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庄镇内关于那素医与人合谋讹典氏羊肉铺子银子的风波很意外地在宣扬了三日之后,突然便被一道消息给攻破,转而把矛头又移向了典氏羊肉铺子。
“哐当”一声脆响,几盏清窑白胚素喜枝的茶杯、小碟应声而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块细渣来,莹白一片刺目无比。
“也就是说,现在镇子里的所有人传言说,一切都是我们典氏羊肉铺子闹出来的?”典东家满脸怒气地看向面前的铺子管事,怒火冲冲地问道:“他们怎的就穿的出这样的流言来?我典氏羊肉铺子,没事撑的慌吗?”
铺子管事垂着头,一直等到典东家骂的差不多了,这才低声说道:“东家,现在百姓们的传言是说,那老妇如果真如巫医大人说的一般无病,而被那位素医用药治好,那便是铺子里的食物出了问题,这才导致了那老妇腹疼的症状.......而那素医有了那般的身份,出手相助,也不愿意让我们铺子难堪.......这才说那老妇人本是有些病症,开了方子治好便是了.......也算是圆了我们铺子的名声!只是......”
“只是,现在百姓们都说我们典氏不懂知恩图报,还四处乱攀咬恩人?!”那典东家一脸冷笑地看着铺子管事,瞧着他的头已经垂的不能再垂,顿时心中又不由冒出了怒火来吼道:“这些愚民!!都是愚民!!”
铺子管事没有敢吭声,静静地看着地面上那些碎裂的瓷器。
“那素医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没有查到吗?”发泄了一阵又平静下来的典东家突然想到了这个事情,顿时扭头朝着铺子管事问道:“那守城将那边,有问过了?”
“问过了!”铺子管事赶紧点头应道:“花了一百两银子......那守城将说,跟着那素医的人拿出来的牌子算是镇远将军府的。”
“镇远将军府?虞城的?”典东家楞了一下,似乎也被惊讶到了。
“是的,东家,就是虞城那个将军府的牌子!”铺子管事赶紧点头说道,“我也问过那个守城将了,他说那牌子可不是普通的牌子,而是纹了金甲鸟纹的牌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典东家皱起了眉头来:“金甲鸟纹?前五等的牌子?”
铺子管事一脸严肃地点头:“东家,那素医来头可不小,能拿到这牌子,在将军府内必然也不是什么普通身份.......以她的年纪来说,极有可能便是那将军府内的某位小姐.......”
“将军府的小姐?!”典东家的脸色顿时凝重了两分,低声琢磨了起来。
“东家,这素医,我们惹不起的。”铺子管事小心地朝着典东家看了眼,低声劝道:“那老妇现在也痊愈了,听到那位素医离开,他们也开始收拾东西了......东家你看.......要不要趁夜去收拾他们一顿?”
“收拾他们?”典东家闻言,脸上顿时挂上了冷笑来,目光中尽是残酷的寒意:“敢毁了我幸苦多年的名声,他们讹了银子就想这么轻松地走人?一顿打,我可是不会满意的!”
“那东家你的意思?”铺子管事的目光顿时一凛。
“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也不想再听到他们的消息了。”典东家摆出一脸你懂的样子,看着那铺子管事会意地点头后,这才吐了一口心中的浊气来,想了想后说道:“那素医.......就让她走便是了!既然她是将军府的小姐,出来行医大约也就是贪个乐子想要个好的名声以后嫁人而已.......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帮衬一把好了!说不一定,将来还能卖个好!”
铺子管事一脸疑惑地看着典东家,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去吧,把那位素医小姐的画像多誊抄几分,然后四处送些......”典东家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对着那铺子管事吩咐道:“就说,这是位品品行高洁的素医大人,医术精湛,能治好巫医大人看真不好的病症.......”
“东家?!”铺子管事闻言顿时忍不住惊愕地抬头看向典东家,看着他挑眉望向自己的神态,赶紧开口问道:“东家,您这样说,不是为那位素医小姐招祸吗?这话要是传出去了的话,那些巫医大人们对她,可就不会有任何的好脸色看了........”
“既然那位素医小姐那么有本事,还怕被巫医甩脸子吗?”典东家却是冷笑连连地对着铺子管事说了一句,似乎已经幻想到了舒沄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盛况,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铺子管事从房间内退出来,想着典东家的吩咐,眉心不由皱了起来,片刻之后这才又去寻了那个中年画师来,让他继续开始誊抄舒沄的画像。
这一誊抄,便过去了两天的时间。
当又一日辰时,那中年画师拿着画稿到典氏铺子去交差的时候,便在路上突然遇上了几个莽汉,一时没有注意,便与其中的一人撞上了。
“啊!我的画稿!”那中年画师被撞的跌落在了地上,心中第一反应的事情便是:画稿可不能有事!
被撞的那莽汉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朝着那中年画师看了眼,正欲开骂,目光却是落到了地上散开的画像上,目光微微地诧异了一瞬便两步奔到了其中的一张画稿上,停在原地看了一眼后便弯腰把那张画像给捡了起来.......
“这......这画像上的女子是何人?”那个莽汉忍下了心中的兴奋和激动,对着地上还坐着的中年画师问道:“你可知道,这画像上的人,现在在何处?”
那中年画师楞了好几瞬,似乎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一般,半响这才被其中一个莽汉给推了一把,整个人瞬间便清醒了过来:“这位画像上之人,前几日在为一老妇看诊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我们镇子,具体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
“为一老妇看诊?她是巫医?”那个莽汉语气又急促了两分来,看着那个中年画师又问道。
“不,不,不!她哪里会是巫医啊,她就只是一位素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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