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愣了一下,她没不想赡养老人,她说的那句话是指除了老人之外的,就好像贺珍珠这样的人物。
他误会了。
其实不怪徐振华会误会,林彤这话就给他这种感觉啊!
林彤笑了笑,“我知道,我也没说不养老人,我就是说,万一你有什么姐姐妹妹的,将来不要和她们在一起生活,别让她们掺和到我们的生活里去。”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一点。
没想到,徐振华听了她的话脸色变了变。
幸好是黑天,她没看出来,只是默默的往前走着。
徐振华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说当初的事。
林彤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奇怪,明知道他只有两个弟弟的。
回去的路上,徐振华纠结了半天,道:“其实,林彤,我们家不只我们哥仨。”
林彤愣愣的看着他。
徐振华接着道:“这事吧,村子里的老人都知道,不过你二嫂家也是后搬来的,她那时候年纪小未必知道。也不是啥好事,时间长了没人提,大家倒是都忘了。”
他顿了顿道:“其实,我还有个姐姐。”
林彤“哈”了一声,他还有个姐姐?
没听说过啊,她转眼就想到一个可能,过去孩子的成活率不高,难道这个姐姐小的时候就没了?
徐振华哪知道此刻小媳妇脑洞大开啊,他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思绪好像飞到了二十年前。
那天下着漫天大雪,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在年仅十一岁的他的掩护下,偷着跑到镇上,怀里揣着他偷来的二十块钱……
从那以后,他再没看见过大姐。
他回家被父母打了一顿,当时母亲凶恶的对他说:“她跑了没关系,还有你!”
想到这儿,他打了个寒颤!
他有多少年没想过那时的情景了。
他不敢去想,他不知道姐姐是否还活着。
林彤默默的看着他,他满身萦绕着悲伤,让人不自由主的想要靠近他,安慰他。
徐振华突然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大踏步的往前走,“走吧!”
没再提姐姐的事。
林彤心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看来,他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心里有她!
她自嘲的想。
而徐振华心想,都过去二十年的事了,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说出什么只能增加悲伤,不提也罢。
误会往往就是这么产生的。
徐振华不知道,林彤为什么对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明明这几天二人都已经很接近了。
难道是常玉兰的遭遇让她心里有感?
还是他拒绝她不能只有他们的话,让她伤心?
徐振华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只能当不知,更加体贴的为她做这做那。
可林彤,他越体贴心里就越别扭。
贺军晚上没来,来的是常玉兰。
她很平静的告诉二人,贺军回去送她小姑子去了,“我要去送,他不让,怕我被婆婆骂。”
林彤诧异的问她是准备留下了吗?
常玉兰道:“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好了,白天我可以去干活,首都这里招工的挺多,只要肯干饿不死人。我想等三个月复诊之后再决定以后是走是留。”
不过这样一来,她住在旅店就不合适了。
她恳求道:“我想让你们帮着寻摸个房子,就我一个人住,小点远点都无所谓,只要便宜就好。”
徐振华一听,想到最先去看的那个房子,倒是符合她的要求。不过位置也是好位置,不可能太便宜。
常玉兰就想租便宜的,要是外面能住人,估计她都能住大桥洞底下。
“嫂子,去看看吧,你一个人住,便宜是一方面,也得安全。要不然,你家老贺能放心吗?”
常玉兰想了想,“你说的对,我不能拖他后腿,安全也很重要。明天你陪我去看房子行吗?”
林彤答应了。
第二天,徐振华陪着二人一起去看房子。
常玉兰问了问价钱,这一间屋子,没有厨房,大家伙都在外面做饭,天冷了在屋子里升着煤炉子。
一个月十块钱。
不便宜。
可常玉兰还是咬了咬牙租下了。因为里面有床有桌子,还有两床破被,还有人家不要的一口铝锅。
这下她连家俱都不用买,省下不少钱。
当天她就搬了过来。
林彤送了她一床新被需要的棉花和棉布,常玉兰红着脸推来推去不肯收。
这一床棉被好几斤棉花,加上棉布合好几块钱。
自家欠了这么多的人情了,哪能收这么大的礼。
林彤劝道:“嫂子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咱们都是军属,离家在外不容易,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别人不要的破被,洗干净铺在床下还行,要是盖在身上,林彤想想就受不了。
常玉兰不在乎,只要能省钱就行。
常玉兰试了试,那口锅能用,她擦洗干净用它烧了水。
林彤跟徐振华说了些什么,不大一会徐振华就走了,只留下林彤帮着她一起收拾。
徐振华回来后,手里拿着两个碗,两双筷子,两个盘子和两个杯。
“嫂子你先用着,缺啥上我那取去,省的还得花钱买。”
常玉兰眼圈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道:“谢谢你们,小林……”再多感谢的话也无法表达她的心情。
“不用说了,嫂子,好好过日子,别让你婆家小瞧你。”林彤握着她的手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徐振华听了很无语,你说你们女人小不小心眼,这就跟婆家干上了怎么的?
