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不知道苏艾那个没人比她厉害指的是什么,是当传信人还是本身就很强。
不过这种年纪的小女孩说话不用太当真,哪怕她受过教育再多,思想总是不成熟的,琢磨那么多是浪费时间。所以杨简就没理她,琢磨自己的事情去了,自己那边还麻烦事一堆呢。
别以为能控制洁就万事如意,洁的权限只在地下,想出去得有个好借口。
地面其实比地下严密得多,多个人百分之百会被发现的,每个行人都是监视器,它们程序里记录着失忆者的资料。还有,回到失忆者联盟中也一样被发现,你怎么消失的,为什么又出现了?失忆者联盟的人会传开,那等于机器人也知道了。
这和杨简一开始来的时候不一样,他之前可以编造数据,现在呢,整容?
所以,他要出到地面上,就得有个正当理由。
这个正当理由当然还得从洁身上找,她确实没有地面的权限,可她是研究员。
杨简找回的点点回忆让他也了解过一些研究的程序,往往研究的现象不是独立的,也就是说研究很多时候都得“跨界”,一个完整的课题必须有若干个领域的相关人员辅助。
所以,洁可以自己设定一个课题啊,在她的权限范围之内,找地面城市协助。
这个课题的研究内容就可以是杨简,而具体细节不用公布,这是在她权限之内的。
设定由洁自己完成,杨简不用管,反正他出现在地面的时候其他机器人不用惊讶就可以了,反正有逻辑的壁垒,虽然洁的态度很差,但她必须对杨简无比忠诚,这等于是铁律。
像杨简这样捉到机器人策反是有风险的,必须很快完成程序的改动。
因为每个机器人就是一个网络终端,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会查的,容忍时间一过,网络系统会自动放弃这个机器人,不管他有多高的权限,这个和人不一样,再造一个不就完了吗。
而且容忍时间内终端消失也会被查询,这个就看洁怎么自己避过去了。
也因为如此,杨简策反的机器人态度都不怎么好……
但态度再不怎么好,一条死令就限制了他们,必须服从高一级的权限。
所以杨简的这个计划,居然还是让洁给办成了!
杨简现在的身份,是洁的观察目标,小白鼠一样的动物,洁在报告中打算再把杨简放回地面看看他的相关变化。而在洁的报告中,明确指出了她对杨简的记忆思维处理过,不会影响地面的那个人类豢养圈子,这一条是必要的,没有这一条地面的系统不会同意。
洁说可以了就是可以了,前提是杨简真的不会破坏上面那个圈子,否则还会惊动上面圈子的高权限者,一样还是要追杀他。
杨简也不稳洁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说了他也不懂,知道成功就可以了。
于是报告批下来的当天晚上,杨简就带着苏艾回到了地面。
为什么有苏艾?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因为权限设定里她也可以命令洁。
把她带着,这个有些不好解释,人类圈子和机器人圈子还是不太一样,苏艾怎么说对地面的失忆者联盟也是陌生人,再怎么合乎逻辑也是可疑人物,只有她也伪装成失忆者。
他们还是从垃圾站上来,趁着夜深人静。
出来的时候当然是把守着入口的机器人调开,给他们上来提供了借口。
一出垃圾站,杨简就特别兴奋,又可疑看见天空了,但苏艾忽然拉了他一下。
“怎么了?”
“有人,人类。”
苏艾神色很认真,杨简不知道她还有这一手:“你居然能识别机器人和人类,还是没有看到的情况下?连我都做不到。”
“你只是还没有提升起来,加油!”苏艾做鬼脸。
“别打岔,你还……感应到了什么?”杨简说话都研究了一下措辞。
苏艾左右看看说:“正前方一个,七点钟方向一个,他们在监视我们。”
杨简忽然觉得挺挫败的,又问:“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的一个男的。”苏艾又拉了拉杨简,“哦,他们过来了。”
杨简倒是不担心什么:“没事,总能圆过去,记得我们之前统一过的说辞。”
人出现了,居然是冯莉莉!
她是看到了杨简才主动过来的:“你终于出来了啊,担心死我了!”
杨简觉得她情绪有点激动,就安慰道:“没事,转了转,还好我运气不错。”
苏艾目光转来转去,戳了一下杨简:“这就是你那个传信人?”
冯莉莉也注意到了苏艾:“她是谁,怎么回事,地下还有人人类?”
杨简尴尬地解释:“嗯,偶然遇到的,不必深究,其实她也是失忆者。”
意思是不要说太多,失忆者不合适知道很多事,他们之前也有过默契。
失忆者一旦知道了被机器人蒙蔽的事,必然会引发骚乱,那时候机器人可容忍不了他们,活着的机会宝贵,这个时候得装傻。所以这个秘密仅限于他们几个人知道,不能传开。
但这一次是冯莉莉误会了,苏艾知道的绝对比她多。
“没事,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可惜……”
她要去摸苏艾的头,却被苏艾躲开,这个苏艾不能忍:“你就是那个传信人吧,你别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看,我比你厉害,也更能帮到杨简,你装作没事就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冯莉莉看着杨简神色冷了下来。
杨简还在问:“还有一个人,是谁在这里?”
冯莉莉根本不答他,继续问:“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回事?”
那边张风出来了:“我说,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监视区啊,我只是干扰了监视系统,坚持不了多久的,有话换个地方说不迟啊!”
见是张风,杨简稍微放了一点心,对张风打招呼:“你怎么也来了,其他人知道吗?”
张风说道:“我们是偷偷来的,其他人不知道,莉莉也没说清楚你怎么没的。”
这意思是冯莉莉并没有泄露跟他一起的任何秘密,这女人还是很可靠的。
杨简对张风挥挥手示意,又压低声音对冯莉莉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然而冯莉莉有女人的直觉,她感到情况不对,跟杨简卯上了:“你得说清楚,她为什么说那些话!”
在这方面苏艾居然也技高一筹,展示出了过人的气度。
她瞥了冯莉莉一眼,对眼睛说:“你看,之前你找的都什么人,一点都不顾全大局,情绪化很严重啊,你觉得,让她参与到事关人类命运的计划里,合适吗?”
杨简心中吐槽:你这么激人家,也不怎么合适……这里还有没有正常人了?
冯莉莉却忽然转变:“好,那我顾全大局,咱们先撤,回头你还是要给我解释的!”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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