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没费什么功夫就治好了狐玉的伤,然后继续前往凌云峰报道。
狐玉一直站在路边,看着花九消失在山道尽头。
“陈出新这家伙还真把碧眼三花狸给我整宗门里来了,简直眼里没有我。”
“宗主,宗主,我可算找到您了,您怎么又跑了呢?”
一个元婴初期的书生胳膊下面夹着各种卷轴,怀里抱着一摞信件,满头大汗的朝狐玉跑来。
狐玉听到这个声音就烦,转头就想走,结果被书生一个箭步挡在身前,把各种卷轴书信往他怀里塞。
“宗主这是血煞门发来的战书,还有伽罗寺要到昆吾洲广传佛法的请求,对了对了,这个大家一定喜欢,素女宫的人想来参观我们昆吾剑宗,咱们昆吾的光棍太多了,虽说大部分人没这个需求吧,但是很多人除了剑什么都不会,想找道侣也找不到,这是个好机会啊宗主。”
狐玉烦躁得头顶冒烟,把怀里卷轴书信一股脑的砸在书生身上。
“魏川!我逃出来练会剑容易么我,怎么我躲到哪里你都能找到呢?你看看其他宗门的宗主,最不济也是元婴修为,我呢,结丹初期,初期!当初闭关结丹还是我偷着找的地方,要不然你们得把我捆在书桌前办公到死吧!”
魏川害羞的抓抓头,“宗主,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你们这群人没一个愿意当宗主,就骗我当宗主。全昆吾就我剑法最差你知不知道?以后出去我打架都打不过别人。”
魏川赶紧端正神色,“宗主不需要练剑,只要会处理公务就行,全昆吾都是能打架的人,但是全昆吾能处理公务的,只有宗主你啊。”
狐玉把剑摔地上,瞪着地上那些书信半晌,还是妥协道:“告诉血煞门,有本事上门来战,没胆就滚。还有伽罗寺,告诉他们说我昆吾也想去他们菩提州弘扬剑道,问那秃驴同不同意,最后……”
狐玉捡起素女宫那封粉色的书信打开看了看,冷笑道:“魏川,不是我说你,素女宫明显不安好心你也看不出来吗?我昆吾无论男女都血气方刚,素女宫是医修宗门没错,但他们也是合欢一道啊,你是想让他们来采补我昆吾弟子吗?”
魏川羞愧低头,“好吧宗主,我去回绝素女宫。”
“陈出新呢,我不开心,要去骂他。”狐玉问。
魏川愕然,“宗主你又来,陈师叔才刚刚回宗,你小心又把他骂到易仙界不回来了。”
“他敢!”狐玉瞪眼,催促魏川带他去湛卢峰找陈出新。
魏川无奈,只能为陈出新默哀三息。
*
湛卢峰顶,大雪纷飞。
陈出新正在殿中看书,感觉到狐玉的气息时手一抖,起身就朝后殿躲去。
“陈出新你给我站住!”
狐玉坐在魏川臂弯中,被魏川带着一个箭步冲进大殿,陈出新抬起的脚顿在半空。
狐玉跳下来,径直走到陈出新的主位上坐好,掀开陈出新的茶盏,嫌弃的撇嘴,又拿起陈出新刚看的书翻起来。
魏川给陈出新使眼色,示意狐玉现在心情很不好,陈出新微微叹气,挥袖让魏川先退出去。
陈出新走到狐玉左手边的椅子前,准备坐下挨骂。
“我让你坐了吗?”
