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被颠得七荤八素,手心全是冷汗的王一男,可不知道除了摩拳擦掌的学者们,在欧罗巴还有一些神秘的角色,也在等待他的到来。
飞机晃来晃去,数了几千只羊,可还是睡不着,王一男看着边上的周慧,早就进入了梦乡,心里那是一个欲哭无泪。
“看来超音速客机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啊,飞向太空之前,总要在蓝星上自由的翱翔才行,0.8马赫的巡航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王一男再一次坚定了自己进入航空业的决心。
拔黎高等师范学校位于塞纳河旁边的一座小山上,简称ENS Paris,当然,在这里我就不卖弄法文了(其实我也不懂),所有的地名和对话都被全知的上帝切换成中文。
学校给王一男一行订的酒店就在塞纳河畔,他们从机场赶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夜深了,看着河畔美丽的灯火,在飞机上美美睡了一觉的周慧毫无困意,嚷着要夜游塞纳河。
可王一男实在支持不住了,能平安到达,他恨不得入乡随俗,找教堂好好的祷告一下,哪还有夜游的力气啊。打起精神在酒店陪周慧吃了顿正宗的法式蜗牛,王一男倒头就睡,第二天还有很多牛人等着他呢,再怎么样,也不能丢脸丢到法兰西啊。
某种意义上,法兰西和华国的关系算是西方世界里面最好的,几十年前,华国红小兵们上山下乡的时候,在法兰西,很多热血青年也在做着跟他们一样的事情,对了,还有那位存在主义的哲学大师,萨特先生,从来都是坚定的站在学生一边,好像这位大神也是ENS Paris的毕业生。
严格来说,ENS Paris并不单指一所学校,有赖于法兰西的开放精神,整个拔黎的教学资源几乎都是共享的,ENS Paris的学生,可以在拔黎的任何一所大学注册听课。
所以,第二天王一男来到ENS Paris最大的报告厅的时候,见惯了帝都大学听课人群的他,仍然被报告厅里面听课的人数惊呆了,他回头问身边的翻译,“现在不是暑假吗,我怎么感觉整个拔黎的研究生都在这里”。
翻译也被报告厅的人群给吓坏了,“我也没在法兰西见过这么多人”,ENS Paris 给王一男找了一个法兰西语言的翻译,是一个来自帝都的华国留学生,物理专业的博士。
“感觉中,这种架势,我只在华国某个歌星开演唱会的时候见过”。
当然,比这更大的阵仗,王一男也见识过,看到欧罗巴的同行们这么积极,王一男觉得是时候拿出点干货出来了,他低声对翻译耳语了几句。
“只要永磁体,不用干冰甲醇吗”,小翻译反复确认之后,找来了学校的一名工作人员,对他吩咐了两句。
王一男在ENS Paris这场学术讲座,吸引了整个欧罗巴的相关研究人员,当然包括了ENS本身的几位学术大拿,诺贝尔奖得主,上次王一男的欧罗巴之行,去了不列颠和汉斯国,没有来到法兰西,他们还一直引以为憾。
王一男学术讲座的题目是《晶体本征频率与Wang-Li对》,是对之前一系列论文的进一步披露。
简单的说,利用哥德尔系统,王一男他们设计了一种特殊的晶格结构,这种晶格结构的本征频率满足一个特定的公式,可以在干冰温区产生Wang-Li 电子对,Wang-Li 电子对是库柏对的进一步扩展,但是基础的物理特性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可以无阻力的传输电流。
这就是超导效应的来源了,其实在好几个月之前,这种晶格结构就已经在哥德尔系统的虚拟空间被模拟出来了。
然而,仅仅拿出这个晶格结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好像流体力学还没有成熟的上一个世纪,你突然拿出一架飞机,别人会认为你是一个巫师,而不是一个牛X的科学家。
超出普通人一步,是天才,超出普通人两步甚至三步,那就不是天才而是疯子了,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在拿到哥德尔系统开挂出来的晶格结构之后,王一男他们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使用传统的光化学手段,以及进行了重大改进之后的分子编织技术,制备出实际的干冰温区超导体。
第二件事就困难太多了,王一男需要一个故事,告诉大家他是怎样从前人的肩膀出发,找到这个晶格结构的,
于是,王一男首先要告诉大家,他是从哪里出发的,这就是王一男泡在帝都大学图书馆里面近一个月的功劳了,他从浩如烟海的文献中,找到了离目的地最近的出发点,加上李诗尧教授的成果,就有了一个稳定的基础。
光有出发点是不够的,因为王一男到达的目的地实在是太远太偏僻和荒凉了,路上有无数的岔道,可能会迷失方向,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王一男们每一次都能选择正确的方向,这就有点太神奇了。
于是,王一男和李文静提出了一种新的在不毛之地勘探地形的方法,也就是晶格的本征频率,以及相应的数学工具,利用这种新的方法,可以解释80%的方向选择问题,剩下的20%用运气来解释,就没有那么突兀了。
在ENS Pair 王一男首先公布了自己最近的研究成果,就是关于剩下的20%,之前蓝星的其他小伙伴都觉得是王一男团队的运气实在太好了,王一男说,“不是这样的,之前我们没有详细描述选择这样的路径的原因”,
