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康帝气的一把推下了桌案上的名贵摆设。
“放肆!”
恰在此时,内侍总管推门进来,见此情形忙附身行礼:“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谁让你进来的!”明康帝怒斥一声:“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朕的话当耳边风!”
内侍总管腿一哆嗦跪地叩首:“皇上恕罪,是瑾贤王爷,他和琉襄郡主有要事求见。”
“朕说了不许任何人……”
“皇上,是关于皇后娘娘的事。”内侍总管说完额上滴落一颗豆大的汗珠。
他容易么?
……
白漫跟着瑾贤王爷进去的时候,明康帝和太子已是坐在一旁,各自无言,气氛有些凝滞。
内侍总管悄然告退,顺便将大殿的门掩上。
瑾贤王爷行了礼,开门见山道:“皇兄,当年你曾和为弟提过皇后娘娘的不寻常。这么多年过去,你难道都没有查到原因?”
明康帝先是一顿,而后震惊:“难不成贤弟,你查到了?”
瑾贤王爷看向白漫,后者则郑重的道:“皇后娘娘是中了毒。”
“什么?”
“不可能!”
太子和明康帝同时出声,却神情各异。
“母后怎么会中毒?她真的是中毒!”唐珺猜测了种种可能,其中当然也包括这一项,可是他没有想到会是真的,一国之后竟然遭人毒害,究竟是谁?!
明康帝却是持截然不同的反应,但见其呵斥道:“胡说,当年太医院院判亲自查验,他的医术已达至臻,有什么毒他会验不出来?”
“若是那太医诓骗父皇呢?”
“谁能诓骗朕,他都不可能!”明康帝笃定,扬声道:“来人啊,宣李太医。”
门外立时有内侍应声,脚步声匆匆离去。
不多时,李太医就携着药箱疾步赶来。
当年李太医就是年逾花甲,如今更是老态龙钟。
太医院内,有院判一名,而平时院判太医只负责给皇上诊脉,宫中其余妃嫔则由其他太医诊看。是以他行完礼紧接着就问道:“皇上可是龙体不适?”
明康帝沉着眉,盯着他不说话。
这眼神倒是看得李太医心里发憷,莫不是皇上这龙体大恙,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唐珺却顾不得明康帝打的什么心理战,当下问道:“李太医,当年可是你替我母后查验。”
李太医一惊,下意识看向明康帝,自从那件事之后,这宫中可再无人敢提及柳皇后的事,更遑论如此明目张胆的当着皇上的面说起。
“这……”
“李太医,你如实道来便是。”明康帝终是开口。
“是!”有了这话,李太医心下一宽,回忆道:“当年的确是臣给皇后娘娘查验,她乃悬梁窒息而死,千真万确。臣也协助大理寺池大人反复诊断,皇后娘娘身体并无异常。”
“可有人提出母后死于中毒!”
李太医愕然:“什么?”而后摇头:“这,这不可能,微臣敢以这项上人头担保,皇后娘娘并不是中毒而死。”
“你说的是皇后娘娘不是中毒而死,而不是她没有中毒,对吧?”白漫开口问道。
“这……”李太医望向白漫:“公主,当日微臣以银针查验过皇后娘娘凤体,娘娘口、鼻、喉,甚至是五脏六腑皆无中毒迹象。老夫虽是不才,可这验毒一事还从不曾失手。”
“我自然相信李太医的医术精湛,你查验过的地方自然是无毒,可中毒的地方往往是你不曾查看的地方。”白漫道。
“老夫未查验的地方?”李太医更为不解,反问道:“这位,公主,您究竟想要说什么?老夫若是不能查验,那么也无人查验。公主所谓的中毒,又是何出此言?”
“琉襄,你就别卖关子,当年你尚年幼,如何就下此定论?”明康帝问道。
闻言,白漫俯身行礼:“在这之前,请皇上恕罪。”
明康帝蹙眉:“只要今日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朕就恕你无罪,否则,哪怕你贵为公主,朕都不会轻饶。”
有了这句话,白漫坦然许多,看看了一眼太子,道:“我曾去过陵园,探查过皇后尸体,才敢断定皇后她是中了毒。”
此言一出,在场除了太子,都大为震惊。
尤其是明康帝陡然大怒:“琉襄,你好大的胆子!陵园是皇家重地,没有朕的允许,你竟敢,你竟敢……”
“父皇,是儿臣让他去的。”太子唐珺出言道:“父皇,儿臣一定要查清母后究竟是怎么死的。父皇要怪罪的话尽管责怪儿臣。”
“皇兄,此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就让然儿说下去。”瑾贤王爷也帮腔道。
“好,你说。”明康帝压下心头火气。
白漫颌首:“正如李太医所说,皇后娘娘那些部位皆无毒。可她体下骨头皆已发黑,可见当初毒已深入下腹。”
白漫说着从布袋里取出一块绢帕,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粉末。
“这就是从皇后娘娘骨头上刮下来的粉末,李太医,你可识得这是什么?”
李太医接过,小心凑近掩着口鼻轻嗅,陷入沉思。
众人皆没有出声惊扰,只是紧观其神情。
良久,李太医摇摇头:“若是老夫猜的没错,这种毒是出自蛮疆,只不过究竟是什么,老夫尚且不知。”而后转向明康帝:“皇上,微臣愧对皇上啊。”
白漫接话道:“李太医,术业有专攻,您在医术上的造诣让人望尘莫及。又能认出这毒的来源,已是让人佩服。如你所说,这的确是蛮疆来的,而且还是一种媚毒,此毒是慢性毒,潜伏性极强,也许得有个一两年的时间才会慢慢发作。而它既然是媚毒,那自然会让中毒者做一些……呃……”白漫说着看向明康帝,她想她指的意思,明康帝一定清楚。
明康帝此时是惊愕交加,却想起那些日子柳皇后种种不堪的行为。
白日里,一国之后端庄大方,礼数周全,是后宫乃至天下女子行为准则的典范。就如柳皇后和他成亲多年,皇子都那么大了,可每每侍寝,她总是娇羞不已,如未嫁的少女。
他虽不拒,可久而久之,也终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可不想有一日,柳皇后突然面红耳赤的拉着他,做了许多平时根本不会做的床第之事,极尽妩媚和缠绵,令明康帝大感意外又倍感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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