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皇城司在京城的一个秘密据点,一路打进地窖中去后,李炜还活着,却是被绑在地牢中受刑的模样,被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张丛训也不知道展大侠为毛会及时赶来?于是张丛训皮笑肉不笑的道:“展护卫可真闲啊……喂,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却是也没人和他讲道理,大魔王挥手后,展昭和老廖拥上去把张丛训按倒在地海扁一顿,就此老实了,捆起来,等候处理。
王雱走近查看了一下,李炜真够惨的,大冬天裸着身子,满身伤痕,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终身残疾?总之张丛训就是个相当会用刑的酷吏,乃是以研究人体构造的军医身份出身的。
把李炜解放了后,他站立不稳,裸身扑在冷地上颤抖,显然是吓坏了。
王雱取下熊皮披风盖在他身上,蹲下来道:“驸马爷啊,这你就是你爹想投机,想光宗耀祖的代价。不是依靠本领获得的东西、便很难守住,这是一个定理。不管你信不信,它就是发生了。”
李炜继续颤抖中,话也说不了。
王雱又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事上你没明显错误,有委屈。但从歪道理讲,雪崩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无辜。你这样的情况历朝历代都有,就算在本朝,民间,东京之外也随时在发生。南方宗族地区、为此而被家法沉塘的女性前赴后继,北方民风彪悍,妇女拿刀把男人砍死继续过日子的更是大行其道。至此我敢讲,娘不但要嫁人还要离人,这是自然规律,是人性,强扭不得。在这些个扭曲事件中你遭受了不公正,但同时也要学会正视:相比别人,你涉及的处境其实更加危险,但结果已经比天下大多数人要好。这是客观事实。”
“人心不会满足,有了一后想要二,这我理解。问题在于不是你的东西你拿不到,仅仅现在你已经受到这样的待遇,持续下去会发生什么,我相信你懂的。”到这里王雱又道:“话说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李炜眼泪汪汪的点头:“听得懂,但我喜欢她,我离不开她。若真的被她离开,我就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受伤心灵。”
大雱没忍住,一口早点喷了出来。
又见他从眼泪汪汪过度到了嚎啕大哭,王雱只得安慰:“没毛病,她是公主,有钱,高贵、多才、长的又白又漂亮,谁不喜欢呢?问题在于喜欢就一定能得到啊?你有了机会且亲自操作过了,但驾驭不了。此外你文绉绉的我也算领教了,难怪圈子里说你附庸风雅,还特么血淋淋的心呢,弄的你是豆腐,福康是铁石心肠一样。大男人志在四方,少了个女人世界一样转,若没这种思维,我敢讲你和她感情破裂还真不是她的主要错误。如果我是女人,妈的你长的本来就丑,又没有其他吸引人的特制、还听你个毛胡子眼泪汪汪的说‘血淋淋的受伤心灵’,我早就私奔跑路了。”
李炜一阵郁闷。
王雱叹息一声道:“大道理不讲了,某种程度上我的角色和张丛训龟儿子差不多,只是说我是有底线有节操的文人,吃相比他好看些。我要求你放弃这段你不该有的感情,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我对她是真爱,不想放弃。”李炜言之凿凿。
王雱暴跳如雷的道:“我对月亮也是真爱,妈的把月亮收来怀里啊?棒槌啊,就你这样只会让她更讨厌你,让皇帝讨厌你,让我讨厌你。惹毛了张丛训真会弄死你的。你如果这样死了并不是什么大宋英烈,只是被某些人利用的政治工具、外加棒槌而已。”
李炜楞了楞。
王雱最后道:“简单点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挽救你的人生。一是离婚跟我去当兵,我号称懦夫的救星,以拯救失足青年为特质,有朝一日我带你建功立业,那时风风光光的回京,公主会对你另眼相看。事实上当她对你另眼相看的时候,你也就不在需要她的垂青,天下事就这道理。”
李炜呼噜呼噜的摇头:“当兵又危险又名声不好,我不敢,还是算了吧。”
王雱点点头:“那也行,在大宋做乌龟是可以过活的,只要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也不至于翻车。钱呢我不会给你,事实上你家这些年捞的连曹集都看不下去,所以你当然不差钱。离婚,然后低调的离京,避开这个时期的京城是非。安安静静的修身养性,读几年书,将来平稳了再回京来。你若答应就是给我面子,给新任宗正寺知事赵宗实面子,将来如果我和他还风光,你在回京,我们会还你这人情,譬如允许你参加科考、且给予适当照顾。”
最后又道:“这两条件必须选择一个,否则你会家破人亡的。不要以为福康帝姬她娘和张丛训是虚张声势,此番张丛训没把你弄死,是因为现在还没必要。但福康的性子你了解,你们继续扭曲感情逼她,她不快乐不幸福,又任性,若真弄到她有自杀举动什么的,基本上下次张丛训找你时就不在是警告和威胁。”
好在李炜胆子真的小,被虎的傻傻的。
“就这样,回家去和你父亲谈谈,我没法逼你答应,但也不会有兴趣持续保护你家。想清楚后,两日期限来见我,顺便归还我的披风,此番救你不用谢。”
说完大魔王就离开了地牢……
出来在院子里,大魔王和被捆着的张丛训对视着。这个二号大阴人有个好处是不会叫屈,但也不会妥协,什么也不说。
老廖叔凑近低声道:“我们审查他了,他没明说,却暗示这是陈总管默认的。就此恐怕不好办了。”
对此王雱简直毫不意外,老陈真不是什么好鸟,他也是福康帝姬的奶爹,妈的当年他来给福康帝姬催更,为此大雱脑壳都被打肿了。
涉及到这些事没有谁是全然无辜的,都是一群混蛋,但最后肯定谁都追究不了。闹大了后,司马光不畏权贵的君子较真行为会被记录于历史,但史书的格子是有限的,剩下的炮灰就会被淹没。
王雱指着张丛训的鼻子道:“这次就算了,我没兴趣追究你伤害罪。往后你最好给我安分些。”
张丛训尖声道:“相公教训得是啊。问题在于李家不是什么好鸟,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依不饶,除了让陛下下不来台,贤妃娘娘险些哭瞎了,帝姬除了绝食、还扬言死也不回婆娘,否则她要自杀。末将立场上,总需要做些什么来扭正的对吧?”
