜色如火如荼。
她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双眼噙满了泪水,争先恐后的大颗大颗的奔涌,在她年轻而白嫩的肌肤上,滑下惊喜的痕迹。
终于来了。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来了,这一刻,她彻底是个女人了。
“骨龄达12岁以上时即可口服小剂量雌激素治疗,以促使发育,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染色体核型45,X0/46、xx,即嵌合型,极少数嵌合型患者可能有生育能力,但其自然流产率和死胎率极高,且30%活产子代患有染色体畸变,确切的还要等治疗后再看情况,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你还年轻……。”
脑海里忽然响起玛丽曾告诉她的话,看,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努力的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走到这儿了,即使再难,她也要走下去。
晏哥哥,你不知道,我曾在怎样的地狱里挣扎,是你的出现拯救了我,所以啊,你要继续做我的太阳……
她哭着笑着,眼泪流了满脸,地上渐渐的氤氲开一滩血迹。
擦干净眼泪,她清洗了一下身体,拖着身子走出来,阿芸等在门口,见她脸色白的吓人,担忧的走过来。
“小姐,你怎么了?”
云涯扶着她回到自己房间,对她低声道:“我来那个了,你那里有卫生棉吗?”
阿芸愣了愣,然后赶紧点头:“小姐等着,我现在就去拿。”
话落蹬蹬蹬跑了出去。
云涯没等多久,阿芸拿着一包崭新的塞到云涯手里,“小姐,我用的有些廉价,明天我再去买好的。”
云涯拿着东西进了卫生间。
阿芸眼珠子转了转,去楼下给李婶说了声,让她煮些姜汤。
李婶闻言愣了愣。
她伺候小姐两年多了,这件事是她心底的疑问,但她从来没敢问出口过,阿芸最近才到小姐身边,不清楚也正常。
小姐那个终于来了吗?
想着,她缓缓笑了起来,不管如何,终于守得云开了,小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照顾好小姐,我现在就去熬姜糖水。”
云涯撑着门框走出来,阿芸赶紧跑过来扶住她,云涯躺在床上,肚子疼的受不了。
阿芸看她脸色白的吓人,忍不住说道:“小姐,你痛经这么严重啊,不如我们去医院。”
云涯摇摇头,把脸埋在枕头里:“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出去。”
阿芸咬咬唇,“李婶熬了姜糖水,您喝了再睡。”
云涯轻“嗯”了一声。
阿芸赶忙转身出去。
再进来端着一碗黑红黑红的姜糖水,云涯半支起身子,阿芸想要一勺勺喂她,云涯摇头笑笑,伸手接过来:“我还没脆弱到那个地步。”
阿芸看到她端着碗的手都在抖,心也跟着抖了抖。
云涯一口气喝光,把碗递给她,卷着被子躺了回去。
阿芸关了灯,就要退出去。
云涯忽然开口说道:“明早晏哥哥问起我来,就说我出门办事了。”
阿芸愣了一下,“是。”
一室寂静,皎白的月光流泻,窗外传来不知名的夜虫鸣叫,有些聒噪,却加强了睡意。
肚子一阵一阵的疼,云涯迷迷糊糊里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她跟晏哥哥的洞房花烛夜,她说她要生好多好多孩子,晏哥哥笑她志向远大,然后付诸行动。
这个梦太真实了,她情愿就此沉沦,然后一年两年,她们果然生了好多孩子,第一胎是双胞胎女孩,第二胎是双胞胎男孩,第三胎是龙凤胎,震惊了所有人,有人骂她是猪,一窝一窝的生,有人羡慕她基因好,光生双胞胎,家里每天都是上门沾她福气的女人……
一群孩子围着她和晏哥哥喊爸爸妈妈,晏哥哥烦躁的不得了,拉长着脸教训一个个臭小子,因为这群娃,他都没有一亲芳泽的机会了。
太TM憋屈了。
她哈哈大笑起来,无忧无虑的笑声飘荡在蓝天白云下。
这个梦好长,她下意识不愿意醒来,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她挥了挥手,走开,别打扰我做梦。
阿芸叹了口气,看着小姐脸上幸福的笑容,嘴角忍不住跟着勾起来,小姐梦到了什么好事情?连梦里都是笑着的。
——
宿醉的后果就是脑袋疼的要炸开了。
晏颂躺在床上缓了半天,撑着身子坐起来,喝断片了,昨晚的事情在他跟裴轻寒喝酒之后就再也记不起来了,更不知道自己昨晚差点强了某人。
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灵敏的鼻尖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眉头皱了皱。
怎么会有血?
