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张彤一行人安顿好、再送走尼古拉·马林科夫等人，陪同张彤、法鲁克·莱加里等人一起来的、此前担任丁海军的秘书的、前不久刚刚去了欧洲司的谢浩，迟疑着向陈耕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张彤和法鲁克·莱加里闻言，顿时齐刷刷的看向陈耕。
这些搞外交的，眼睛是真好使啊，陈耕心里感慨着，点头道：“是有点事，不过事情不大，我正要和你们说的。”
果然有事，希望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不管是张彤还是法鲁克·莱加里，心里都是一紧。
“陈先生，到底是什么事？”张彤到底是做技术工作比较多，有些压不住事，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苏联人反悔了？”
法鲁克·莱加里同样是一脸紧张的望着陈耕，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千万别是这样，千万别是这样……
“那倒不是，”陈耕笑着摇头：“没那么严重……嗯，和苏联没有关系，只是这个项目本身发生了一些变化，导致这款教练机的整体成本会再次增加不少，所以……”
“这样啊……”
法鲁克·莱加里的脸色有点难看。
原本，根据洪都厂的计算，在使用美国TFE-731发动机之后，L-8教练机的整体成本大约是不到200万美元，之所以这么贵，是因为两台进口的盖瑞特TFE-731发动机的成本占了大头，但在知道商飞集团从苏联引进了伊夫琴科AI-25TL发动机的全套技术和专利之后，洪都厂此前已经有计划等商飞自产的AI-25TL发动机通过技术验证后，从商飞集团采购国产的AI-25TL发动机，届时，一架L-8教练机的出厂成本大概在280万至300万RMB之间。
此前在于陈耕的沟通当中，陈耕表示苏联的这款高级教练机的单机售价大概在300万至350万美元之间，虽然相比于L-8这款定位于中级的喷气式教练机贵了许多，但考虑到这款教练机的技术更先进，巴方觉得咬咬牙也能接受，可现在，居然又要涨价？
涨的话，要涨多少？
价格还能不能承受？
相比于此前，这款教练机的性能又提升了多少？
张彤也是连忙问道：“陈先生，都有那些变化？涨价幅度都有多少？”
“不好说，具体的幅度还没计算出来，”陈耕摇摇头，给两人解释道：“苏联海军提出了要求，希望在这款教练机的基础上开发一款舰载版本的、同时具备一定战斗力的、可以执行一些低强度战斗任务的高级教练/战斗机。
苏联方面甚至准备将这款舰载高级教练/战斗机以舰载轻型战斗机的名义向阿根廷、印度等国家出售，用以替代这些国家装备A—4、A@V—8以及法国‘超军旗’等老式舰载机。”
舰载版……
法鲁克·莱加里和张彤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两人都是航空工业的业内人士，自然很清楚教练机是什么报价，而一款舰载轻型战斗机又是什么样的报价，哪怕苏系的战斗机向来比美系、欧系的便宜，可再便宜，这也是一款典型的第三代战斗机，又能便宜到哪里去？
相比于法鲁克·莱加里，张彤的承受能力就好的多了：就算与老毛子的合作打不成，不是还可以回去搞L-8么，没事！
有了这一层底气，他心里就踏实多了，向陈耕问道：“陈先生，这几家设计局的教练机都是亚音速喷气式飞机吧，改成轻型的舰载战斗机的话，大致上都有那些改进？”
“主要是速度和载荷，”陈耕解释道：“此前苏联国家军事工业装备委员会向米亚西舍夫设计局、雅科夫列夫设计局、米高扬设计局以及苏霍伊设计局提出的要求是机体可以承受的最大速度极限是1.2马赫，因为这是一款亚音速的教练机嘛，这个极限足够了，但现在为了满足低强度空战的要求，要求最大平飞速度要达到至少1.4马赫；第二个就是载荷，要求最大武器载荷要能够达到2.5吨至3吨。”
张彤沉吟不语。
1.4马赫的最大飞行速度和最大2.5吨至3吨的武器载荷，就意味着整个机体的气动布局以及机身都需要重新设计和补强，否则飞机飞在天上都有解体的危险；同时也意味着原本计划中的发动机的性能已经无法满足要求，苏联需要为这款教练机提供一款全新的、更强劲的、带有加力燃烧室的发动机，而这一切都意味着……
钱！
作为一名军用飞机的项目主管，张彤很清楚，老毛子这么一番折腾，研发成本起码要增加35%，这么一来，哪怕是普通版本的教练机，成本就要多少？
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法鲁克·莱加里。
不出意外，法鲁克·莱加里一脸的严肃和纠结：这个情况，完全出乎巴方的意料啊，怎么办？国家的财政还能承受吗？
思索了良久，法鲁克·莱加里抬头向陈耕问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您认为陆基版本的教练机，售价要多少？”
“这个……我估计比此前我和你们说的价格高个15%至20%应该差不多。”
“15%至20%啊……”
法鲁克·莱加里的嘴里有点发苦，小巴也不是什么富裕国家，甚至可以说，但以人均收入而论，小巴并不比华夏强多少，之所以能够拿得出钱来和华夏“联合研发”L-8教练机，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小巴没有那么多的国防研发投入，可如果一架教练机就要涨价20%……
原本可以买74架L-8教练机的经费，现在还能买几架老毛子的教练机？
30架？
还是35架？
可这与74架的需求量差的也太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重启与洪都厂的L-8教练机项目的合作？毕竟L-8教练机已经找到了美国盖瑞特TFE-731发动机的替代者、费尔南德斯·陈的商飞集团自主生产的苏联伊夫琴科设计局AI-25TL发动机，届时L-8教练机的价格还能再降一点，这一升一降，期间的差价好大的。
左思右想下不定决心的法鲁克·莱加里，终于一咬牙：“这是一个新情况，费尔南德斯先生，我需要将这个新情况汇报给国内。”
