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市上,王雱开始给老廖进谗言,“廖叔,这些钱是我九死一生的所得。男人大丈夫立身处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老廖头疼的打断道:“公子你省略‘大丈夫云云’,直接说你想干啥?”
王雱这才老脸微红的道:“我王家大业依靠这些钱起步,可不能被老爹没收了去,否则我和小丫会伤心的。”
“咱家老爷摊上你这么个精灵古怪的儿子,有趣得紧。好吧我不想管,也不想问。”老廖说道。
二丫咬着指头说道:“平时咱爹不怎么揍我们,这样也好,万一穿帮了就可以被他揍一顿、看是什么滋味。”
老廖不怀好意的扭头,看着毛驴背上的小萝莉道:“原来你喜欢被揍啊。”
“大雱说打是心态骂是爱,被老爹揍,乃是父子情深的纽带和桥梁。”小萝莉似懂非懂的说道。
老廖不禁惊为天人,觉得小衙内说的有道理哦,如果这次事发了让他们屁股开花,增加一下和他们老爹的感情值也好。
笑闹间,路过米粉娘的摊位。
恰巧又遇见上次那贵公子带着一伙帮闲招摇过市。
这些家伙们几乎把米粉娘的摊位给占满了,十几个人吃了二十几碗,然而起身后一个狗腿子随意撒了一把铜钱在桌子上,看似滚的到处是,钱很多的样子。其实小算盘王雱一看就知道根本没给够,只是有十三个铜钱。
米粉娘有点委屈的低着头、蹲下身子去捡钱,当然知道少了,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走的时候,那个贵公子还用折扇挑着米粉娘的下巴看了看,笑道:“小娘子是越来越标致。”
米粉娘慌张的低声道:“多谢大官人夸赞。”
“非夸赞,实乃如此也,哈哈哈。”他故作风雅的展开折扇扇着转身离开。
“大胆刁民!”
上次就对他羡慕嫉妒恨了,这次发现英雄救美的机会,王雱驾驶着老廖过去,居高临下的一巴掌抽那贵公子的脑壳上,把他帽子打歪了。
“谁个狗才瞎了你的狗眼,敢打老子。”公子爷怒斥着转身一看,又急忙退后看三步,把折扇握在手里弓腰道:“原来是小王衙内,不知在下如何得罪您了?”
“你个狗头是不是不想混了,本少吃东西都要给钱,你哪颗葱蒜敢搞特殊。我为了吃点零食需要勤劳苦干,还要冒风险。你却可以直接耍赖,所以我对你羡慕嫉妒恨!”王雱大叫道。
这家伙脸现怒意,却迟疑了一秒钟后换了副笑脸,转身一巴掌抽在狗腿子的脸上骂道:“你钱没给够吗?”
“似乎……不小心少给了几个钱。”狗腿子察言观色后捂着脸道。
噗。
又是一脚踹过去,公子爷呵斥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钱给了。”
于是狗腿头子又放了七个铜钱在桌子上。
就此,那个公子爷对王雱微微一抱拳,什么也没说,脸带怒意的转身走了。
周围的街坊们纷纷围观着拍起手来,夸奖小王衙内少年英雄云云。
说的跟真的似的,其实这些家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拉这个司马公子仇恨的又不是他们,而是米粉娘。
这就是事实,这事肯定有仇恨,但是给他小司马吃三个豹子胆,他也不敢来找王雱麻烦。然而受了气他需要发泄,那么米粉娘估计会日子难过些。
就处于这样的心思中,米粉娘眼泪汪汪的样子,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她知道王雱只是个孩子,是一片好意,所以不能去责备他“好心办坏事”。
旁边一个卖栗子的老头倒是说话了:“小衙内心好,却处事未深,不知此事后遗症。严格来说司马大人治下还是有秩序的,他们那些人固然不安分,但说起来已经算是很温和了。就此不生事,那便大家都能过下去。但如今这样一来,恐怕往后不会太平了。”
“哇咔咔。”
王雱犹如个小疯子似的大笑了一番道:“各位父老乡亲,小子我深受家教影响,一定会挺大家的,一定保大家无后顾之忧。”
“怎么做呢?”有个家伙提出了疑问。
“可以请我保护你们啊,只是说劳动需要报酬,于是大家需要缴纳一定的保护费,就可以获得保护。”王雱手舞足蹈的道:“咱老王家是讲义气的,收了钱就会把事情办好,售后服务工作一定完善。让大家把钱花在明处,且物有所值。”
卧槽。又来一个收保护费的,大多数人顿时装作不认识王雱,转身散了。
倒是米粉娘相对和小衙内熟悉了,还是比较信任的,便问道:“保护费是个什么名堂呢,贵不贵?”
“不贵不贵,我乃业界良心。只要你定期、足额的缴纳,不欠费,一定可以得到有效保护,有谁个不长眼的狗贼欺负你们,你看咱家老廖不打他们个狮子滚绣球。只需百抽一,营业额的百分之一,就可以得到保护。”说完,王雱道:“老廖叔,亮一手。”
老廖险些昏厥,我又不是耍杂技卖艺的,你小子以为我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肌肉男,可以当街胸口碎大石啊?
说起来王安石名声是很好的。然后王雱喜欢带着二丫在这边吃零食,附近的几个摊贩还是信任王雱的。
于是以米粉娘为首的几人一听觉得是好买卖。话说大宋地痞帮派多如牛毛,这个吃一次霸王餐,那个来少给些钱,大多数小贩经营一天下来,最少的损耗也是一层左右,还受气。
如缴纳零点一成的保护费就能躲在小衙内的保护伞旗下,倒也是实惠的。
米粉娘一天的营收平均也就几十个,犹豫少顷,她把刚刚额外索要来的七个铜钱放在了王雱的小手里。当做感谢也好,当做从来没有这笔钱也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道:“王家的人值得信任,衙内威武。”
衙内威武!
周围不来缴费的那些家伙,又在旁边喊口号了,真够猥琐的。
好在王雱也不着急,这是商鞅的赏金扛木,口碑很快就会扩散,到时候当然就不缺少客户了。
却是还没来得及笑纳这些铜钱,被老廖没收了。
老廖尴尬的样子把钱还给米粉娘道:“小孩子不懂事,别当真。如何能拿街坊的钱,我辈人士行侠仗义是应该的。让王大人知道必打死他。”
王雱一阵郁闷,老廖又棒打鸳鸯了,真是多管闲事啊,好好的一门生意被他给毁了。早前更恶劣,都快要和锦毛姐亲嘴了,他那破锣嗓子忽然吼一声“住口”,就没了那份意境。
也不知道他的语法谁教的,正规语法论应该喊“住手”,住口是吵架撕逼时候用的,住手才是“停止正在进行的行动”意思。
就这么的,钱没收到,又被老廖捉了放在脖子上离开了坊市。
在西街上,雁过拔毛的王雱发现一伙地痞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知道想干什么。然后被路过的两差人遇到了他们。
两差人过去把地痞抽了几下,地痞们媚笑着塞了几个铜钱在差人手里,其中一个差人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把铜钱在手心里颠簸两下,目测了数目后,又指着地痞头子的鼻子道:“不许闹事。”
“是是,那是自然的。”一伙地痞点头哈腰的样子。
差人便要扬长而去。
“大胆刁吏!”
王雱又驾驶着老廖过去,一巴掌把那个差人的帽子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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