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户人家就住在这个城市里,恽夜遥记得,以前他们家边上有一片很大的薰衣草田,后来因为改造给铲除掉了,真的是很可惜。恽夜遥看到过几次薰衣草田的样子,一大片一大片整齐的紫色花朵,让人感觉浪漫极了。
早上已经打过电话给朋友,他说最近很空闲,恽夜遥随时都可以过去。口气中也听不出很悲伤的样子,大概是已经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了。
汽车很快到达了目的地,一栋红砖黛瓦的老式房子呈现在眼前,恽夜遥并不喜欢那些城市里的高层建筑,这种砖瓦房子反而更合他的胃口,就像以前老旧的四合院那样,比城市里的房子更加热闹,也更加和睦。
付了车钱之后,恽夜遥快步跨进朱漆色的大门里,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还搭了一个竹木架,一些青藤攀爬在上面,看结出果实的样子,应该是丝瓜。
许青似乎是个很注重自己外表的人,他在同女朋友说话的时候,一直用手拨弄着额前的刘海,还常常朝着小衣柜的镜子张望。
坐在许青对面的女人姓白,名字叫做白芸,许青觉得这个名字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清新素雅,他也对天空中的白云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像一团一团白色的棉絮一样,所以,白芸这个名字说实在话,让他感到寡淡无味,就像眼前的这个人一样,再浓妆艳抹也只是毫无内涵的棉絮。
恽夜遥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是看向法医莫海右的,仅仅几秒钟的定格,莫海右就说出了两个字:“仓库!”
“对,就是这里的仓库,小蒙”恽夜遥转向谢云蒙说:“既然凶手要挑衅,他就一定会给我们留下某些线索,以便让我们猜测正确的方向。这是做游戏的基本规则。那么这第一个线索究竟在哪里呢?小蒙你仔细想想,刘运兆刚才在电话里做了些什么?”
“我记得他说……”
“不是,是做了些什么?他说的根本就没有关键词,所以关键一定在他做的事里面。”恽夜遥补充说。
莫海右此刻的注意力已经从刘运兆身上转移到了纸箱子里的那具女尸身上,女尸似乎是被人像快递包裹一样打包起来之后才送到这里来的。
纸箱一角包括上面的胶带被完全撕开,女尸的头颅和肩膀部分露了出来,其他部分还隐藏在硬纸板后面。莫海右在动手之前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除了血腥味之外,没有多少腐臭的味道,说明眼前的女尸也是不久之前才被伤害的,尸体存放不会超过12个小时。
直到纸箱完全撕开,整具女尸就呈现在莫海右眼前了,身上的衣服完好,甚至脸上的化妆品都没有完全卸下来,脖子和肩膀的皮肤上有淡淡的绿斑,但不明显,整具尸体已经完全僵硬。
莫海右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恽夜遥,希望恽夜遥自己可以进行补充说明。可是,恽夜遥的反应却是摇头,他对莫海右说:“我刚才的那些分析就已经够了,至于其他的,我认为没有那个可能性。”
莫海右严肃地说:“小遥,破案不能感情用事,你的直觉大多偏向于感情,这会忽略掉很多可能性,导致线索的遗漏。而且现在我们只是在分析推断,真正的事实要等调查之后才能够知道,所以必须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归纳进去。”
“当时车祸发生的原因,应该可以有四种判断,第一,肇事司机慌乱之中杀死死者的男朋友,带着尸体一起逃跑,毁尸灭迹之后,一直隐藏身份到现在。第二,肇事司机在发生车祸之前,还背负着其他的案件,所以他将死者的男朋友绑架上车,灭口然后逃亡。第三,这根本就是死者男朋友自己策划的一个阴谋,想要摆脱纠缠不清的女朋友,这一点的动机目前还不明了,但不能排除它存在的可能性。”
“如果肇事司机车祸之前还背负了一些见不得人的罪行,属于故意杀人,然后逃跑,那么得出的分析结果与上面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死者的男朋友并没有被杀死,并且极有可能回来报复。”
“综上所述,小左所补充的第三第四点判断,则是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死者的父亲吴先生,不管是死者男朋友和肇事司机串通一气,还是他自己和肇事司机串通一气,他都有足够的理由杀掉当年的知情者,前一种可能性成立的结果当然是报复,后一种可能性成立的结果则是对当年知情者的洗牌。”
“小遥,凶手留下的第一个线索是由死人,油画和薰衣草组成的,你认为下一个地点我们应该去哪里?”问话的人是莫海右,此刻他已经完成交接工作,正在快速走向恽夜遥,可以看得出来,莫海右心中所想的与恽夜遥十分接近。