“当然，这是应该的。”陈耕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笑着点头，说到这里，陈耕忽然想起来一点什么，一拍脑袋：“对了，有个新情况要告诉你们。”
“……”
法鲁克·莱加里和张彤有点懵：新情况？什么新情况？你不是已经说了这个高级教练机的变动的新情况了吗？
“是这样，在有了以这款高级教练机为基础开发一款轻型的舰载超音速战斗机的想法之后，苏联方面有个设想，就是以莫斯科级或者基辅级航母为基础，开发一款带有滑跃甲板和拦阻索的、满载排水量在2至2.5万吨的轻型航母。
这是一款定位于主要用于外销的航母，舰载机方面主要就是搭载这款轻型战斗机，此外还可以搭载卡—27运输直升机、卡—31预警直升机，如果有需要，甚至可以给客户搭配组合一个小型的、地区性质的航母编队……”
陈耕的话还没说完，法鲁克·莱加里眼睛就瞪大了：什么？苏联人肯卖航母了？！
对于饱受印度的那艘维克兰特号航母的欺负的小巴来说，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这段时间来，自打买了那艘维拉特号航母之后，印度就越发的嚣张、越发的不将自己看在眼里了，如果自己也有一艘航母，而且上面搭载的是超音速的第三代轻型战斗机，欺负欺负印度的维克兰特号和维拉特号上面的那个蠢笨蠢笨的A@V-8“海鹞”，还不跟玩一样？
他急切的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您说的是真的？苏联真的准备卖航母？他们打算怎么卖？”
不止是法鲁克·莱加里，张彤也跟着瞪大了眼睛。
虽然华夏未必有购买航母的需要，但却需要对采购航母的国家给予关注：会不会对华夏周边的战略安全造成影响？尤其是……
想到某种可能，张彤顿时打了个激灵，急忙道：“陈先生，苏联不会把这个航母卖给4V吧？”
现在海峡两岸的军事实力本就比较偏于4V，4V又有钱，如果4V真的买了这么一艘航母，哪怕是轻型航母，也将会极大的影响海峡地区的军事平衡，虽然理论上来说苏联不大可能把这么一艘航母卖给4V，但谁又敢保证？
“不会。”陈耕肯定的点头。
“不会？”张彤半信半疑。
“不会，”陈耕再次点头，同时给张彤解释道：“不瞒你说，开发外贸型轻型航母的建议是我向苏联提出来的，戈巴乔夫的办公室副主任瓦连京·斯塔利耶维奇向我承诺，不会将航母出售给4V。”
“那就好，那就好……”
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张彤异样的看了陈耕一眼，心中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开发轻型外贸型航母的建议是陈耕向苏联人提出来的？关键是苏联人居然还同意了？老天，陈耕在苏联的影响力居然已经有这么大了吗？
法鲁克·莱加里同样一脸一样的望着陈耕，陈耕的回答，同样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个时候，陈耕却是对法鲁克·莱加里说道：“卖不卖的，现在还说不好，我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嗯，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建议，因为这个高级教练机项目是我们商飞集团和苏联合资的嘛，连带着这个舰载高级教练/轻型战斗机也是这个合作框架之下的，为了能够多卖几架飞机，我就向苏联方面提出了这个建议。
目前来说，苏联方面对我的这个提议很有兴趣，同时他们也正在认真的讨论这件事，但最终能不能落实下来，还不好说。”
“这样啊……”
法鲁克·莱加里又是欣喜，又是遗憾：如果祖国真的能有这么一艘航母，该死的印度人还敢跟我们嚣张？！弄死他！
看了欣喜中夹杂着遗憾的法鲁克·莱加里一眼，陈耕心中一动：怎么着？你们还真的打算买一艘航母不成？话说，你们养的起么？
与此同时，张彤也开始琢磨起来：那个舰载版本的高级教练/轻型战斗机居然也是商飞集团与苏联的合作框架之下的？这么说来的话，如果洪都厂能够参与进来，岂不是就熟悉了舰载机设计的一整套流程和注意事项？
可面对再次增加的成本，小巴方面似乎有些退缩，咱洪都厂手里没钱，之所以有机会参与到这个项目当中来，全都是因为手里捏着小巴74架教练机的订单和项目的启动费用，如果小巴面对再次增加的成本退缩了，拿出钱来的洪都厂，有资格参与进来吗？可如果不参与进来，总觉得丢掉了几个亿……
也是在这个时候，法鲁克·莱加里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脸郑重的对陈耕说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您能不能帮我们打听一下苏联是否真的有意开发这么一艘外销型的航母？价格大概是多少？另外，您觉得苏联人大概需要多久能够做出决定？”
“……”
陈耕惊讶的看了法鲁克·莱加里一眼：怎么着？你们还真的准备买航母？
张彤比陈耕还惊讶：你们竟然真的打算买航母？先不说买不买的起的问题，就算买了，你们养的起么？
张彤可是清楚，虽然添置一艘航母不便宜，可相比于前期的采购费用，后期的维护费用才是一只吞金兽，以小巴的那点财力，他们居然也想要养航母？！
说笑了吧？
惊讶归惊讶，陈耕还是痛快的点头：“好，我帮你们问问，不过……”
“什么？”法鲁克·莱加里急忙问道。
陈耕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苏联人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航母的前景如何，有些犹豫，如果你们表示出了意向，估计他们很快就能拿出起码是设计图，这样的话，你们应该能够更好地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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