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恐惧——但是所有人都会有些不一样。
因为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地回想自己的整个人生——比如现在的崔斯特和格雷夫斯。
两个好基友倒是都不怎么恐惧,但都有那么点后悔。
之前的决裂究竟是因为什么,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与其说是因为一次的失败是十年的牢狱之灾,不如说是好基友之间的不服输。
崔斯特的灵活油滑和格雷夫斯的勇猛果断是互补的,但前提是有效的沟通。
而两个家伙一个不会动脑子说话,一个不会好好说话,注定了会起争端,惹麻烦。
但是这些争执在死亡面前忽然变得不值一提。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崔斯特和格雷夫斯都有了一样的想法——“如果之前我听了他的,那该多好。”
不过还好,现在似乎还有机会。
当一对好基友被和火炮捆在了一起的时候,格雷夫斯从自己背后的破口袋里摸出了几张卡牌。
这是崔斯特的卡牌,上面有格雷夫斯弄不懂的魔力。
卡牌是之前在战斗中格雷夫斯随手捡起来的——本来是想用这几张锋利的卡牌给崔斯特来最后一击的。
海盗们似乎对崔斯特有所了解,他们几乎剥掉了崔斯特的所有衣服,搜走了他的所有卡牌。
但是没有人来搜查格雷夫斯——也许是因为格雷夫斯看起来就很老实,也许是因为之前格雷夫斯游泳来屠宰码头,身上破破烂烂还全是海怪血的腥臭所以海盗们不愿意动手。
事到如今,格雷夫斯忽然觉得,将这些卡牌交给崔斯特似乎是一个更好的决定,说不定这个滑头鬼可以依靠着这几张牌溜掉。
至于仇恨这玩意……
在格雷夫斯打光了子弹之后,仇恨这玩意已经索然无味了。
毕竟两个人成为仇人之前,还曾经是十年的好朋友。
趁着看守自己的喽啰正在炫耀从崔斯特头上摘下来的华丽帽子的时候,格雷夫斯将卡牌递给了崔斯特。
“记得每年祭奠的时候给我弄点雪茄,要恕瑞玛的——别拿德玛西亚的垃圾货色敷衍我。”
鼻青脸肿的格雷夫斯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怎么看怎么滑稽。
……………………
可是在接过了卡牌的崔斯特看来,这个笑容一点都不滑稽。
没错,格雷夫斯一直这样——虽然有时候不喜欢动脑子,但至少有担当。
这一点上,即使是无比鄙视格雷夫斯的人也不得不承认。
这是条硬汉子。
实际上,虽然现在崔斯特看起来更加狼狈一点,但那大多数来自于他被抢走衣服搜身的原因,和真正挨了无数拳脚的格雷夫斯不同,崔斯特本身除了有点精力不济、没有施法材料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实质上的问题。
趁着看守自己的海盗炫耀战利品的时候,崔斯特悄悄接过了格雷夫斯递过来的卡牌。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符文流动,熟悉的幸运女神气息。
崔斯特将卡牌收进了内衣的袖口之中。
高台上,召集了比尔吉沃特绝大部分人的普朗克正在兴奋地进行着自己的演讲。
在崔斯特看来,普朗克的演讲言辞拙劣,毫无煽动性——可是这里的海盗们还就偏偏吃他白沫飞溅的这一手……
在海风的吹拂下,崔斯特打了个寒颤。
卡牌已经到手了,之后的问题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直接开溜?
崔斯特可以保证,当火炮开始沉入水下的时候,如果自己立刻开始传送,就能在海盗们的视野之外逃之夭夭。
而代价就是,格雷夫斯会完蛋。
海盗们为了防止两个人逃脱,用铁链将他们捆得可谓是结结实实——崔斯特甚至觉得,自己的肺部都被挤扁了,而格雷夫斯的状态只会比自己更差。
自己不去救援的话,格雷夫斯就死定了。
可是如果要去救他……该怎么救呢?
崔斯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开锁的工具。
瞥了一眼捆着格雷夫斯的铁链,上面的锁可真的够大。
通常意义上的万能钥匙根本不可用,藏在头发里的别针也很难打开。
崔斯特四处张望,在被看守的海盗大了一巴掌之后,发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普朗克的匕首,自己之前盗窃的目标。
大小似乎刚刚好。
就在崔斯特确定了目标的时候,普朗克也终于完成了自己拙劣的演讲,他大踏步来到了火炮前,一脚蹬在了火炮沉重的炮身上。
“再见了,倒霉蛋——记得代我向胡子女士问好!”
沉重的炮身坠下了码头,带着长长的铁链和铁链上拴着的两个好基友一起,落入了腥臭的、冰冷的海水之中。
与此同时,崔斯特激活了自己的卡牌。
熟悉的压迫感,熟悉的命运气息。
传送一切顺利!
光芒一闪而逝,在海盗们欢呼的时候,崔斯特出现在了普朗克的身后。
普朗克的护卫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三张锋利的万能牌就在他们的脖子上划过了——这是崔斯特最后的存货了。
下一刻,当普朗克抽出腰刀砍过来的时候,崔斯特身子后仰,不顾码头的肮脏,在这位海洋之灾的身边从容划过。
还顺手拿走了那把匕首。
当普朗克愤怒地掏出自己的火枪时,崔斯特抓住了铁链的末端,已经再次跳进了冰冷而腥臭的海水之中。
“希望格雷夫斯的游泳技术的确有他自己吹嘘的那么好吧——反正我是不会游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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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女士是信徒们(包括那些只是意思意思的泛信徒)对娜迦卡波洛斯的一种敬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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