恽夜遥盯着他的眼睛说:“凶手既然能冒着风险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人,进行电话通知,那他就一定是个绝对不会破坏游戏规则的人,我想,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小蒙跟着辖区警方去调查刘运兆和刘韵的居住地,但前提条件是,小蒙的调查重点必须是刘运兆口中提到的那个画家朋友。我认为这个画家身上有很大的嫌疑。”
“嗯,我也这样认为,那么我们呢?”莫海右继续问,话音未落,人就已经站在了恽夜遥面前。
如果不是家中还有客人,女孩一定会放声大哭的,她已经纵容惯了自己,可能一生都无法改变。
在另一个房间里,男人也在反思。从这个男人的叹息中,我们可以听到他的善良,也可以感觉出他的包容。这是一个好男人,如果女孩嫁给了他,只要稍微做一点家务,关心一下这个男人,他就会给女孩天底下最幸福的生活。
当然,如果幸福生活要用金钱去衡量的话,那么这个男人是给不了的。而他能给的呵护,和一种贴心爱人的感觉,也是很多拥有金钱的男人无法付出的。
‘我刚才是不是过分了一点?’想起自己与女孩之间的争吵,男人更多的不是抱怨,而是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控制住脾气,没有付出更多包容。
五个人围在餐桌边上,我们就从最靠近厨房的那一个人说起,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很会化妆打扮,有一头长及腰腹的直发。但又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浓妆艳抹,或者刻意做作。
说到很会化妆打扮,头发又长又直,直接进入大家脑海中的,一定会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我们现在介绍的这个女人不是,她已经56岁了,头发也大半都白了。
不过,第一眼见到她的人,不会有丝毫苍老的感觉,留在印象中的只有美丽,那种气质高雅,让人自叹不如的美。女人的名字叫做文渊,气质如名,文静渊穆。
她的脸庞小巧精致,线条柔和,薄施粉黛的皮肤上没有多少细纹,眼睛大而明亮,睫毛仿佛可以刷过观赏者的内心,让人有一点心痒。嘴角总是含着微笑,说话时低头的角度既不会显得太过于羞怯,有正好可以直视别人的目光。
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男人站在房间中央垂下了头,甚至连上半身都弯了下去,好像在低头认错一样,不过不是对着她心中的那个女孩,而是对着薰衣草别墅房间的窗户。
那挂着紫纱窗帘的移窗向两边打开,吹进来的风拨乱了男人额前的头发,让他感到凉爽的同时,心中燥热也减退了不少。
当再次抬起头来,男人的目光中多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爱和关心,还有担忧、疑虑和犹豫中的决心,慢慢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那朵朵飘过的白云还有掠过的紫色阴影,都让他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郁结在那里,好像一生一世也挥之不去。
“小遥,你开什么玩笑?凶手离开到我们进入仓库才多长时间?刘运兆是在打电话的时候突然被杀的,我们不到五分钟就进入仓库了,这五分钟里面那第三个人能干什么?调换那些画吗?怎么可能!”
莫海右对恽夜遥突然提出的观点也有些好奇,他跟着问:“小遥,说说看你的想法。”
第三百七十章仓库里神秘的第三者下
“小左,你还记得仓库窗台上那些画的画框吗?”恽夜遥问正在开车的莫海右。
因为思维被谢云蒙提出的问题吸引,所以莫海右索性将车缓缓停在路边,然后才回答说:“窗台上的画看上去木框和画面都很正常,与一般的油画没有什么两样。”
“对,而且我碰触那几幅画的时候,发现后面确实是木板,不是小蒙所说的硬纸板。”恽夜遥说完,随即又问谢云蒙:“小蒙,现在在你面前所有油画的画框都是照片框改造的吗?”
演员继续说:“这种对比可以引申出很多东西,比如它可能暗示凶手是一个根本不懂画画的人,也有可能暗示薰衣草别墅的外观并非如我们想象中的样子,也许很破旧很难看。又或者……在画上动手脚的人,本身已经从仇恨者变成了受害者。”
“还有,”恽夜遥转头看向窗外,思考着说:“就是涂鸦的人在暗示一些标记,比如薰衣草别墅周边的景物等等,不一定是完整的路线图,或者是什么文字。小蒙刚才说硬纸板上画的都是小花小草一类的东西,我想会不会在暗示野花或者杂草,这些东西城市里很少见,但是周边乡镇却很多,处处可见。”
“你是说画涂鸦的人也许在暗示我们薰衣草别墅就在附近乡镇,没有必要回到城里去找,是不是这样?”谢云蒙问道。
恽夜遥回答说:“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吧,现在真的什么都不好确定,这桩案子发生得太突然了,所做出的推理和猜测也受到很大的限制,我也没法想到更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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