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想要从两只僵尸的缝隙中挤过去,僵尸却不会给他让路,那缝隙就是那么窄,又怎能不发生接触?
铁扇公主见状大惊,很想提醒一句那僵尸的身上可能有毒,却照旧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的上身仿佛被“福金妹子”的两条胳膊勒成了一张纸,竟然没有碰触到僵尸的身体,但是福金妹子的双肩却已免不了与僵尸发生碰撞。
“嘭”
一声闷响过后,“她们”居然真的就挤过来了,只不过与其说是挤过来的,还不如说是撞过来的,那两只僵尸被撞得左右分开,摇摇欲坠。
直到她才猛然醒起,福金妹子居然没有中毒!
若是和她一样中了剧毒,又岂能抱着她东奔西跑?想到自己居然想要提醒一个不怕敌人毒气毒质的人,这想法当真可笑。
可是福金妹子为何没有中毒呢?她不过是个凡间的女子,怎么可能抵御住玉面狐狸的毒气?那毒气之强烈,就连自己这得道的身子都承受不住!她是怎样化解的?
除死无大事,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么不论再怎么悔恨恐惧都是徒劳的,毫无用处。这一刻她想通了这件事情,便从悔恨中走出,开始考虑“福金妹子”的事情,有些事情不去想则已,一旦去想,思维便会迅速地蔓延,这福金妹子很不简单啊!
除了已经想到的种种疑点之外,她还想起了刚刚玉面狐狸说的那句话,“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野男人?”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说昆仑山上施舍玉露的那位,那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与抱在怀中的铁扇公主不同,白胜却没有时间去想他的伪装身份是否已经暴露,他要对付僵尸。
在撞开僵尸冲出包围圈返回洞穴大厅中央的这一刻,他的思路豁然开朗。暗骂了一声:我怎么这么笨?
他当然不是故意去撞僵尸,而是在钻过缝隙的时候空间不够,而且也来不及运用缩骨功,僵尸身体的坚硬令他绝望,当时他认为他根本出不来,只是大难临头之际,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撞一下试试。
然而结果却是僵尸被他撞得倒向两边,他和铁扇公主得以暂时脱困,于是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僵尸的确坚硬,但是僵尸毕竟也是有着一定质量的,用质量这个词有些学术化,或者说是体重也可以,但是用质量就可以引入密度的概念来分析。
僵尸的体积是有限的,一如正常成年人的体积,体积就这么大,它的密度又能有多大?不要说僵尸身体内部组织的密度如同常人一样的与水相仿,就算换成别的物质又怎样?
白胜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把密度最大的金属锇拿来做僵尸,他也能够以一记劈空掌将其拍飞。打不死你们,也打不烂你们,但是我绝对能够轰飞你们!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压强与压力的概念问题,星辰神剑作用于一点,星辰神刀作用于一线,其目的本来就是爆头或斩首,却都不足以轰飞僵尸的身体,但若是改为掌力或者拳头甚至是脚踹呢?
后世电影里对付僵尸的办法误导了白胜,让他在第一时间里,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去尝试用掌力或拳力破敌。
现在他想到了,当那些僵尸转回身来蹦蹦跶跶地向他围拢过来的时候,他的武魂和星辰内力喷薄而出,分成了几十道掌力,击在每一个僵尸的腹部,那里是僵尸的重心所在。
不论是人还是物,当重心遭遇大力击打之时,只要击打的力道足够强大,就没有什么其他结果,只能是被轰飞。
几十个僵尸纷纷倒飞而起,撞向洞壁,而白胜则抱着铁扇公主从容步出,走入了甬道。
打不死僵尸又如何?我先脱离险境再说。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又传来蹦蹦跶跶的声音,知道这是僵尸前来追赶,便也顾不上掩饰自己在黑暗中行动如常的本领,略微加快了步伐,转眼便来到洞外,第一时间给神刀甩了一道信息,刚才我求救你怎么不理我?
