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正在一艘斗舰上,趁着夜色突出了两岸渔网包围圈,向着下游口而去。
他的心情百感交集。
懊悔。
无尽的懊悔。
为什么他要让舰队驶入西河呢?
西河的地形,限制了战船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战斗力,特别是楼船,在汉水所向披靡的巨无霸楼船,在这里变成了一个搁浅的靶子,成为了攻击的目标。
这都是因为贪心惹的祸。
他就是太贪心了,如果不是因为贪心蒙蔽的眼睛,他不会看不到西河限制战船战斗力的这个因素。
他也太自信了。
对于自己舰队的自信,导致他在江夏倾尽财力打造出来的精锐舰队几乎全军覆没。
西河的河床相对于汉水而言,太过于窄小了,两岸直面河道,就已经拥有很大的攻击距离,这也是为什么陆地的上兵卒能和江河上的战船纠缠的原因。
这是一场自我束缚之后的战争,败的无可厚非。
“太守大人,只要冲出去,我们还有希望!”陈就不知道如何安抚黄祖,但是现在,他只能想办法冲出去。
“加快!”
黄祖收拾了心情,败了还可以重来,要是死在这里了,就一切都没有了。
“快进入汉水了!”
几艘战船看到了希望。
“早等着你们了!”
一支舰队从汉水上游冲下来,直扑下游口。
为首的正是张辽。
张辽的景平第二军去而复返,就是为了防止漏水之鱼,他们的舰队分成两队列,从上游下游都赌上,堵死了西河的入口,把江夏军全军覆没。
“杀!”
张辽的斗舰横冲直撞。
“我命休也!”
黄祖悲愤的叫着。
“艨艟列阵,横锁大江!”一声低喝声之中,从下游口的一个芦苇荡之中,十余战船冲锋出来了,以战船列阵,把下游口迎接汉水口的位置挡住了。
“是苏飞?”
“我们有救了!”
“快快撤离!”
江夏军从下游口出来残余的战船,一艘接着一艘,迅速的脱离了下游口,闲着汉水下游而去,这时候更好是迎风,顺风而下,速度很快。
“该死!”
张辽倒是没想到,江夏军居然还有一支伏兵,虽然兵卒不多,战船不多,但是阵型奇特,在叠着的战船之中,他们根本冲不过去。
“再冲!”张辽怒喝。
“冲!”
“冲!”
无数的景平水军战船猛烈的冲击这一天这一条防线。
“太守大人,速速撤离!”苏飞从一艘艨艟上跳过来,沉声的道:“汉水都不能留了,就算是岸上的张硕将军,现在也遇到大麻烦了,他正在被牧军唯堵,根本撤不出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不然要全军覆没了!”
“牧龙图!”
黄祖咬牙切齿,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现在他却把这少年雄主恨到了骨子里面,他一手打造的江夏精锐,在这一战役之中,几乎丧尽。
“撤!”
但是黄祖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只要他还活着,黄氏宗族还在,江夏还在,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传我军令,命令所有人,撤去砚山!”
“诺!”
有几个传令兵去传令了。
………………
西河,河道之中。
一艘楼船在众船的环绕之中,被大大小小无数的渔网给笼罩着,就停泊在中间,丝毫不能动。
江夏军一散,牧军就立刻停止进攻,而且迅速的扑灭了火势,俘虏了一些战船上的江夏兵卒,也把不少受损的战船拿下了。
最大的收获,自然是楼船。
景平第二军作为牧军水师,现在都没有一艘楼船,这一直都是遗憾。
“楼船的情况如何?”牧景走上楼船的甲板上,在这个时代,能营造出这样的楼船,绝对是巧夺天工,难怪汉中怎么研究,那些船匠都,没有胆子去造楼船。
“损伤很大!”
陈宫禀报说道:“我已经让一些水军的船匠去检查了,我们打的太狠了,船舱,船头,滑杆,防御器械,都严重的受损,必须要大修!”
“大修就大修!”
牧景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公台,不仅仅是要大修,你传令回工曹,命令他们召集最精锐的造船工匠,集体来研究一下这一艘楼船,看能不能仿制!”
这才是最关键了。
一艘楼船不算什么,要是汉中能制造楼船,水军才有了绝对的保证。
“诺!”
陈宫点头。
“主公,张辽没有挡住江夏残兵,他们突围出去了,向着下游而去!”霍余上来禀报。
“没挡住?”
牧景皱眉。
“第二军虽然守株待兔,但是没想到江夏军布置了一支援军,倒置第二军的伏击功亏一篑,大部分江夏战船都突袭出去了!”
“追!”
牧景下令,道:“给我狠狠的追,我一定要把黄祖拿下!“
“诺!”
“周仓那边,告诉他,必须把江夏兵围死了,这一次大好机会如果不能在襄阳反应之前,吃掉江夏军,我们接下来就无法进攻襄阳城!”
“是!”
几个命令下去了,牧景还是不放心。
“我亲自率军追击!”
“主公!”黄忠反对。
“这一战,至关重要!”牧景很坚决:“黄忠,陈到,陈宫,你们三个来收拾战场,防御襄阳,我亲自率兵追击,尽最快可能和张辽把江夏军吃掉!”
说着,他直接上了一艘斗舰,率领陌刀营三百将士,在十余战船的护送之下,顺水而下。
……
“还在追?”黄祖越发烦躁。
他们残余不足五千将士,大大小小的战船只有六十余艘,而且大多都是艨艟,斗舰只剩下十艘不到。
这一战,算是把江夏军打残了。
“我们将士们都疲倦了,而且战船大大小小都有些受损,速度不足,很难摆脱他们!”
苏飞低声的说道。
“脱离檀溪水道,进砚山!”
黄祖把心一横,眸子之中有一抹坚决:“进了砚山之后,放弃战船,全军上山,借助砚山防御!”
这样追击下去,牧军守得住,他守不住。
必须找一个地方防御。
“是!”
众将没有意见,这时候有战船和没有战船,都是这样子了,只要能摆脱牧军追击,一切都好。
第二天中午。
牧景和张辽在水上汇合。
“主公,你怎么来了?”张辽吃惊。
“我不能来吗?”
牧景双手背负:“情况怎么样?”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从汉水一路追击,然后进了檀溪,又从檀溪又钻入了另外的水道,在这错综复杂的水域之中,张辽咬住江夏军的残兵,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他们进了砚山!”
张辽指着前方的山体,回答说道。
“砚山?”
牧景眸光微微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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