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的激战,如火如荼。
“杀!”
“不惜代价,冲过去!”
“碾碎他们!”
杨昂竭斯底里的怒喝激起了将士们的斗志,一个个悍不畏死向着前方冲锋。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在战场的东面,连接官道的方向响起了一阵阵的马蹄声,这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想要把这周围的山峰都撼动起来了,引起一阵阵的地动山摇。
“怎么回事?”
杨昂楞了一下,他猛然收手,往回一看,登时脸色苍白,面孔之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浑身都是冰冷的。
他的身后怎么会有伏兵?
打了半天,这根本是一个圈套。
他上当了。
这一刻,无限懊悔的心态在心中蔓延,他就不该回来,他就不该听那些天师道的游侠挟持,他就不应该让自己的将士随着自己回来汉中受死……
“某家陈到,尔等已经被我大军包围了,速速投降!”
千余骑兵,汹涌而至,主将乃是陈到,陈到一马如龙,飞奔如苍鹰,虎扑而来了,如同蛟龙穿过,一柄铁枪,所向披靡,左右无人敢挡他一枪之力,他猛然的杀之了杨昂不足十步的地方,勒马长啸:“降者,可饶一死,不降者,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骑兵的冲锋,哪怕是山涧小道,都无法阻挡,他们长驱直入,砍人如砍菜。
“不要杀我!”
“我投降了!”
“饶命!”
“我放下兵器,我放下兵器!”
“……”
兵败如山倒,这数千残兵被骑兵从后面撕裂的时候,瞬间崩溃,一个个被折腾的不成人形的残兵最后的斗志崩溃了,纷纷俯首求饶。
“我杨氏一族,本天师家臣,今也算是我杨昂负了师君,合该此劫!”杨昂一声长叹,拔剑自刎了。
不是他不怕死,是他不能不死。
杨氏一族,在汉中有根基,但是肯定被连根拔起,剩余族人子弟,皆巴蜀,为天师道所掌,天师道虽破灭,可依旧有不少游侠在支持,他不能让杨家成为天师叛徒。
所以他只能死。
大战结束了,前前后后,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
“末将陈到,拜见主公!”
陈到安排麾下将士打扫战场,看守俘虏之后,迅速进小山道之中,对着牧景俯首行礼。
“来的这么快,你从哪里来的?”
牧景眯着眼眸,看了一眼陈到。
他本只是诱引一些天师余孽和汉中世家出手,所以安排的是五斗米教的高手,并没有料到会让杨昂这一支残兵去而复返,所以出来朔方营两个部曲之外,并没有其余兵马安排。
陈到来着这么及时,说是凑巧,他可不相信。
“自从主公离开南郑之后,戏司马就下令让末将直接骑兵紧跟在后,护卫主公安危,末将一直都在,只是骑兵机动力强,加上戏司马安排的沿途官吏接应,并未露出踪迹!”
陈到如实的说道。
“你倒是对他的军令尊从的很!”牧景气恼的说:“居然还瞒着我?”
“末将不敢!”
陈到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拱手说道:“当日主公立南书房,北武堂,南书房掌政,北武堂掌军,戏司马执掌北武堂,有指令末将之权,末将不得不从,且不说此,戏司马也是为了主公的安危着想,还请主公见谅!”
“这戏志才还真算无遗策!”
牧景闻言,不得不承认,戏志才那厮,有料敌千里之外的能耐。
他虽然有些苦恼戏志才对自己的不信任,安排了陈到在后面,连自己都不说,摆明了就是如果自己不按照行程走,立刻抓回去的意思。
但是他现在也不好责罚陈到什么。
说句不好听了,直接能出南郑,还是戏志才这厮妥协之后的决定,要是这厮强硬反对,自己也别想离开南郑半步,要是惹怒了他,往后日子不好过啊。
“起来吧!”
牧景摆摆手:“既然你来了,这些俘虏,还有刺客,全部交给你,押送回南郑,记住,某不让他们死的,一个都不能死!”
“那主公的安危?”陈到有些担忧。
“无妨,此一战,豺狼虎豹皆出,躲在暗处的莫过于蛇虫鼠蚁而已,有朔方营千余精兵在此,他们伤不得我分毫!”
牧景摆摆手:“此行一路当平安,且北上之后,张辽如今就在锡县之中,有张文远在,何人能伤得了某家!”
“那末将现在就押解这些人返回南郑!”
“对了,闹的张杨一点,最好大摇大摆,而且……”牧景眼眸之中爆出一抹精芒:“你不仅仅让所有人知道我牧景被刺杀,还要让人知道,抓到俘虏了!”
“明白!”
陈到领命,行礼之后,转身离去,押解这俘虏的将士,还有这些被穿透琵琶骨的刺客,向着上庸而去。
…………
……
牧景率部继续北上,行三个时辰之后,抵达一座山峰,山峰之上有清泉留下,泉水甘甜,必河湖水更加干净好喝,所以决议在山脚下扎营。
“主公,我为你卸甲!”
霍余上前,把牧景的袍子拿掉之后,露出了里面的飞羽甲,他轻轻的揭开甲胄之间缝隙的连线,把战甲卸下来。
“这飞羽甲还真不错!”
牧景看着护心镜上的一个划痕,赞叹的说道:“轻盈,灵活,还如何无坚不摧,当得天下宝甲之称!”
这时代的战甲,厚重无比,轻者二十余斤,重则三四十斤,而且活动不便,戴起来手脚坚硬,还不如皮甲草甲更好用,除非一些武艺超凡之辈,才能负重几十斤,尚能发挥绝对的实力,才会配铁甲。
“主公,今日太危险了,日后万万不可以身诱贼了!”
霍余低沉的道:“那飞剑刺入你胸口的时候,我都害怕了,哪怕明知道你穿着飞羽甲,可还是担心这甲胄能不能挡得住,幸亏挡住了,不然主公就危险了!”
“人算不如天算,总有些事情是算不到的!”牧景苦笑:“我自问准备充足,还是差点玩砸了,这御剑术必想象之中恐怖太多了,这一次还真要多谢岳家,这个人情,是要承下来!”
安排了这么多高手,意图一网打尽他们,但是没想到这天师道的武艺,着实不凡,这剑术,前所未见,飞剑入胸的那一刻,他自己都害怕了。
“主公身系明侯府上下之安危,万万不可在做如此之事,某则属下是在无颜面对先主!”霍余沉声的道。
“好了,日后我不做这样的傻事了!”
牧景耸耸肩,笑了笑。
一夜过去了,第二天清晨,一大早起来了,牧景立刻下令收拾行李,继续赶路北上。
两日之后,牧景一行人,抵达锡县东郊。
东郊南岸,山岗之上,牧景居高临下,可俯视前方的一条大河。
“我汉中进出,就看此河了!”
牧景目光栩栩,看着面前这一条奔流的河水,沉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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