刷牙洗脸,从二楼走下来,李婶准备好了早餐。
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男人,乐的眯起眼睛。
太俊了,那容貌,那身材,跟她家小姐天作之合。
“晏少爷,早安。”
晏颂眉峰冷峻,淡淡的点了点头:“早安。”
那高冷的模样,让一众年轻点儿的女佣脸红心跳起来,小姐的男朋友真的好帅啊,男人味儿爆棚,比娱乐圈那些小鲜肉帅多了。
“晏少爷,早餐准备好了,您请用。”李婶暗暗瞪了眼那群女佣,挥手将人赶了下去。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连想都不能想。
晏颂眉宇微蹙:“云涯呢?”
李婶恭敬的回道:“小姐好像有事,一大早就出门了,走之前留了话,不能陪您一起用早餐了。”
有事吗?
晏颂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闻言坐下来,优雅的吃着早餐。
晏颂吃饭很快,这两年训练出来的,但依旧快速中不失矜贵,能看得出来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
吃完饭,晏颂往楼上看了一眼,摸出手机给云涯发了条微信,起身出了门。
——楼上。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云涯缓缓睁开双眼。
梦醒了。
她盯着天花板足足看了好久,还没有从梦里走出来。
渐渐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事情,勾唇笑了笑,两颊染上一抹嫣红。
浑身酸软无力,提不起一丝力气,不仅苦涩一笑,这不争气的身子。
拿过床头手机,看到有一条来自晏颂的微信消息。
点开。
——吃早饭了吗?
云涯笑了笑,手指轻轻触及屏幕,打字发送出去。
——吃过了,晏哥哥呢?
对方很快回复。
——嗯。
——晚上早点回来,我等你。
关闭手机,放回桌子上。
阿芸推门走进来:“小姐,晏少爷已经走了。”
“我知道。”
阿芸走过来,发现云涯脸色好了许多,松了口气,问道:“小姐饿不饿,我给您准备早餐?”
云涯摇摇头,往被子里又缩了缩:“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这样可不行,再没胃口也要吃点东西。”
在阿芸好歹劝说下,云涯答应起来吃点东西,是她最喜欢吃的鲫鱼粥,但喝了两口就没了胃口,还全都给吐了出来,阿芸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姐,咱去医院,再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云涯擦了擦嘴,慢悠悠躺回去,“我自己就是医生,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没事的,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和个人体质有关,虚软无力,腹痛如绞,厌食恶心,这些症状统统验证在她身上了。
阿芸离开后,窗台上轻飘飘落下一道身影,半坐在窗台上,屈起一条腿,侧眸望了眼躺在床上的少女。
“你身体太差。”语气满是嫌弃。
云涯无奈笑笑:“没办法,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强悍。”
明月扯了扯唇,她不常笑,应该说大概从未笑过,因此这个笑容显得十分僵硬,出现在她那张过分冷峻的面容上,倒是有几分少见的柔和。
云涯看着窗外的落叶,语气幽幽:“冬天要来了。”
渺渺,还没有下落,不知道他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冻着,有没有、想她。
明月眯了眯眼:“你在想什么?”
“我哥哥。”
明月瞳孔骤缩,遂即如同湖面上的波纹,层层荡漾开去,旋即恢复一汪平静。
“可以跟我讲讲他吗?”
云涯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渺渺天生聋哑,虽然不会说话,但智商要远远高于我,如果不是那一年……。”她忽然顿住了。
明月扭头看着她:“怎么了?”