神刀的信息立马回复了过来:这卫县北坡的地层是可以屏蔽任何信息传递的,当年我之所以选择来到这里等候盗墓贼而不是其它古墓,便是看中了这一点。
龙雀化成神刀得以从北海眼脱离,一心报仇之际却遭到了鸿均道祖的封印,他自然担心鸿均道祖对他仍不放心,再给他上点别的什么措施,那就一点报仇的希望也没有了,所以他在世间土壤里匿踪潜行,挑选的潜伏位置必须是可以屏蔽任何神识的空间。
“哦,我懂了,就是手机没信号呗。”白胜槑头槑脑地给神刀回了一句连神刀都听不懂的话语。
白胜并不知道他和神刀之间的心灵交流是怎么个原理,他也没有条件去研究这个问题,他想当然地把他和神刀之间的交流看作是后世发明的手机以及短信微信等科技通讯方法,却歪打正着了。
如果一定要用后世的科学理论来诠释他和神刀之间的心意相通,那么就可以说,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点对点式的心电感应,心电感应是以生物电形成的电波为媒体,其实也脱离不了无线电的范围。
他的比喻没有任何错误,在殷墟这块土地上存在这一种奇异的磁场,这磁场足以屏蔽任何无线电讯号,不论是未来世界发明的手机信号还是此刻他和神刀的心电感应以及铁扇公主的神识,都在屏蔽之列。
虽然不能屏蔽他的武魂,可是当时他没想到也来不及用武魂加上星辰内力把神刀“抓”进来。
“这地底下有一大波僵尸我对付不了,你进去把那些僵尸弄死!”白胜继续以信息沟通神刀。
“你这小子,自己抱着个女妖精享福,却让哥干这种脏活累活!哥的特长是屠神好吧?僵尸又不是神!”神刀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却从另一条盗洞里坠了下去。
虽然僵尸不是神,但是玉面狐狸炼制的僵尸身上却蓄有妖法,神刀卓然于三界之内所有宝物的一大特点就是破法,所以神刀对付僵尸那也是一种大炮轰蚊子,来到地底半点也不含糊,只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众僵尸剁成了渣渣。
神刀干活效率极高,顷刻便返回到地面,落在不远处一丛矮树的枝叶里,给抱着铁扇公主发呆的白胜发来一道信息:活儿干完了,你要救她?
白胜回复:嗯,我想救她。
神刀:即使你救了她,她也还是会杀你。信不信?
白胜:我信。
神刀:那你为何还要救?
白胜:因为我的体内淌着她的血,因为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仇是仇,恩是恩,岂能因为有仇就不报恩?
其实,若是严格说起来,白胜跟铁扇公主没仇,他没有任何理由仇恨铁扇公主,而铁扇公主跟白胜有仇,恨白胜入骨才是真的。
神刀听罢都不禁有些敬佩白胜的人品,这小子真的是脱胎换骨了!这也就是神刀没有大拇指,若是有的话必须立马挑起来给白胜看,若是再有手机,那就必须给白胜点个赞。
而后又问:你打算怎么救?
白胜:输血!
