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刚才那根大钢梁,是不是得有一千多斤?”
不晓得为什么,洪海看向埃鲁鲁的眼神,竟有种奇货可居,像是捡到宝了的怪异感觉。
“有话直说,不要浪费我们老板太多时间!”
埃鲁鲁却知道,林野不太喜欢和洪海这种人打交道,便闷着嗓子扮演粗鲁,行事作风毫不客气。
“这是当然,时间就是金钱嘛。”
洪海不怕林野,却担心埃鲁鲁这类浑人一言不合,一巴掌抡过来把自己抽成脑瘫,便呵呵笑道:“我来,确实有正经事找小林老板商量。”
林野点点头,这才摆摆手,给了埃鲁鲁一个稍安勿躁,听听他说什么倒也无妨的表示。
仅仅相处了一天多,林野便觉得,自己和埃鲁鲁已经配合得很好了,尤其在外人面前,很多东西都不需要眼神交流就可以达成默契。
“小林老板,我这一趟过来虽不是讨债的,但必须声明,你爸林正堂确实欠了我不少钱,不算利息的话,那也不少于二十万。”
洪海喝了口茶,缓缓而道:“虽说一码归一码,要债要不到你头上,但身为人子,你也不愿意看到父亲东躲XC,有家不敢回的那种处境吧。”
林野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那我就不废话了,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出来,让小林老板琢磨一下,同不同意都没关系,主要是,咱们之间尽量不要伤了和气。”
洪海讲话时,一直都在暗暗留意埃鲁鲁的反应,还是担心他听不顺耳而暴起伤人。
“海哥请说。”
林野的态度倒是相当温和:“若有办法能够皆大欢喜,我当然是非常乐意。”
“好!”
洪海一拍沙发扶手:“今晚上,我需要借用您这位……”
他的目光转向埃鲁鲁,笑眯眯问道:“还请教,这位好汉怎么称呼?”
“埃鲁鲁!”
林野以玩笑口吻,代替埃鲁鲁回答:“听名字就知道,他是从其他地方流窜过来的。”
埃鲁鲁,一听就不是汉族人。
洪海心里有了更多猜测,接着说道:“鲁鲁老弟神力惊人啊,正好,今晚上我需要借用鲁鲁老弟的一身神力,赢得一场地下黑拳的赌博。当然不会让鲁鲁老弟白忙活,出场费十万!”
十万?
林野淡淡一笑,心说埃鲁鲁根本不在乎人民币,你就是喊出一百万,一千万,他也不会动心。
“还有吗?”
埃鲁鲁却是沉声而应,瞪着洪海,以眼神暗示着什么。
洪海立即领会,呵呵笑道:“除此之外,不管输赢,我都会当面撕掉林正堂的那几张欠条,所有债务一笔勾销。小林老板,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林野琢磨了一下,与埃鲁鲁也有了眼神沟通,这才点头回道:“现在听起来,倒是可以接受,不过,我对于地下黑拳那一套了解甚少,还是晚上去看一下,再做最终决定。海哥,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洪海爽朗而笑:“你就是不同意,我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接着又道:“小林老板尽管放心,我现在就敢打包票,以鲁鲁老弟的牛逼神力,这一场比斗绝对赢定了,不都说一力降十会嘛,哈哈哈,估计三两下就能搞定啦……”
林野也笑了笑,自己考虑的当然不是这个,埃鲁鲁的实力肯定不需要担心,再低级的妖魔,那也是妖魔,比地球这边的凡人搏击选手强悍太多太多了。
洪海是搞地下赌场的,定期举办黑拳比赛,也是他的经营项目之一。
只不过,林野从未接触过这些层面,对其一无所知,没办法提前预测后果,此刻才会有一点迟疑不定。
后面的话不再啰嗦,洪海与林野谈定了,晚上八点,派车过来接人,到了现场,只要林野一点头,立马支付出场费,并撕毁欠条……
洪海带人离开了,埃鲁鲁立即对林野说:“先生,这样挺好,只是与一个人类拳手打一架而已。”
“是的,我知道。”
林野既不是胆小之徒,也不是迂腐之辈,只是拍拍埃鲁鲁的肩膀,叮嘱他:“比赛场上,打败对方就行,尽量不要伤了他的性命……不过,洪海他们若敢耍什么花样坑害咱们,埃鲁鲁,我不会反对你大开杀戒,带着我杀出一条血路。”
“明白!”
埃鲁鲁搓了搓手,跃跃欲试的一种感觉:“我不会给你惹麻烦,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
说完这话,他又去干活了,天黑之前,已经把整个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有用的材料和设备,摆放得井然有序,就连那些没用的废料,也被他挑选出来,在院子中央焊接出了一个高达三米的抽象派艺术雕像。
这雕像具体是什么东西,反正林野是看不出来,但正是因为看不懂,才觉得它非常具备艺术气息。
“很好,很好!没想到,埃鲁鲁你还是个艺术家。”
林野绕着雕像走了几圈,由衷夸赞:“尽管是用各种废铁塑造而成,很多材料还带着严重的锈蚀,但恰恰能在历尽沧桑的感觉中透出一种勃勃生机,沉稳厚重,又不失张扬……埃鲁鲁,给它起名字了吗?”
“回生!”
埃鲁鲁憨憨一笑:“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先生您不喜欢……”
“不,我非常喜欢!”
林野表情凝重:“起死回生,恰好符合这家厂子的现状,而且你让我意识到了,钢铁也是蕴含生命的。”
“先生喜欢,那就算我送给您的一件礼物吧。”
埃鲁鲁凝视着自己的作品,目光中同样闪动着某种情感。
“怪不得你是几百个巨力奴中,唯一获得自由的。”
林野低声感叹:“什么样的主人,能够不喜欢你这样的随从呢……埃鲁鲁,这还不到两天,我就不舍得让你回去了。”
“谢谢您,先生。”
埃鲁鲁躬身行礼:“您也是我遇到过的,最为体贴最为温和的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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