云涯闭了闭眼:“因为一次变故,渺渺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救治过来,却也从此落下了后遗症……。”
“渺渺最喜欢玩拼图,最难的七巧板他半分钟就可以拼好,我如果带他去参加比赛,第一名一定是他的……。”
“渺渺他……怕打雷怕闪电……因为那会让他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
“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在倾轧的家族里互相依靠,我有很多关心我的人,而渺渺,他只有我了,可是有一天,我把他弄丢了……。”
明月听的很认真,表情透着少见的郑重。
听着少女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她扭头看了她一眼:“别担心,我们早晚会把他找回来。”
——
裴轻寒揉着头痛的脑袋坐起来,想到昨晚跟晏颂拼酒,他输的一塌糊涂,不由得笑笑。
他也幼稚了一回。
傅白推门走进来,看他醒了,拿着药走过来,递上水杯:“明知自己酒量不行,还偏要喝。”
裴轻寒吃了药,坐起来,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日上三竿。”
他一向是个非常自律的人,生活按部就班,犹如苦行僧般,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晚。
穿上鞋子下床,走到卫生间洗脸,掬了把清水扑到脸上,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早餐吃了两口就搁下了筷子,胃里涨的满满的,再也吃不下第二口。
回到书房,开始一天的工作。
傅白手里拿着资料走进来。
“老大,Queen的身份已经查到了。”
裴轻寒愣了愣,看着傅白凝重的脸色,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
接过资料,他快速翻看起来,越看越心惊。
“竟然是她?”
傅白抿了抿唇:“出乎意料,如果纪小姐知道的话,恐怕无法接受。”
裴轻寒失落的笑笑:“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傅白惊讶的挑眉。
纪小姐早就知道?
裴轻寒想到她第一次拿到紫荆会的资料时,当时奇怪的表情,恐怕那时她就猜到了。
心底忽然对那个女孩有着淡淡的心疼。
面对着亲人一次次挑衅似的伤害,究竟要多坚强,才可以如她那般,笑的不露声色。
“这个女人实在够狠,踩着阿图罗上位,现在站稳脚跟,对阿图罗跟他的儿子赶尽杀绝,她还想要彻底掌控MAFIA,如今欧洲三分之二的市场已经彻底被她握在手里,称为一代枭雄一点也不为过。”
傅白难以将那个明艳优雅的名媛形象,和那个杀伐果决的黑道魁首联系在一起,她的崛起之路不知铺就了多少鲜血和枯骨。
“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纪小姐,纪小姐可是她的……。”
裴轻寒摆了摆手:“人心难测,其中也许有什么苦衷,我们这些外人又如何得知呢?”
“Queen如今正值风光,我们还是不要跟她对上的好,否则没什么好果子吃。”傅白提醒道。
裴轻寒沉默着,没说话。
傅白转换了话题,开口说道:“京都那边,来消息了。”
裴轻寒眸光微颤,嘴角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那位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已经派出人来找您,到时候见还是不见?”
男子眸光如同深冬的湖水,落满了阳光,却折射出一池碎冰,冰冷入骨。
“让他们滚。”
——
云涯睡了一天,肚子也疼了一天,黄昏的时候,她撑着坐起来,换了件衣服。
脸色惨白,扑了点腮红,抹了口红,颜色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刚收拾好一切,门外传来阿芸的声音:“小姐,晏少爷回来了。”
云涯勾了勾唇,起身走了出去。
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尖刀上,她脸上却露出最完美无缺的微笑。
晏颂看到她下来,快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触手的冰凉让他眉心猛然跳了跳。
“怎么这么凉?”
话落将云涯的小手裹在掌心里,仔细搓了起来。
他的手跟火炉似得,很快双手就热了起来。
云涯依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晏哥哥,我很想你。”
她想到昨晚那个梦,一颗心变得无比柔软。
晏颂心神荡漾了一下,女人喜欢听情话,男人更喜欢听。
忍不住抱了她一下,轻轻吻着她的耳朵:“昨晚、对不起了。”
云涯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
他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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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红我就心慌慌求过求过
此章有剧透,不知道亲们看出来了没有哈哈,不能剧透了,要不都没惊喜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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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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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曦的哥哥是名神枪手。
·言曦的伟大梦想就是打败她哥哥!
·所以当接到给父亲的支援信,言曦像古代的花木兰那样,办了个假证就怀着荡漾的心直奔目标地。
·但在她到了那里后,完全荡漾不起来。
·—
·这个军营有点黑:
·没有电视里升国旗时帅得一塌糊涂的兵哥。
·没有牛逼酷炫用眼神就让人下跪的指挥官。
·没有和谐有爱无所不能上天入地的战友们。
·当她好不容易成为Z国第一狙击手时,却栽在了她的长官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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