他跟安道全厮混时间不短,后来又跟百草门主李清露结伴同行,因而汲取了太多的医学知识,等到他遇见丁春秋的时候,他说世间杏林之中医术超过他的最多两三人,这已经不是吹嘘。
他知道毒素入体,终归是作用于人体的血液之中的,就好像丁春秋要破解化功大法的反噬之毒,便想出来换血的方法,又是研制枯血散又是创造毒宝神功的,最终却被五毒教的水蛭换血法所拯救。
因此可以论证:在没有办法化解、置换或者还原血液里面毒素的情况下,换血是解毒的唯一途径。
反观眼下的情况,既然自己没事,就说明自己的血液不怕玉面狐狸的毒气,只要把铁扇公主的毒血放出来,再输入自己的血液就是了。
那一天的午睡,自己怎么从铁扇公主身上占的便宜,今天就怎么还回去。
他却不知,正是由于那天他“润物细无声”的将自己的血液反向输送给铁扇公主一些,才使得铁扇公主活到现在,若是铁扇公主的身体里没有他那一点血液,现在她已经成为了死扇公主。
玉面狐狸练出来的新版腐尸毒人仙通杀,铁扇公主之所以能够比贾氏多活了这么久,正是得益于他白胜的操作。
手术通知下来了,却没有手术的条件。莫说眼下没有大批量的水蛭,就连一个都没有,而若是再像那天午睡时一样的润物细无声则恐怕来不及。
铁扇公主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了。
“泉姐!小妹要把自己的血液分给你一些,便可救你生还,但是在此之前,却需要先放掉你体内的血,希望你能配合。”
医生在给患者做手术之前,总是要争取患者的配合的,比如提前讲明麻醉的注意事项,比如在手术前要求病人摆出正确的姿势,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产科手术,孕妇若是不懂得配合,那么累死助产士也未必能够实现顺产。
眼下白胜给铁扇公主做手术就更是如此,若是铁扇公主不配合,那么第一关就过不去。
第一关是放血,怎么个放法?割破静脉血管?那就得问问芭蕉扇愿意不愿意,因为割破血管绝对属于物理攻击的一种。
铁扇公主看着“福金妹子”,心情极其复杂,从离开地穴到地表乃至现在,她想了很多事情,这福金妹子的疑点都汇聚到了一起,却似乎仍有那么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地盖在上面,只需揭开了这层薄纱便即真相大白,但是她却找不到揭开的方法。
“福金”要割破我的肌肤?那就割吧,反正自己都是快死的人了,为啥不让她割?万一获救了呢?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这么一想,就等于是许可了白胜的操作,当白胜用刚留了几天的指甲划开她左手腕上雪白的肌肤时,芭蕉扇没有启动任何防御措施。
如同龙雀神刀听命于白胜一样,芭蕉扇也是听命于铁扇公主的。龙雀神刀与白胜心心相连,芭蕉扇与铁扇公主又何尝不是同气连枝?
白胜当然可以用气剑气刀去割开铁扇公主的手腕,但是那样就暴露了他远程攻击的模式,虽然从进入殷墟再到出来的过程里他始终都在采用远程攻击,但是他并没有破损玉面狐狸和邱小乙以及摩云子的外表,也没有斩掉僵尸的脑袋或爆头,所以他认为他的远程攻击是没有暴露的。
既然没有暴露,那就留一手才好。
晶莹的手腕被指甲划开,流出来的血却是黑色的,看上去触目惊心,白胜用同样的方法将铁扇公主的右手腕也割开,随后把自己的左手腕割了更大的一道血口,殷红的鲜血汩汩涌了出来,他把他的左腕和铁扇公主的右腕紧紧贴在了一起,暗中却运起了河洛神功,将自己的血液逼进了铁扇公主的血管。
练成了河洛神功就是了不起,不仅可以在辽国皇宫内约束酒水随心流淌,更可以约束血液不致乱流。
在河洛神功的驱使下,白胜的血液进入到铁扇公主的血液循环系统,加速了铁扇公主左腕黑血的释放,那黑血如同涌泉一样喷起来半尺,洒落在两人身旁的枯草地上,枯黄的干草一沾黑血立成焦黑,如同被火烧成了灰烬一样,足见那黑血毒性之烈。
这样的手术速度远胜那天中午的午睡,很快,铁扇公主的脸色就恢复了红润,眼神也恢复了神采,眼珠灵动起来,而且竟然能够说话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你可要保重身子!”
谁不知道凡人失血过多会导致死亡?铁扇公主虽然不是凡人,却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不论“福金妹子”隐藏了什么真相,只凭此刻豁出去性命来救自己,自己就不能再对她有半点敌意。
非但不能有敌意,而且今后还要报答她。
在听到自己说出来的话语时,铁扇公主知道,她得救了。
福金妹子的回答令铁扇公主险些掉下泪来:“小妹没事,只要泉姐你没事就好。”
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你能活下去、就算我死了也值得?
感动了良久,铁扇公主才想起一件事来:“那玉面狐狸……是死了么?”
白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回答说玉面狐狸死了,那么就请继续回答玉面狐狸是怎么死的?你杀的?你怎么杀的?问题就会一步步逼近真相,而若是说穿了真相,岂不意味着立马翻脸?
