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听言,倒是不赞同宁国夫人的话,正色道:“母亲这话就不对了,您给我的庇护和归属之所,已然胜过所有!”
虽然她从来不需要宁国夫人的抚养和照顾,也从来不缺去处,可是那些年,除了璃国之外,能让她称之为家的,唯有楼家,而璃国于她而言,更多的是为故土,母国。
特别是现在,得知了当年的事情之后,宁国夫人给她的那一份母爱,于她而言是最弥足珍贵的。
宁国夫人淡笑:“这不算什么,我曾经失去一个女儿,你的到来,填补了我内心的缺憾和伤痛,这么说来,是我应该感激才对!”
这个女儿的到来,让她在承受痛失爱女的心痛中,觅得一丝慰藉,让她有了一份寄托和期待,说起来,是她幸运了。
楼月卿对此不置可否,其实她没说,同样的,宁国夫人也填补了她一生的遗憾,景媃带给她的伤痛,因为宁国夫人的存在化解了很多。
宁国夫人忽然面色凝重的开口:“对了,灵儿……”
顿了顿,她踌躇片刻,问:“这次他们会把灵儿带回璃国么?”
楼月卿没回答,倒是笑着反问:“母亲不想灵儿被带走么?”
宁国夫人无奈笑道:“按理说,他们要带走那孩子我是能理解的,也没有立场拒绝,可是,这孩子在我身边十日不短了,实在是有些不舍!”
楼月卿笑了笑道:“母亲放心吧,暂时还不会,不过我二哥今年四月份大婚我要回去一趟,到时候我应该会带灵儿一起回去!”
听言,宁国夫人面色一惊,拧眉问:“你今年又要回璃国?”
去年年初去的璃国,年底才回来,过段时间又要去……
楼月卿点了点头:“嗯,二哥大婚我是不能缺席的,而且,父皇身体……”顿了顿,她垂眸低头,神色黯淡的道:“父皇的病情越来越重,应该捱不过今年了,总是要回去的!”
灵儿既是萧家的女儿,是萧正霖的嫡孙女,自然是要回去看看,至于以后还要不要回楚国,到时候才能知道。
听言,宁国夫人是有些惊讶的,虽然也听闻北璃皇帝身体不好,可是不曾想竟然如此严重,楼月卿作为女儿,自然是希望自己的父亲长寿健康,断不会轻易说出不过今年这样的话,既然她都这样说了,病情可想而知了,这样的情况,怎么都是要回去的。
点了点头,宁国夫人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种情况下,再多的宽慰其实都没什么用处。
在宁国公府吃了午膳,楼月卿才带着萧以恪离开,灵儿本来想留在宁国公府的,可是萧子禹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后,她还是跟着回了摄政王府。
萧子禹自然是不肯灵儿留在宁国公府的,妹妹才认回来没几天,还没捂热呢,自然是怎么也舍不得灵儿留在宁国公府。
看着跟在萧子禹身边耷拉着小脑袋的小丫头,楼月卿不觉莞尔,萧子禹这个哥哥做的还挺不错,该宠着纵着的时候可谓妹控,就像这些天,一副有妹妹就是天的架势,这不,短短几天把这小丫头哄得心花怒放乐不思蜀,现在该管着的时候也半点不含糊,哥哥的架子摆的足足的,冷肃着一张脸看着灵儿,弄的灵儿满脸委屈,却又不敢违逆哥哥的意思。
楼月卿坐在回去的马车上,看着坐在萧以恪下方面无表情的萧子禹和自己跟前耷拉着小脸很是憋屈的灵儿,没好气的戳了戳灵儿的小脑袋,有些好恨铁不成钢道:“灵儿,你也太没出息了,竟然怕你哥哥,这点你怎么就不跟姑姑好好学学呢!”
灵儿听言,抬头一脸懵逼的看着她问:“姑姑要灵儿学什么?”
楼月卿谆谆教诲:“当然是学着在哥哥面前耀武扬威说一不二,让他对你言听计从啊,怎么能反过来被他管着呢!”
哪有做妹妹的被哥哥镇压的?瞧瞧她小时候把哥哥欺负的多……狠……
等等!
这时,一旁的萧以恪眼皮微抬,凉凉道:“看来无忧很有成就感啊!”
跟她学什么?学怎么欺负哥哥?
没良心的小东西,自己损还想带坏小的!