“不是因为我们全靠猜测,蒙对了正确答案,而是因为原因太深奥了,说出来怕你们不懂”,法兰西的小伙伴们表示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我总算找到合适的数学工具,可以将我很早就领悟到的知识,用你们这些凡人能理解的方式说给你们听了”,这话是我脑补的,王一男当然不会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此大放厥词,不过这口气,很像太阳国的望月新一啊,这哥们貌似也有类似哥德尔系统的开挂神器,发现了ABC猜想的解决方案。
只不过他四百多页的论文,全是建立在自己独立发展起来的数学工具之上的,也就是说,别人要想理解他的论文,必须从小学开始学起,花个七八年的时间就差不多了,而这所小学整个蓝星只有他一个人开,别的地方,你还找不着。
所以直到今天,数学界还是没有承认他的成果,当然,鉴于他良好的声望和过去的表现,大家还是表示了谨慎的赞同,事情就僵持在那里。
王一男当然没这么中二,他的数学工具是建立在微分拓扑基础之上的,也是那两篇获得阿贝尔奖论文的自然延伸,在他深入浅出的讲解下,法兰西的同行们不得不对这位来自华国的天才学者表示佩服。
有些妖怪,生来就是为了打击我们这些凡人信心的。
王一男用一系列复杂的数学公式和推导,让法兰西的大牛小牛们由衷的感觉,确实,能选择正确的方向不是因为王一男开了挂,而是因为他在物理,以及对应数学工具上的理解,超乎在场所有人(可大伙都不知道的是,实际上,这货真的开了挂),报告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欢呼声,还有口哨声。
掌声持续了好一会,王一男看到ENS Paris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块小小的永磁体站在讲台边已经有一阵子了,“安静”,他抬手示意现场稍微安静一会,然后让工作人员把永磁体拿了过来。
有些时候,语言完全是多余的,王一男把永磁体放在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线圈,线圈的两头是两根导线,一红一蓝。拿起一颗十二伏的层级电池,王一男将导线固定在电池的正负极上,将线圈拿到永磁体的上方,然后松开了手。
小小的线圈晃动了几下,然后因为导线固定住了两端,线圈很明显的漂浮在永磁体上空,会场陷入了长时间的,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三十秒,或者一分钟?
“Mon Dieu!”,有一个家伙实在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惊叹。
于是像开了锅的水一样,会场陷入了一阵狂热的躁动中,“怎么可能”,这是最普通的声音,
“天呐,这不是真的吧”,“上帝,你真的弄出那玩意了吗”,
“快,打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然后还有啪啪啪的声音。
然而这个时候,如果说会场上还有人保持镇静的话,除了王一男,还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当然,王一男看不到这个女人,台下好几百号人呢,他怎么可能注意到一个一身红衣,站在角落里的女人。
在整个会议厅都充斥着一种狂热气氛的时候,这个女人站在台下,看着王一男的表演,脸上还带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笑容。
似乎她早就知道,王一男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一男没见过这个女人,可这女人见过王一男,而且对他还非常熟悉。
说到这里,大伙应该猜到了吧,红衣女子就是杨立涵,她离开邓若烟去了世界屋脊很长一段时间,而现在,突然出现在欧罗巴,如果邓若烟在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她小时候因为一场重病失明的眼睛,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
很明显,邓若烟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冲着王一男来的。
可是她为什么会找上王一男,或者说,是她自己要找王一男,还是她背后有人要找王一男?
王一男很有点恶作剧一样的享受人们的掌声和欢呼声,虽然他知道,这是送给并不存在的常温超导体的,“不知道等下揭开谜底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把鞋子扔在我脸上”,王一男想,
“要知道,法兰西可是有扔鞋子传统的哦”。
而台下红衣的杨立涵深深的看着王一男,在王一男身上,她到底看见了什么样的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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