他不想立马翻脸,就让这种和谐的气氛多保持一段时光,不好么?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意思是,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么?
他把左腕从铁扇公主的右腕上移开,正准备运用河洛神功来修复她的皓腕,却见她的创口已经无影无踪,不禁哑然失笑,心说我真是多事,人家的草本精华连火尖枪刺出来的伤口都能粘合,还用我献什么殷勤?
铁扇公主似乎明白福金妹子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再追问,追问救命恩人不愿回答的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尊敬。
刚才在“福金妹子”抱她出来之前,她也曾用神识扫过玉面公主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了,就如同她在中毒的那一刻,玉面狐狸也用神识扫过了她的身体,知道她中毒一样。
玉面狐狸肯定是死了,这一点不用怀疑,若是她还活着,绝不可能任由福金妹子抱着自己逃离。
同理,玉面狐狸肯定是福金妹子杀的,只是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子,既然她不肯说,那就不说罢。
所以她也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了一句:“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我不是泉羽姬,我是铁扇公主。玉面狐狸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白胜抬起头,与铁扇公主的眼神互相凝视了片刻,点了点头,意思是我知道。
“你不怕我么?”铁扇公主又问。
白胜笑了,一脸的春风和煦,一脸的阳光灿烂,一脸的天真无邪,“铁姐你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怕?”
铁扇公主无语。心说我哪里对你好了?我可是要杀你和你老公啊!
这一刻,她甚至都开始动念不再去杀白胜了,人家福金妹子舍命相救,我却一定要杀了她的男人,这样真的好么?
还有就是,这福金妹子到底是不是福金妹子?其中大有疑问,可若说她不是赵福金,又能是谁?
玉面狐狸的嗅觉本领三界第一,可以和千里眼和顺风耳相媲美,铁扇公主却没有这个本事,无法判断出赵福金竟然是个男人,她只是隐隐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却又找不出这不对究竟在哪里。
不管怎么说,福金妹子也是救了自己,那就先这样吧。
“可惜贾氏娘子,小妹来不及救她。”白胜走到了殷墟甬道入口旁边,看着那黑洞洞的甬道入口说道。
他原本对贾氏没有任何的好感与反感,甚至在贾氏被燕青追杀之时,他都没打算救她。
就算你男人有着千般不是,冷落于你,你找他挑明了不行么?不要求你有着后世女人一样的果决,闪婚闪离,只说主动求得休书一封总是可以的吧?卢俊义,既然你不喜欢我,放我走行不行?这话很难开口么?
只要拿到休书,你改嫁一个知冷知热对你体贴的男人也是可以的吧?至少还有李固愿意当这个接盘侠不是?
可是你既不挑明,却又在与卢俊义的婚姻状态下偷偷地过瘾,这就不对了。
事实上他对贾氏的看法与他对潘巧云的看法是完全相同的,当初若不是杨雄和石秀杀人的手段过于残忍,若不是因为潘金莲与潘巧云是姐妹,他根本不会去管这档子事。
都是一个道理,你潘巧云受不了杨雄的冷落,你改嫁啊!哦,还要贪图人家监狱长的身份和工资,还要让人家天天不上班在家陪你啪啪啪,天下间哪有那么多的好事都落在你头上?
若不是经历了潘巧云那件事,他甚至会对贾氏有所反感的,只是既然经历过了潘金莲的哭诉,便觉得在这种事上不论是杨潘还是卢贾,都是夫妻双方各有过错,而这种事情却又与我白胜无关,我又何必操那些闲心?我又不是妇联主席妇女主任。
贾氏是铁扇公主一力相救的,他便也听之任之,总之是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来看待。但是在地底下他发现铁扇公主中毒却是得益于贾氏之死。
若不是贾氏像只树袋熊一样地挂在他的身上,他还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贾氏身上,那么很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没等他发现铁扇和贾氏中毒,玉面狐狸就已经发现了他的特异。
一旦玉面狐狸发现了他没有中毒,就一定会另施手段来对付他,谁知道玉面狐狸还有没有其它什么厉害手段?万一被玉面狐狸先下手为强了呢?