王雱道:“我看先把你脑壳扭正了就天下太平,你是唯恐不乱,这相反是把官家限于不义。”
张丛训想了想道:“正因为此,相公才能及时找来啊。否则您真以为我会留下线索,会被人找到?”
王雱道:“我知道你不得已出手,且故意留下线索、有意拖延放水。但这个人情我已经还给你了,否则你觉得你现在脑壳还在?但你最好搞清楚一个问题,皇城司对皇帝负责,对大宋负责,而不对后宫的饶舌娘娘们。多的不说,只警告一句,李家如果出事你全家也别混了。就这样。”
就此带着老廖和展昭扬长而去……
这场皇室丑闻到底算不算过去,王雱也不知道,总之尽力就好。当时入京参考时,大老王说的话对王雱触动还是很大的,有时候输赢不重要,遇到问题就尽力去解决,不要怨天尤人,这就是做人的意义。
回家来发现二丫躲在房间里闷闷不乐,看着她的百宝盒子里发呆,问小萝莉怎么了,她也不说话。
王雱摸摸她的小脑壳,就一脸黑线的转身出门,在院子里大叫:“王家三少,你给我滚出来。”
少顷,三少爷带着夹板的残疾人模样,屁颠屁颠的过来道:“大哥找我干嘛?”
啤,啤啤——
三少被一套组合拳撂倒在雪地上。然而他也没哭泣。
王雱蹲下来道:“被我揍绝对不是坏事。三大少爷啊,我一再警告你不要欺负你二姐,不要动她东西。”
“?”王家三少开始挠头。
听到动静的二丫跑了出来,把三少拉起来保护在了身后,眼泪汪汪的道:“大雱不要打我弟弟啊。”
“行,那就不打了。你得告诉我,他拿了你什么?”王雱道。
“?”二丫道:“他没拿东西啊,我的东西没少。”
“那你为毛看着百宝箱闷闷不乐?”王雱问道。
二丫道:“乃是当年你送给我那个拨浪鼓,当年就坏了一次我修好了,现在又坏了,年限久了,无法修了,和毛驴小宝一样老了。”
“……”大雱抬手捂着脸,看来打错了哈。然而尽管这样大雱很少有道歉习惯,只能强撑着。
澄清了误会二丫又跑房间里去待着了。大雱继续背着身子强撑。
三少在后面扯扯大雱的衣服。大雱懒得回应,继续捂脸。
王家三少再次扯扯大雱的衣服。
这次大雱转身瞎扯道:“怎么了嘛,你又怎么了嘛,要说什么就说,扯我干什么嘛?打错了不就打错了,我也是为你好啊?”
王家三少指着自己那鼻青脸肿的猪头样道:“这次是你的锅了吧,该带我去太医局看病了吧?”
“别来烦我,快滚。”大雱给他脑壳上一推手。
王家三少锲而不舍,又跑过来扯着大雱的衣服,不哭闹,但是就不让走。
正巧遇到老奶奶歪戴着帽子在门口放风,于是大雱只得道:“这话说的,你是我弟弟啊,就算不是我的锅,我也会带你看病的,走,这便给安排最好的医疗条件。”
……
出来后三少哭瞎了,大魔王根本不是带着去太医局。路过某巷子口时,见到有家三流小医馆,就把三少给送了进去。
小医馆人流络绎,还很拥挤,看来是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有不少娘牵着摔伤了的熊孩子在这里等着看病。
既然这样说明口碑应该还可以,王雱把人送进去后交给药堂伙计,给了十个铜钱,指着三少的鼻子道:“给这货贴两狗皮膏药,适当打整一下。”
三少刚想大叫“不进质量差劲的小店,要进太医局”,然而见此药堂“伙计”乃是十八岁美女,老郎中的女儿,他就改变了主意,对王雱说道:“可以的,目测这里人气不错,医疗技术应该还可以。”
他是个七岁小屁孩,王雱也不多想,就此撂挑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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