陈出新一僵,微微弯曲的腿又重新绷直,笔挺的站在那里,仍旧仙气凛然。
狐玉一直看书不说话,陈出新被逼得冷汗都要冒出来,最后只能从袖子里掏出他私藏的一包姜糖,挥手送到狐玉怀中。
这姜糖是以前他每次挨陈敬值打,他娘都会做给他吃的,又辣又甜的味道就像他当时的心情。
后来他娘寿终正寝,他遍寻天下才找到了一家味道做得一样的,平日都是藏起来自己偷吃。
看到陈出新拿出姜糖,狐玉脸色才好了几分,放下书拿出一块塞嘴里。
“算你识相哼!都怪你我才会当这什么破宗主,当初明明是该你爹陈敬值当宗主的,结果你爹不乐意,跑去鸿蒙仙城教书。然后轮到你头上,你又不愿意,把我从西岭妖洲骗出来。”
陈出新叹气,又开始了,每次来都要数落一遍的事情。
狐玉委屈的吸着鼻子,“你明明说我有学剑的天赋,说要带我到昆吾学剑,你还说要当我师父,结果呢?你骗我说当代理宗主是考核,我就信你,拼命的处理好宗门的每一件事情,结果呢,我坐上宗主之位就下不来了,五百年的青春年华全都交给了昆吾的公务,你这个骗子!”
“我来的时候跟慕凌风慕凌云一样是筑基期,可现在呢,不说慕凌云那个变态都追上你,跟你一样化神后期,就连资质平庸的慕凌风都元婴后期了。我呢,我结个丹都要谋划三年,结果才闭关一年就被你拎出来处理公务。你就是看上我狐族聪明,寿命长,骗我当宗主。”
狐玉把姜糖当成陈出新,咬得‘嘎嘣’响。
陈出新心虚的摸摸鼻子,“可是你做得很好啊,历代宗主之中,我觉得你是最好的,啊,披荆堂那个主意就很好。”
“好个屁,你少给我戴高帽,你信不信我卸了你荡魔堂的首座,让你去管披荆堂啊?”
陈出新偏头看旁边,沉默无声。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沉默抗争?还是你又想逃到易仙界去,欺负我修为低,不能去易仙界骂你是不是?”
“没有。”
“什么没有,你明明就有!上次我说要把余正则逐出昆吾,你就给我跑到易仙界整整一百年不回来,要不是我说我快死了,我看你还不打算回来。这次也是一样,要不是陈敬值出了事,你就不会回来。”
“……”
“陈出新!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骂你跟骂个木头桩子有什么区别,一点也没有跟余正则吵架带劲。说到余正则,宗门剑碑都倒了三百年了,叫你扶,你死活就是不扶,为什么啊?”
陈出新小声咕哝,“谁砍倒的谁扶,我凭什么。”
狐玉气得咬牙切齿,最后只能把一整包姜糖全都塞进自己怀里,陈出新抬手,嘴巴张了张想要阻止,最后也只叹息了声。
“你把碧眼三花狸弄进昆吾想干什么?”狐玉终于说到正事。
陈出新看了狐玉一眼,“看来你是见过她了,觉得如何?”
狐玉看了看手臂上那道浅浅的白痕,回想花九给她疗伤时的情景,虽然不愿意承认,虽然他要考虑整个昆吾的安危,但不得不说的一点是……
“还行,医术不错也很热心。”
陈出新唇角微勾,“我相信你,所以才会告诉你碧眼三花狸的事情,而我也信余正则,所以觉得可以信花九一次,我想要众天在我手中彻底覆灭。”
狐玉嘲讽道:“我看你就是想让余正则快点回来吧,众天的围剿进行得如何了?”
提到这个,陈出新眉头蹙起,微微摇头道:“目前拔掉的都是众天放在明处的据点,都是障眼法,众天真正的根基在哪里,余正则这么多年也无头绪,恐怕就只有花九能够找出来。”
“你信她,我可不信,你先继续清理明处的据点,这个花九我得考察一阵子,才能放她跟你们荡魔堂出任务。我告诉你陈出新,荡魔堂是昆吾的支柱,所以我不允许你用荡魔堂的人冒险。”
狐玉站起来,揣着陈出新珍藏的姜糖,拿着陈出新的书准备离开,经过陈出新身边时,狐玉忽然道。
“还有你,也绝不能出事,否则昆吾的宗主谁爱当谁当,我会逃走的。”
陈出新看着魏川带狐玉离开,摊开手,手心是狐玉塞给他的一块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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