所以说他能先于玉面狐狸动手并且一举杀死敌人,不能说没有贾氏的功劳,也不能说他没有得到贾氏的恩惠,虽然这恩惠是在贾氏死后才给他的。
所以他觉得有些对不住贾氏,是真的来不及救你,安息吧贾姐。
想到此处,他还给贾氏背了一段悼词:“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贾氏的死,死得其所……”
铁扇公主理解不了白胜的悼词,别看她救了贾氏,却并没有把贾氏当做很亲近的人来看待,她救贾氏的动机是因为她同病相怜,而在救过之后她只是把贾氏当做佣人仆人来看待,所以此时此刻她的哀悼心情反倒不如白胜浓郁。
只不过她看见福金妹子那黯然神伤的样子,便有些心疼,安慰道:“妹妹,人死不能复生,如果那天咱们不救她,她早就死了,如今死在这地底洞穴之中,或许也是天数使然……咱们走吧?”
“嗯,走吧。”
白胜自然不会把贾氏当做亲人一样看待,所以在致过了悼词之后也就准备启程了。
“妹妹,如今姐姐不能再瞒你什么,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嵩山少林寺,听说那少林寺禁止女人入内,不如咱们俩到卫县裁缝铺做两身男人服饰,你看如何?”
“好啊!”白胜欣然同意,他本来就是男人,虽说易容逼真,但是总是穿女装做女态总归是感觉不爽,让他穿男装自然再舒服不过了。
两人来到卫县,找了家裁缝铺量体裁衣,那裁缝看见如此美貌的两名女子却要定制男人的服饰,不禁连连摇头,在女人身上量出来的数目如何做得出男人的衣服?你们若是实在要做,也只能找个男人来测量。
铁扇公主二话不说,伸手从怀中就掏出来一锭金元宝,这金元宝比世间流通的金元宝大了好几倍,黄澄澄的闪闪发光,裁缝的眼睛立马直了,好吧,那就给你们做。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个裁缝?
白胜在旁边看得很是羡慕,这金元宝也不知道是拿什么东西变的,该不会是石头吧?自己在殷墟地穴里面搂紧铁扇公主之时可没感觉到她身上有石头,当然更没有这么大个的金元宝。
妖精都擅长这个,白骨精就能弄个什么蜈蚣蚰蜒变成雪白的大馒头,铁扇公主的本事自然不比白骨精差。
卫县的老裁缝手艺高低暂且不说,只说成衣的速度远远不如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的钧天部针神符敏仪,符敏仪能在马背上颠簸半夜就给虚竹子做出一身华丽的新衣,卫县的老裁缝却需要两天才能做出两套男式衣物出来,这就不是有钱没钱的事情了,打死他他也是这个速度。
于是白胜和铁扇公主就找了家客栈开了一套上房,在客栈里继续同床异梦了两夜,从前两人没有生死相依之时尚且同床共枕,如今感情增进之后总不能反而分床而眠。
两天后,熬红了眼睛的老裁缝亲自来到客栈,送货上门,服务周到,白胜和铁扇公主回到房间把衣服换了,彼此相视,各有一番感慨。
白胜换上了男士服装,回归了男儿本色,那简直就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世间再无一个男子可以与之比肩,把铁扇公主的眼睛都看直了,心说如果她真的是个男的该多好,如果她真的是个男的……
尘封了多年的女儿情怀瞬间占据心扉,如果她真的是个男的,我就改嫁给他又有何妨?
反正自己和牛魔王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了,再比较一下眼前这个男人,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牛魔王是个什么长相?别说是铁扇公主,也别说是玉面狐狸,就是随随便便找个平头整脸的女人,单凭长相来说,牛魔王都配不上人家。
那就妥妥是一滩牛粪啊,任是哪个女子嫁给牛魔王,都应了那句老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牛魔王之所以能够先后得到铁扇公主和玉面狐狸的垂青,纯粹是因为他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缘故。嫁给这样的男人,在妖魔界就可以横着走,就是大闹天宫令诸神头疼的孙悟空,不也只能跟牛魔王打成平手么?
