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别提有多高兴了,女帝竟然主动找她问这事,这可是公主出嫁前必须要有的过程,让老嬷嬷“传授”一番,老嬷嬷一般都是由皇后指派的。
而女帝竟然自己问这事,她也是女人,这就……
“嬷嬷,不是……朕就是问问……随便问问……”女帝有些慌了神,目光闪烁,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圣上,您何须对奴婢藏着掖着?”李嬷嬷又一把攥住了女帝的手,甚是激动,“选婿好,选婿好啊,女儿身为帝,本就会遭天下非议,若诞下子嗣,便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圣上您是先帝与宣宗皇帝的亲生女,您跟先帝……不同啊!这选婿之事,乃是国本……”
李嬷嬷也是与女帝足够亲近,或者说与神都女帝足够亲近,才敢说着话。
她很隐晦的说出了神都女帝当年的问题。
那就是,神都女帝有那么一段时间,荒淫无度来着,也就那么几年,寂寞了,养了不少男宠,后因男宠乱国被康隆基尽数斩杀,女帝才收敛。
而李嬷嬷却是知晓其中关键内幕,那就是当初有男宠意图让神都女帝生子,当时神都女帝已经年过五十了,不过……生下云景公主也没几年,到底能不能生,不好说。
这,肯定是不行的!
神都女帝登基,本就是谋朝篡位,她可以当一世皇帝,但绝不能将皇位“外传”,她只能将皇位传给武氏血脉,不是她亲生,也得是宣宗皇帝的子子孙孙。
她是与人生子,从当时的情况,法理上来说,确实是皇子,但已经不是武氏血脉,是绝对不行的!
这就是神都女帝与神昭女帝最大的不同之处。
神都女帝,终究是一个“外人”,她可以将皇位传给自己的亲生子女,但必须也得是武氏血脉。
而神昭女帝,她就是宣宗皇帝的亲生女。
神都女帝是不能有皇夫的,只能有男宠,她享乐是享乐,康隆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要是敢将大统外传,康隆基会杀人的。
而神昭女帝,可以有皇夫。
甚至可以说,这个皇夫可以是任何人。
因为生孩子的是神昭女帝,而她体内,流淌着武氏血脉。
所以说,神昭女帝选婿之事,跟以往的皇帝选妃立后并无不同,都是关乎国本,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
神昭女帝当然也可以拥有很多男人,但也可以有一个男人,这不会受到任何逼迫或者非议。
因为,男人为帝时,经常会被老臣逼着选妃,女人少了可不行,必须得多,老臣们动不动就上奏……那是因为,老臣们一心为国,他们希望皇帝能尽可能的多些子孙,如此在发生意外时,才能够稳定。
可女人为帝不同。
生孩子的是女人。
就她一个人。
所以,她有多少个男人并不重要,一个与一百个并没有区别,反正都是她生。
甚至,以传统观念来说,神昭女帝只需要一个男人,多了……反而会遭受非议,或许还会被老臣们所反对。
女人为帝会遭受非议,女人不从一而终,也会遭受非议,这是几千年来的传统思想,不是轻易能被改变的。
连当年神都女帝都会被攻讦,康隆基在内廷杀的血流成河,更不要说神昭女帝……她可不如她母亲来的强势。
当然,话说回来,现在神昭女帝一个男人就没有。
这也是问题,是大问题!
估计,就算神昭女帝现在没有选婿的心思,等朝政局势稳定了一些,或者天下局势又恶化了一些,到时候必然会有老臣上奏,逼她选婿。
毕竟,皇帝没有子孙后代,在历朝历代都是大忌!
女帝脸红了,她就是问问,本想着李嬷嬷告诉她一番,她心里好有个底。
她没想到,李嬷嬷竟然如此激动兴奋。
羞死人了!
女帝自幼学的是诗词歌赋兵法谋略,说她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并无问题,而在登基前早三年,她就为当皇帝做准备……可并没有教她,怎么与人婚配。
她也就在一些大内禁书上,看过一些,还看过图画呢,但那也只会谁让她懵懵懂懂的知道一些罢了。
找老妇人来教,不仅仅是皇宫大内的传统,在民间也是。在皇宫里多是老嬷嬷来教,而在民间,多是母亲亲自来教。
一般都是在出嫁的前一夜,由母亲予以说明。
“嬷嬷,其实朕……”
“圣上,您可是已经有了中意的男子?”李嬷嬷又抢话道,极为有兴趣的样子,“是哪家的公子啊?”
“不是,嬷嬷,您真的误会了……”女帝脸色一变,“朕,朕不是要选夫婿,还没,还没定呢,就是,就是先问问,您说嘛,您就先说嘛,说完了了……之后,朕再告诉您。”
李嬷嬷见女帝羞涩为难的样子,便没再强逼。
这事儿,说不出口也正常。
哪怕眼前的这人是她是皇帝,也她也只是一个方才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
“圣上,那奴婢便说与您听,您可记好……”
“嬷嬷你坐,坐下说……小点声。”
“圣上,这洞房啊,您得先……然后……再然后……如此这般……这样……您是头一遭,可得……还得记得……准备好白绢……然后……这样……男人是……圣上您就得……这样……”
女帝都听懵了。
太羞人了!
李嬷嬷连说带比划的,好吓人!
“那这样,会不会坏掉?”女帝的用词可以说很糟糕了。
“怎么会?都是如此……”
******
与此同时,乾礼宫。
周安刚刚洗漱好,正独自一人在屋内穿衣,他长出来后就不叫人伺候了,就一个人。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咚咚!
“厂公!”门口响起了小太监的声音,竟是小亭子。
他突然回宫。
“进来!”正对着镜子整理衣襟的周安道。
小亭子推门而入,扫了一眼,便垂着头快步到了周安身后。
“出事了?”周安头也不回的问。
“是!昨夜刑部尚书包明镜自缢,都察院右都御史陈兴服毒自尽,都察院佥都御史赵腾祥自缢,还有礼部侍郎、吏部侍郎……”小亭子拿出了小本本,在周安身后恭敬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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