林彤低头,才几天的时间,常玉兰的手粗糙的跟个老树皮一样。
“嫂子,你搬砖一天能挣多少钱?”
常玉兰高兴的道:“工地上活可多了,搬砖活灰我都能干,一天有时候能挣三四块钱,就是最少也有一两块钱的收入。”
挣的多,所以累。
有收入,是因为付出的多。
“要不是因为挣的多,我家那口子也不能同意我留下。”
首都居大不易。
一般人受不了这个苦。
常玉兰出生在农村,后来嫁到县城,也是什么活都干过,家里的,外面零工也打过,能吃苦,典型的劳动妇女。
“嫂子你会做饭做面食吗?”
林彤心想,要是自己出面,和她合伙做点小生意,也能帮到她,自己也能挣到钱,一举两得的事。
不过想到之前和张桂莲合伙的事,她还有些犹豫。
好心办坏事,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所以当常玉兰说她面食做的很好的时候,她退缩了,随意的敷衍了一句:“要不嫂子你蒸些面食去卖个试试?”
“不行不行。”常玉兰一听直摇手,“那蒸干粮谁不会干啊,怎么可能有人买着吃呢!”
也是,现在年代不行。
老百姓的钱袋子还不满。
林彤决定闭嘴,不再瞎出主意。
徐振华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听着,他多少明白了林彤的顾虑,心里对她更加疼惜几分。
付出却得不到回报,虽然付出时没想过回报,但白眼狼却很伤人心。
他们和贺军一家的关系,还没到她能抛却这些顾虑,全心全意为她打算的地步。
目前他们给贺军夫妻的帮助其实就不小了。
徐振华淡淡的道:“嫂子慢慢干着,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别这边吃着药,这边不顾忌身体只想挣钱,本末倒置就不好了。”
常玉兰听着连连点头,“我家老贺也是这么说的。我现在还能干,真干不动了,我就去找个轻巧点的活,哪怕挣的少点也成啊!”
常玉兰没留他们吃饭,“等我家老贺回来,我再请你们来家吃饭。现在太寒酸了,我都不好意思。”
林彤笑道:“不用客气,请啥请,等你以后挣大钱了再请我们吃饭。”
“那哪行,我这辈子也没挣大钱的命,难道一辈子都不请你们吃饭?吃顿家常便饭罢了,我没有你们弄的菜好,到时候别嫌弃就行。”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不好了。
反正也是说的以后的事,林彤就笑呵呵的答应下来了。
下午,徐振华买到了羊肉,炖了肉,跟林彤商量,“我看嫂子交了房租手里没啥钱了,我过去给她送点菜吧!”
林彤点点头,“再拿几个土豆和萝卜过去,这些东西便宜,嫂子收着没啥负担。”要是太贵了她肯定不会收。
徐振华装了点炖好的肉,又拎了几个土豆,一个萝卜和一棵白菜。
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林彤问他:“咋了,让人给煮了?”
这笑话徐振华听不懂,低沉了声音道:“嫂子可能是一点钱都没有了,我看到她在喝粥,那粥稀的能见着人影。她看着我过去,赶紧把锅盖盖上,可能是怕我看着。”
徐振华心情很不好,“我把东西给她放下就回来了,我……没敢问。”
林彤沉默片刻道:“嫂子可能不好意思跟咱们开口借钱,就当不知道吧,反正她明天去干活就能挣着钱了。你拿去的那些吃的,她也能顶几天。”
徐振华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他说着认真的看向她,“小彤,要是我媳妇过成这样,我肯定得给我自己几个大嘴巴。”
自从出事以后,他时时反省,生怕委屈了林彤,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林彤对此表示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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