白胜与铁扇公主的感想不同,白胜看着一本正经扮男装的铁姐心中暗暗好笑,铁姐啊铁姐,你累不累?我都知道你是铁扇公主了,你又何苦费这么大的麻烦做衣服再乔装?你摇身一变不就行了?
他相信铁扇公主绝对有这个本领,能变金元宝不能变男人么?
白骨精还能变成村姑、老太婆和老头呢,要说铁扇公主连这点本领都不会,那怎么可能?就算原来不会,在跟懂得七十二变的牛魔王过日子的时候,总该学会几样变化才对。
铁扇公主兀自不自觉,穿好了衣服凝视了白胜半晌,又道,“贤弟,你头上这男人的发髻梳得不错,来来来,为愚兄梳梳头……”
白胜就很无奈,这要求过分了啊,兄弟我这么多老婆,从来都是她们伺候我,哪有我伺候她们的先例?最多也只是在她们生命垂危之际,兄弟我给她们做一做外科手术罢了。
然而铁姐你却提出来这样的要求,这让兄弟我情何以堪?这特么是破例了啊。
忽然识海里传来了神刀一道空白信息,类似于后世现代人网络聊天时打出来的“。。。”
立马回复过去:不就是梳梳头吗?有什么大惊小怪?
打扮整齐之后,两人来到一户大户人家,再次重金开道,买了大户人家两匹骏马。大宋没马的说法只是泛指大宋缺马,卫县没有马市只有驴市不等于大户人家一匹马没有,于是“兄弟俩”便拥有了各自的坐骑。
出了县城,眼前又是一片旷野,铁扇公主突然来了兴致:“弟弟,咱们赛一赛,看看咱们两个谁的马跑得快!”
双马同时扬蹄,风一样驰骋出去。
白胜却想起了自己从前给男演员做替身,在旷野中和女演员一起策马奔腾的情景,当然那时候骑在马背上的女演员也是替身,可是眼前这位女演员却不是替身,一本正经地演着草原上青年男女策马追逐的剧目。
二三十里路转眼即过,两匹马跑了个差不多,白胜有意隐藏他在玉狮子身上练出来的精湛骑术,控制座马落后了铁扇一丈有余。
铁扇公主兴致不减,马却受不了了,打着响鼻,嘴角溢出白沫,说啥也不肯再跑了,脾气比驴都倔。
大户人家养的马那是给人家看的,以示自家财力雄厚,主人每天骑上它在城里转一圈,打瓶酱油就回家了,何尝像铁扇公主这么玩命地使唤?
大户人家的马不行,不等于世上所有的马都不行,两人的马刚停下来,就听见身后蹄声急骤,有四五骑从后面追了上来,这四五匹马并不是从卫县城南出来的,而是从另一条岔路上赶过来的,刚才白胜两人在经过那条岔路的时候已经隐隐看见了他们。
这追上来的几匹马跑得并不比刚才铁白两人的座马更快,只是因为白胜和铁扇公主的坐骑放缓了速度,这才追了上来。
转眼间便越过了铁白两人,其中一名骑士回头看了白胜和铁扇公主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意思是两位小白脸也敢赛马?不行了不是?
这就好比是后世高速公路上,车主们各自开着各自的车,各走各的道,原本应该相安无事,可是就有人不安生,看见有人在前面开得快他就追,看见有人开的慢他就拼命的按喇叭,谁若是超了他的车,那可就更不得了,必须反超回去,然后再摇下车窗比个剪刀手……
总之这世上不论在什么时代都不缺没事找事的人,宋朝虽然没有高速公路,但是旷野上骑马的相遇也会发生莫名其妙的纷争。
可问题就在于,铁扇公主是善茬么?听见那人一声冷哼,她请白胜帮忙描粗了的两道眉毛就立了起来,眼看就要发飙。
就在这时,那骑士身边的另一名骑士沉声说了一句:“老七别惹事!三哥他们只怕已经到了少林寺了,咱们快赶路,别让三哥等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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