“咳咳!”楼月卿忍不住尴尬的埋着头咳了几声,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不过,确实很有成就感啊。
比如说,小时候骑在二哥肩膀上让他扛着自己转一圈皇宫,耍性子闹脾气逼着二哥穿宫女的衣服,威胁二哥带她去到处折腾捣蛋,怂恿二哥上树掏蛋下河摸鱼,二哥小时候,可没少为她背锅,明明是个乖少年,却因为她,被父皇母妃训斥了无数次,直呼教子无方……
忍不住笑了笑,睥睨了一眼萧以恪,她顿时又有底气了,不讲道理的问:“怎么,难道二哥觉得无忧小时候错了?”
萧以恪面皮绷紧,没好气道睨了她一眼,想驳一句你难道做对了?可是对上楼月卿那有些小蛮横的眼神,只好抿唇道:“自然没有,无忧做什么都是对的!”
自己宠出来的妹妹,就算再无法无天也是自己惯出来的,哭着也要宠完!
何况,本来也是乐在其中!
那些岁月一去不复返,在她生死不明的那十几年中,他每次想到她小时候腻歪着他折腾他的场景,总会抑制不住的心痛悔恨,即使是他终于找到她了,相认了,她性子大变,与他们关系早已不复当年那般亲密,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对他撒娇胡闹。
楼月卿一阵小嘚瑟,转过头连忙对灵儿继续传授经验。
坐在萧以恪下方的萧子禹,听见自家姑姑眉飞色舞兴致盎然的教导妹妹如何折腾奴役哥哥的时候,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小脸愈发的紧绷肃穆,内心是崩溃的。
姑姑,我还坐在这里呢,你在我面前教妹妹如何折腾我真的没问题么?
还有……
萧子禹看着自家二伯父的眼神愈发不满起来,姑姑这经验之谈,可就是这位二伯父的功劳!
察觉小侄子不善的眼神,萧以恪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般稳坐着当做没看见,听见楼月卿兴致勃勃的传授经验给灵儿,他其实也是很无奈啊。
不过,他是不反对小灵儿有样学样的,他就是这样做哥哥的,哥哥不都应该是这样的么?保护爱护妹妹,把妹妹宠上天!他都把这个方针贯彻的那么好了,萧子禹这个便宜哥哥自然不能太安生才对,等以后他和染染也生一儿一女,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也得这样教导!
萧子禹见他家小妹认真听着姑姑的话,一双大眼熠熠生辉的样子,完全可以想到自己以后没好日子过了,脑海中不由萌生起一个画面,就在将来的某日,小妹站在他头上耀武扬威对他这个哥哥作威作福的样子……
为自己的将来感到深深的担忧。
楼月卿的经验传授在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才勉强告一段落,摸了摸灵儿的小脑袋,语重心长道:“今日就到这里了,改日姑姑再跟你说!”
灵儿笑眯眯的点头:“好哇!”
楼月卿这才含笑进了摄政王府的门。
萧以恪看着自家侄子,略有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声叹息,却难掩幸灾乐祸:“小子,任重道远啊……”
说完,心情颇好的随着进了王府大门,那背影,潇洒恣意啊。
萧子禹略显稚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到灵儿凑到他跟前笑的灵动狡黠一脸鸡贼的样子,面皮一紧……
正月中下旬的时候,千玺岛来了几个人,带来了不少珍稀药材和医书典籍,花无心据说想法子也有些眉目了,这些东西送来之后,她不是日日翻阅千玺岛的人送来的典籍医术和花家先祖留下的手记继续琢磨研究,就是去王府的药房折腾,每日过来给楼月卿把个脉查看胎像。
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转眼就到正月下旬了,临近三个月,楼月卿的不适越来越严重,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虚冷的症状,有时候一天两次,且一次比一次煎熬,然而,因为她的内力萦绕在孩子周围护着,她虽然不好受,竟也没有伤及胎儿半分,只是她因为虚冷症状的折腾和害喜的缘故,一日比一日憔悴消瘦。
而她怀孕的消息,也不知为何悄无声息的传了出去,在楚京中蔓延开来,已然人尽皆知。
也因为她怀孕了,朝堂上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她没有孩子的时候,楚国上下纷纷指责她不能生养,却又霸着容郅不给容郅纳侧妃妾室开枝散叶,如今她有了孩子,他们又担心摄政王府的后嗣身上流着北璃皇室血脉,谁知道若是生下一个男孩以后会不会承袭摄政王的权力和兵权成为楚国真正的掌权者,如此日后楚国是姓容还是姓萧谁也说不准。
所以,朝堂上不少大臣和御史纷纷上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请求容郅纳侧妃……
容郅怒极,斥责了那些人,还贬了好几个大臣,不过倒是没有杀人。
楼月卿在府中几乎每日大半的时间都卧床养胎,根本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事情,他们也不会和她提及,所以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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