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王雱认为老司马在装病。
不过遇到了三岁的小屁孩司马康。他是司马光的儿子,他忧心忡忡的样子问王雱“我爹爹的病能好吗”。
所以王雱知道,司马光或许真是心结打不开,真的病了。
从这个角度想的话,王雱也就念头通达了。他司马光当然有进京上访、周旋自己前途的心思。但也没什么毛病,事关他的前途利益他当然要努力一下。
胡思乱想间回到家,刚一进门,耿天骘过来说“老爷有请”。
于是来到书房的第一时间,以为是被查水表的王雱便主动承认道:“爹爹容禀,儿子我最近的行为虽然有些欠抽,但内幕是有待解释的。我虽然逛了几把窑子,但我的内心是纯洁的,和我歌姬苏小卿是清白的。”
王安石也不知道这犊子为何一来就这么怂的开始坦白了?
少顷后,王安石似笑非笑的样子道:“你此番倒是诚实?然而以你近来的风格,你这么说的时候为父便有被你忽悠的感觉,一般是你有更严重的猫腻时候,才会先抛出一个不怎么严重的猫腻来作为烟雾?”
顿了顿,王安石又叹息一声道:“算了,司马光评价你总体是客观的,望之不似孩童。为此为父虽然担心,但每次摸着你的小脑壳,那份血肉相连的感觉明确告诉为父,你就是我儿子,不论你傻还是精灵古怪你都是。为父在关注你,考察你,结果是你虽然处处出格,但始终于大节不算亏欠,于是我也很忙,便不想再挑你的纰漏。”
“老爹威武,对儿子真是太好了。”王雱乖乖的说道。
事实上王安石就这德行,论严厉和约束他不如司马光他们。以至于将后来为了急于变法取得成绩和声势,他让许多牛鬼蛇神都混入了麾下的执政队伍中,譬如吕惠卿蔡京蔡卞这类人。这些人当然有用,做起事来甚至比任何清官都给力。
不过也是有代价和后遗症的,至少王安石的骂名有一半都是为这类人背负的。
这个特点真的伴随了老王的一生,他现在对儿子的失察,和将后来对那些人的失察是一样的。
YY着,又听王安石温声道:“关于青楼的事,其实你不主动承认为父也知道。我关注过那个地方,那里有点古怪。现在你已经十一岁,萌动期的孩子阶段为父也经历过,你和苏小卿的际遇耿天骘告诉为父了。别担心为父会责怪你,事实上老廖就评价你侠义心肠,说你锄强扶弱的手法和江湖人物不同,始终在规则之下,有点意思。”
我倒,逛窑子都被大魔王表扬了一番,王雱瞬间觉得自己又高大了一截。
王安石接着道:“苏小卿卖艺不卖身,你喜欢苏小卿此点为父是知道的。苏小卿那样的人很显然是人家的摇钱树,不肯轻易允许赎身这也是行规。此点上,为父观来你虽然猴急却没有强买强卖,也值得肯定。于是就解释了后面你经常去听苏小卿唱词了。”
嗯嗯,老爸威武。
王雱继续寻思着,原来我在老爸的眼睛里节操如此强大啊,老爸偏的可真有点多了,他终究不是个神,难怪他将来会被天下官僚一起算计。
王安石接着正色道:“苏小卿是风尘女子,你和她的互动在为父看来不算两小无猜。但是我王安石却不会要求儿子‘取个权贵家女子’,我王家就是王家,无需攀龙附凤。此点上为父不想说你,你若能过你母亲的关,你就自己折腾。但为父同时要劝解你,你现在还小,有精力的话学习和事业为重。”
当然私情为主。小子我现在纯洁主要是因为战五渣的问题。王雱在心里这么想着。
王安石又忽然道:“那首如梦令是你所出吗?”
“这不关我的事,儿子我才情已失,没那么雅致。”王雱顿时否则,可不想往后又被他们以“才子”的标准要求。
王安石哑然失笑道:“那就奇怪了,为父专门去见过苏小卿,考察过她,她的确是难能可贵的才女,但以她现在的积累不足以出《如梦令》。既不是你,是何人所出?”
王雱气的有些想抓墙,魔王老爸竟然私自去见苏小卿?
见他的脸色,王安石道:“怎么她是你的红颜知己,作为父亲我不能去观察一下她吗?”
可是可以的啦。
但是王雱一犯浑连老爸都摆一道,嘿嘿笑道:“爹爹,其实小子我倒怀疑《如梦令》是你出了送给她的,咱大宋的文人最喜欢这么干了,若是咱娘知道……”
说不完就被拖过去捂着嘴巴,后脑勺也被抽给一掌。
王安石尴尬的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要是敢去你母亲跟前胡说八道,看我抽不死你!”
耿天骘和老廖觉得这小子已经废了,他竟是连他爹爹都“威胁”?
不过大老王总归是护犊子的,他也不承认宝贝儿子这是威胁,只觉得是童言无忌。尽管早就知道这小子不像童子。
观察了老爸的精彩表情一番,还是不气他了。这么决定后,王雱开始攀爬到王安石的怀里,找了个安逸的位置靠着。
“去去去,为父很忙,现在司马光不做事,但凡需要他处理的事都是为父代劳了,自己玩去。”王安石又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打算离开了,却又被王安石叫住道:“此番找你来的领一个目的,是为父担心你的社交成分。”
“我是清白的。”王雱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先摇手撇清。
“今个有东京来的人到府上,煞有其事的‘求见小王衙内’。起初为父以为是玩笑便不理会,结果真有人把拜帖投到了我这里来,一看还真不不简单,是代替东京叶先生来拜会的。”王安石捻着短胡须道。
王雱虽然不知道叶先生是哪根葱,但是老爸的语气说明这人分量不低。于是严谨的问道:“此叶先生孩儿并不认识,请问父亲,他何许人也?”
王安石神色古怪的道:“这人名下有一处产业叫‘樊楼’,乃是东京第一楼,你听过吗?”
如雷贯耳啊!
就此王雱神色古怪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青楼虽然是合法的,但兼并更加丧心病狂,能开得下去的,背后或大或小都会有靠山。譬如舒州红楼的晴娘,若没王雱支持她,她是火不起来的,就算她真的运气好遇到了苏小卿,且费尽心思包装出来了,也是为别人做嫁衣。都不用来头太大,一个司马小花就能轻松毁了红楼的台柱子。
东京绝对是这个时代的中心,没有之一。在那种复杂的地方,能把樊楼那种皇帝都喜欢去逛的娱乐业做那么大。这个叶先生应该不是太简单,他应该代表了一个复杂的大势力。
一个开青楼的人,他派出来的人敢拿着帖子明目张胆求见王安石,要说这人不个牛逼,王雱是不会信的。
“儿子不认识他们,不过既然指名道姓来找了,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小子去见见吧。”王雱说道。
王安石总体上有点反感这种事的,但是儿子的说辞似乎也没毛病。人家又不是通缉犯,来的时候投了拜帖也算光明正大,没必要把这当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想定,王安石微微点头:“那便你自己安排,总归为父已经很难干涉你的事了。若是遇事,不要冲动不要乱来,多和你廖叔和耿叔商量。”
“儿子理会得。”王雱就屁颠屁颠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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