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喜欢这么装傻充楞吗,卢羽卢少爷……”既然被卢羽给看穿了,胡十四娘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她明白,再装,就有点儿丢人现眼了。
但是,就算胡十四娘打算与卢羽“坦诚相见”了,可这会儿的她,也不能立马停止自己的变身幻术,毕竟,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是热闹非常的聚福楼二楼大厅,这里几百双眼睛看着她呢,要是她在此地恢复真身,那么,傻子都知道她是妖怪了。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这么说,你就是冲着我来的……”听完胡十四娘的坦白之言后,卢羽瞬间蹙起了眉心,随即,他放低了音量,小声问她道:“咱们应该是无冤无仇吧,您找我干嘛,还有,敢问,您的名字真是胡十四吗?”
“我在家里的确排行十四,但是,我的名字不叫胡十四,我叫胡十四娘……”既然决定坦诚相见了,胡十四娘就开始有问必答了。
“女人,怪不得呢……”联想到对面这位“大哥”脖颈深处那可以反射油灯之光的白嫩皮肤,听完胡十四娘回答的卢羽,了然的点了点头。
突然,卢羽又想到了什么,他抬眼看着一身粗犷皮衣猎人模样的胡十四娘,问道:“您跟胡有德胡员外是……”
“那是我父亲……”欣赏的看着反应如此之快的卢羽,胡十四娘小声回答道:“我就是胡家的十四女……”
“哦……”一听对面这位“大哥”是老狐狸精胡有德女儿,且没有从“他”说话时的神态中看出什么隐瞒的意味后,卢羽相信这胡十九娘所言非虚了,顿时,他就放下心来了,刚刚的他,还以为对方是来寻仇的呢,所以,略有点儿紧张,这会儿,他彻底放松了。
“我来找你,是来提亲的,在此之前,我得先看看你人品怎样……”坦率起来的胡十九娘,其说话的直接程度,比人类最猛的还要猛上许多,在卢羽毫无准备之下,她就直接说了句惊世骇俗之言。
“提亲……”被胡十四娘的话给惊的怔了一下的卢羽,不自觉的把身子向后坐了坐,他用肢体语言明确的表示出其拒绝与妖怪谈亲事的态度,不过,出于礼貌,卢羽还是问了胡十四娘一句:“替谁提亲,替你的某个姐妹吗……”
此刻的卢羽,完全没有想到,胡十四娘就是代表她自己来提亲的,因为,在卢羽的思维定式中,在大宋朝,就算是再豪放的女子,也不会自己上门提亲的,可是,他忘了,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人族的女子,而是狐族中人,所以,人类的那一套面子学,在狐族女人中,是不太成立的。
“你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我父亲很感激你,所以,他决定把一个女儿嫁给你……”没有正面回答卢羽的问题,胡十四娘跟卢羽说道:“所以,我过来看看你,看看我的哪个姐妹适合嫁给你,如果你让我满意,那么,我嫁给你也行啊……”
“我类个去,我不是当面告诉胡员外了吗,他能安然度过雷劫,是他行善积德气运足的结果,跟我没什么关系的,我不需要他的什么谢礼,所以,您可以回去告诉您父亲,就说我推辞不受这份大礼了,当然了,如果您觉得刚刚那话不够直接,那么,您也可以告诉胡员外,就说我拒绝这门亲事了……”一想到自己未来的一个媳妇儿是个狐狸精,看过无数遍《聊斋》,深知书中狐狸精有多可怕的卢羽,浑身怕的一哆嗦。
因此,卢羽在又向后挪动了一下身形后,主动开口拒绝了胡十四娘的提亲提议。
“你是真的不想接受我父亲的谢意,还是害怕我们狐族……”冰雪聪明的胡十四娘,早就从卢羽的肢体动作中看出他的心思了,于是,她试探卢羽道。
“没错,我承认,我害怕你们狐族,毕竟,我是人,你们是妖,咱们属于两个种族,这种跨种族的联姻,不是我能接受的,再说了……”卢羽继续拒绝道。
“好了,我懂了……”没等卢羽把自己理由都说完呢,对卢羽的态度略显不满的胡十四娘,就用她幻化出的那沙哑嗓音喝止住了卢羽,随即,她“教育”卢羽道:“你不是修士吗,你应该知道,大禹王的嫡妻就是我狐族的涂山氏,连大禹王都不嫌弃我们狐族,你凭什么嫌弃我们……”
“我又不是大禹王,我哪有人家那么猛呀,再说了,我也没有嫌弃你们,真的,要我嫌弃你们,我也不会接受胡员外的邀请,去你们的庄园内避雨了,我并不觉得人族比妖族就优越,只是,人和妖,毕竟是两个种族……”虽然被胡十四娘教育了一顿,可卢羽还是重申了一遍自己不接受所谓“跨种族提亲”的理由。
“哼,无论你怎么解释,说到底,你还是看不上我们狐族……”没从卢羽的辩解中听出什么新意的胡十四娘,冷冷的低喝了一声。
眼见面前这位狐族婆娘有要爆发的意思后,卢羽立刻脑洞全开,紧急想了个金蝉脱壳之计,随即,他对着胡十四娘说道:“好了,我要回家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还以为我被强人给掳走了呢,对了,这顿饭,我请了,您慢慢吃,吃完了,就可以回去了……”
说完,也不理胡十四娘是什么反应,卢羽直接起身就走,走到楼梯口处抛给了跑过来的伙计一吊钱,并说了句“不用找……”后,卢羽立刻走下了楼。
望着卢羽离去时的背影,原本脸上带着愠色的胡十四娘,瞬间恢复了她平静的表情,敢情,她的愤怒,都是演的,目的也是为了试探卢羽,可是,还没等她试探出什么时,卢羽就“逃”了。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轻笑了一声后,随手拿起桌上纸糊大刀的胡十四娘,也起身离席,并尾随卢羽而去。
在转过一条黑暗如墨的街角时,胡十四娘解开了身上的幻术,退掉了那副皮衣猎人的外貌,恢复了其绝色美女的真身,并化作一团黑烟,贴地跟在了卢羽身后。
一路上回了好几次头,也用地眼反复扫了几十遍都没看到有人跟踪自己后,卢羽才回到了卢府。
在敲开自己院子大门,看到开门的是自己媳妇儿慕寒香时,突然,一团带着淡然香气的白色身影,也不知从哪里跑出,软在了卢羽怀里,并对着他吐气如兰道:“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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